14吃醋

    连斐看来，能够在秦项团队里工作，是一件快乐的事。尽管有时候项目紧急、压力比较大，但这个团队的整体氛围，就像是在大学里大家一起搞项目一样。秦项给人的感觉更像学长，会带领团队，也会和大家玩在一起。秦项一般每半个月左右就会组织大家一起吃顿饭、唱K、或者泡吧等等。
    连斐刚开始虽然有些不适应这个强度的工作内容，但好在她天资聪颖、加上身边同事都很nice，慢慢地，工作都能处理得很好，甚至可以牵一些小项目了。不仅仅是工作方面，但凡涉及团建等文娱活动，她一定也是出众的那一个，加上外貌加成。她会跳爵士，歌也唱得很好听——可以是动情伤感的hebe，可以是娓娓道来爱情的莫文蔚，也可以是满腹理想、欢快活泼的Coldplay。她一直在发光。
    初见她，外貌吸引；认识她，内在迷倒。她太会发光了，谁的目光都会在她身上停留，哪怕只有几秒。所以收到表白可谓家常便饭，连斐目前也没有发展长期关系或者恋爱的想法，基本都礼貌地回绝，保持一定的距离。
    但她这个光源离秦项太近了，他怎能不目不转睛。
    在秦项眼里，她不仅仅有外貌、有内涵，性格也很好——平时工作中会照顾别人的感受；经常会收到表扬、称赞，她不会自满，像是听过赞美就忘的那种，继续做着手头的事情；当遇到瓶颈，她会有些沮丧，但很快能调整过来状态，自省、认真。他第一次明白自己对她是有感觉的，是那天碰巧看到她和余杜川一起走。好在，他们不熟，他心想。
    最开始，他可能是基于公司老人对新人的照顾那般关怀；但后来，当然只有自己知道，团队成员中，他最偏爱她——项目的内容、方法论，他都会教她；他也格外关注她的状态，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他会借着给团队买好吃的由头，给她买水果、零食，甚至会私聊她、给她加油；每次聚餐会到很晚，或者有项目需要加班，他想知道她到家没有，但总是关怀备至，是有些不妥，所以他单独拉了一个群。用意之一，是不聊工作；用意之二，是想知道她到家没有，尽管表面上是让成员每次聚餐晚/下班晚都在这个群里到家打卡。
    秦项最近租得房子快到期了，他有意看了一套离连斐住的地方很近的房子。
    在连斐看来，秦项是一个很好的人，对谁都很好，是一个很照顾人的学长角色，所以也没有想得太多。连斐一般都是蹬自行车上下班，余杜川不出差的时候会载她下班；但连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上班路上都能碰到秦项。
    「巧啊小斐」
    「哎？又碰见你了，你也骑车上班呀」
    「嗯嗯，向你学习，绿色出行」
    「哈哈，那你住在哪里呀」
    「最近正好之前的房子到期了，换了一套。在那个什么景什么花园」
    「哎，好像就在我家对面的那个小区」
    「是嘛，这么巧？」
    一开始连斐是觉得巧，后来想想住得差不多、在一个地方上班、上班时间也一样，经常碰到也没什么，所以也没想太多。
    余杜川虽然和连斐的工位隔得远，但他偶尔也会「无意」经过连斐工位那块。他有时经过的时候，会看到她在认真工作，或者在团队讨论，或者是秦项在指导她工作，又或者团队成员间可能因为某件事嘻嘻哈哈。看到她融入得很好，没有因为工作愁眉苦脸，他也很开心。
    但有时候，秦项这个名字出现他耳朵太多次，他也会觉得刺耳。有时候晚上想载连斐回去，或者想约她出来，她推脱理由的70%，都会涉及到秦项。小伤感会有，不过他也可以理解，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师兄，经常也会帮助她很多。
    余杜川一次上午通勤路上突发奇想，想绕远路，经过连斐上班经常走的那条路，看看这个小可爱骑车的样子。下个红绿灯左转就到了那条路，他像个小学生一样幼稚、开心，手指随着车载音乐的律动欢快地敲打着方向盘。
    那条路上，但凡是红绿灯的时候，他都会侧过头看看非机动车道上有没有她的影子。
    叁、二、一……  通勤路上的红绿灯太让人焦灼了。快到下一个红绿灯，他惊喜地看到了连斐的身影。他嘴角裂笑，顺手掏出手机想拍下来发给连斐。相机刚对焦完毕，他看到了连斐是在和边上的人有说有笑。
    定睛一看，边上的人是秦项。
    他的心里有一丢丢不是滋味，但还是拍了下来，不过没有发给她。
    第二天、第叁天通勤的上午，他都会绕远路走那条路，想看看她是真的，想验证什么也是真的。但这叁天，他看到连斐都是和秦项一起骑车上班。
    第四天，他换了一辆车，一辆显眼的蓝色吉普牧马人罗宾汉。这辆车他第一次开的时候，连斐很喜欢它的造型，但辨识度太高了。不过他希望连斐看到。
    嗯，不出所料，他开着车和连斐等同一个红绿灯时，连斐看到了。到公司后，连斐发信息问余杜川：
    「上午你走山西路了？好像看到那辆蓝色的吉普了」
    片刻之后，连斐收到了余杜川的回复，「嗯」。
    「怎么走那条路啦？」
    「有点事」
    「噢」
    后面余杜川认为眼不见心不烦，就没有天天走那条路了。但是每周五的时候，他都会选择骑山地车的方式通勤，而且「无意」地掐准时间从山西路骑去公司。所以每周五的时候，他都会穿得很休闲。也没有人会感到奇怪，毕竟周五代表快乐，代表迎接个人生活的到来。
    第一次骑车「偶遇」连斐时，他等红绿灯停在连斐边上，漫不经心地打招呼。
    「早啊，小斐」，他也礼貌地朝秦项点了点头。
    连斐很惊讶，「哎？你也骑车啦？」。刚想问为什么骑这条路，他家的位置走这条路明显绕远路了。但是想到边上时秦项，她便把这话咽回了肚子。
    「嗯，堵车太严重了」
    红绿灯一亮，余杜川冷冷地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连斐刚想说「再见」，余杜川便飞快骑出去了。
    「山地车真的是快啊」，秦项在旁边说道。
    连斐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