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

    与秦墨臻相约的地方是一个颇具情调的咖啡厅。
    我怀着憧憬而忐忑的心情打扮好自己，就出门了。
    当我还未走近咖啡厅时，便看到站在咖啡厅旁的秦墨臻。
    人来人往，车流不息间，他颀长的身影那般引人注目，站在凛冽的寒风中，凝望着我一步步向他走近。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是深蓝色立领羊毛衫，肩头坠落着几片雪花。他的脸显得俊美又冷淡，眸光深深，在这初雪的季节，更添一丝令人沉溺的神秘。
    他也不会知道，这么多年来，我的钱包中一直都存放着他的照片。
    十七岁的他，比之现在多了一分青涩，唯一不变的是那高不可攀的距离感。
    “走吧。”他的声音显得遥远而陌生，只一个月不见，我竟然感觉足有一个世纪没有联络。
    咖啡厅中萦绕着悠扬悦耳的钢琴声，酿造了一种甜蜜的氛围。
    夕阳从窗口照射进来，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
    而我和秦墨臻两人就那么坐着，一个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一个望着杯中滚烫的咖啡。
    谁也没有出声。
    直到大概一刻钟过去，我不再用精致的长柄小勺搅拌着杯中的咖啡，秦墨臻也不再将目光久久停住在窗外。
    “最近新上映了一部电影，等下去看吗？”秦墨臻听出不情绪的声音悠悠传入我的耳中。
    我怔住，从未想过秦墨臻会打破沉寂，更想不到他会主动邀我看电影。
    一时间，我忘了开口说话。他抬眸望向了我，大概是见我呆滞的表情，嘴角微微一扬，姑且称之为笑意。
    “去看电影？”他再次询问。
    “好啊。”我不禁微微地一笑。
    他的邀请让我的心中忽然涌动着无尽的甜蜜感，来得太快，让我一度怀疑下一秒就会消散。
    我和他……这算是约会吗？
    我们走出了咖啡厅，一同行走在这雪花纷飞的天地间。
    夕阳在尽情地抛洒亮丽的光芒，而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落着，笼罩在我们周身。
    身边叁叁两两地经过一些或穿着保暖或穿着时尚的男女。
    雪越下越大，湿冷的风吹得人整个麻木，我也顾不上拂去发梢、双肩和睫毛上落满的雪花。
    当我们取车后，便驱车来到电影院，令我再次感到意外的是，他订的竟是情侣包间。
    虽然心中汹涌着莫名的情愫，但我不愿打破这好似梦境的现实，我只随着秦墨臻的脚步一一行走着。
    我甚至没有说一句话，我害怕，一发声，梦就会醒……
    我们坐上了位置后不久，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着电影。
    但我的心思根本不在大屏幕中男女主角诉说着极尽缠绵的情话上，而是，在身边至始至终都一脸淡漠的秦墨臻身上。
    他距离我那样近，他身上淡淡的冷香都那样通透，直击在我心上。在这旖旎而缱绻的昏暗光线中，只消我一个眼神，他就能领悟我心中所想。
    电影中的男女主角已经在深情地拥吻着，而我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瞥秦墨臻，他的表情依旧是平淡无波的。
    “秦墨臻，为什么？”在电影接近尾声时，我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对他强烈的情感与渴望，向他问道。
    那双幽深且令人沉醉的目光从大屏幕上移开，他望向了我，与我对视着，之中杂糅着许许多多忽明忽暗的情绪，那一刻，仿若我的灵魂都将被融化。
    “这不是你期待的吗？”
    我仔细地回味着，似乎并没有嘲讽我的语气。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我的错觉，但是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在他的叹息中感受到了一丝宠溺一丝纵容。
    凝望着他完美的容颜，心中涌现出一股冲动，我想吻他。
    大概是因那一次毫无温度的吻而上瘾了吧。
    现在的我，想要跟他拥有一个炙热的感情强烈的吻。
    他一定不知道，我对他日思夜想，对他有着无尽的渴望。
    “秦墨臻……我，我想……”
    在我内心挣扎犹豫间，还没有把话说完时，他俯下身来，我的唇上一热。
    晦暗不明的灯光里，他抱住了我，大手紧扣着我的脑袋，用热烈的吻来抚慰我，温暖我……刹那间，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记得唇上传来的感受。
    这是火热的吻，并不是毫无温度的。
    我等这一刻等了多少年了？他如此凶猛而滚烫的吻，让我情迷于之中，连我们的气息都不再纯粹了。
    我只想感受他，我热烈地回应着他。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唇贴着我的唇吸允，舌头沿着唇缝伸了进去，追逐我的舌，肆意地掠夺着，交换着彼此的津液。
    悠长而深情的吻结束后，让我得以从充满窒息感的缺氧中悄悄缓解，气喘吁吁。
    好一会儿，平复下胸腔中鼓动的心跳后，我才发现我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秦墨臻身上。
    我抬起头，伸手抚向秦墨臻被吻得晶亮的唇，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昏暗的大屏幕投影里是他深邃却明亮的目光，我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只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与情愫。
    我们静静凝视着对方，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电影落下了帷幕，头顶上的灯光大闪，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电影结束了。”
    “嗯。”我从他怀中起身，内心多么地不愿离开他。
    我们走出了电影院，手牵着手，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传递，让我心中很满足。仿若我二十年的生命，第一次绚烂。
    我想，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真的近了一大步。
    这种感觉像是置身于梦境中般，我但愿，久久不愿醒来……
    夜色下，雪花飞，像一个个流浪的小精灵诉说着夜的神秘。道路两旁街灯幽暗，脱尽叶子的梧桐枝干在飘扬小雪的侵袭下逐渐银装素裹。
    我们走到一处充满古典气息的路段。
    这儿很美，以至于在不经意间，我放开了秦墨臻的手，一路小跑过去。
    我站在桥头，把身体伏在木栏的半空，侧过头，看见秦墨臻正在寒风中深深地看着我。
    月华清冷，潺潺的水流声自桥下清晰地传来，是最纯粹的乐声。
    “很晚了，我送你回家。”秦墨臻走到了我身边。
    “嗯。”我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他，对他微笑，“秦墨臻，谢谢你。”
    谢谢你今夜带给我如此的满足感，让我恍若觉得你是爱我的，我不再是一厢情愿。
    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上了车，车内很暗，昏黄的街灯透过车窗照射进来，照到秦墨臻弧度优美的侧脸上。我沉迷地凝望着他，我多想时光在此永久定格。
    像是有所感应似的，他也在此时转过脸来静静地与我对视。
    他的眼里闪动着星亮的光泽，微微牵动嘴角，他给了我一个别具深意的微笑。
    他真的在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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