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7)

    征服王，你到底想做什么？
    提出全力一战的是他，发现吉尔伽美什无法尽全力一战却没有穷追猛打，反而将这一点彻底挑明的也是他。
    吉尔伽美什倒不是不信伊斯坎达尔说的，想要真真正正全力与自己一战，现在这样一方实力受限的状况让他感觉并不公平，不能真正实现自己所愿的这番话。
    但归根结底，这是圣杯战争。
    是为了得到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御主与御主、从者与从者之间，再怎样不择手段、相互厮杀都不足为奇的圣杯战争。
    说什么无法尽兴不如不战你以为这种鬼话能糊弄住本王？
    吉尔伽美什一声冷笑。
    伊斯坎达尔闻言，一瞬间露出了似乎相当苦恼的神情。
    他大声叹了口气：
    余也很苦恼的啊，金闪闪。
    大圣杯被污染这件事，虽然是Caster御主的一家之言，可涉及许愿者许下的愿望究竟会以何种被恶意扭曲的方式实现，那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就算你我之间的这场争斗是余胜了，若Caster的御主不肯配合，余又怎么可能轻易对圣杯许愿？
    既然如此，余也唯有自认倒霉，不管什么愿不愿望了，总之能以从者之身降于现世，能在这短短几天时间之中，遭遇到来自过去未来，不同时代、不同背景的英雄豪杰，这本身也已经是一种奇迹。
    余既已不打算对圣杯许愿，那与如你这样的强者痛痛快快打上一场，彻底放松身心，去享受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可偏偏，你却不能用尽全力
    那他感觉遗憾惆怅，意兴阑珊，不想再将这场注定无法尽兴的战斗继续下去，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伊斯坎达尔摇了摇头。
    对余而言，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这架再打下去，结果也很没意思。
    所以还能怎么办？
    不打了不打了，回去找我那小御主去。
    只是想到韦伯听说他的这个决定，一定又会跟他闹起来，伊斯坎达尔一时也觉得十分头疼。
    明明是个胆子又小，身为魔术师，既不能全然做到冷酷无情，又在某些方面异常执拗，矛盾到极点的小子
    可之前死死拽住他的披风要他随性去战斗，要他尽兴而归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闪耀的神采，却分明耀眼得令人难以直视
    希望那小家伙没什么一定要通过圣杯达成的愿望吧
    征服王由衷地如此期盼。
    否则
    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服那个倔强的小子
    上一秒还在为自家从者捏着一把汗的韦伯：
    少年看着和吉尔伽美什并肩向这边走来，脸上还带着笑的红发从者，眼中的疑惑几乎要凝成一排问号，齐刷刷跳上头顶。
    Rider！
    他声音大得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
    什么情况啊喂！
    伊斯坎达尔摆了摆手，直到走到韦伯近前，才拍拍一脸茫然的少年人的肩膀，小声将自己之前的推测和最终做出的决定跟他说了。
    韦伯：
    所以，你准备就这么算了？
    他沉默片刻，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似的。
    圣杯也不要了，和那个金闪闪的架也不打了，就作为一个旁观者，看他们接下来准备如何作为？
    那个毫不在意地穿着廉价T恤，打电动游戏打得津津有味，会推着他的脑袋，说些在他看来热血过头的羞耻台词的征服王呢？
    他真的甘心直到最后，就得到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结局？
    伊斯坎达尔叹息一声。
    人力终有穷时。他说着看似驴唇不对马嘴的回应，早在没能抵达尽头之海时，余便明白了这一点。
    与那时的不甘、遗憾相比，只是不能得到圣杯罢了，对余而言，远不到你想的那么严重。
    韦伯：
    他撇了撇嘴，说得倒是好听
    伊斯坎达尔闻言顿了顿，忽然抬手，大力揉乱了韦伯原本整齐柔顺的黑色短发！
    哇！你干嘛！！快给我住手啊Rider你这个大混蛋！！！
    韦伯拼命想要拂开伊斯坎达尔的手，奈何双方力量对比悬殊，到了最后，少年心如死灰，索性放弃了挣扎，顶着一头被揉成鸡窝的乱发狠狠瞪着眼前大笑着的混蛋从者，试图以眼杀人。
    另一边，吉尔伽美什也走到了乔温和梅林身边。
    这是乔温第一次近距离和这位传说中的翻车王（）接触，抛开其他不谈，吉尔伽美什的颜值是真的能打，乔温穿越了这么久，又去过好几个不同的世界，见识过的美人（不分性别）不说不计其数，那也是多如过江之鲫，更何况他的伴侣本身就是颜值惊人的妖狐，对美人可以说早就免疫了。
    即便如此，吉尔伽美什踏着月色漫步走来的时候，乔温也还是被晃了一下神，心里有那么一瞬间还在遗憾着，如果吉尔伽美什这会儿没把头发都撩上去，而是散放下来就好了。
    那样的话，这美貌程度说不定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吉尔伽美什虽然不知道乔温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从他一瞬间微微张大的眼睛，和里面不自觉流露出的欣赏之色，很容易就能猜到让对方惊讶和欣赏的是什么东西。
    并不介意自己的美貌被人所欣赏的吉尔伽美什：呵。
    他哼笑一声，心情明显变好了不少。
    梅林的御主，吉尔伽美什说这话时候的语气竟然称得上十分温和，我听梅林说，你的愿望很有趣的样子？
    乔温对他会有此一问并不意外。
    毕竟，关键时刻可以抛出自己这份独一无二、近乎天方夜谭的愿望，用以吸引吉尔伽美什的注意，甚至让他因为这愿望过于有趣（愚蠢），而选择放弃相对更无趣一点的言峰绮礼，转而与乔温和梅林合作，这本来就是出自乔温自己的提议。
    黑发的人类青年微微扬起嘴角。
    有趣么？那要看你对有趣的定义是什么样的了，英雄王。
    顶着英灵极具侵略性且毫不掩饰其中兴味与探究意味的目光，乔温笑得从容不迫。
    或许在你看来我的愿望是连恢复正常的圣杯也未必能实现的。
    但那又怎么样？
    我能让圣杯恢复正常，我能让它按照我想要的方式去实现我的愿望。
    当前这个时点，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只有我。
    英雄王，你不就是为了想要看到拥有如此疯狂愿景的人，最终究竟能不能实现这天方夜谭般的愿望，才会同意与我和梅林结盟的么？
    所以事到如今，真的不用再试探什么。
    你只要看到最后就好了。
    乔温眼神明亮。
    看看我究竟能否让自己如愿。
    吉尔伽美什：
    他眯起眼睛，很敢说嘛，小子。
    乔温笑容不变，实话实说而已。
    吉尔伽美什哼笑一声，却没再继续说话。
    乔温便也将目光转开，看向一旁静静躺在沙滩上的【爱丽斯菲尔】
    开始召唤小圣杯吧。
    他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对梅林说道。
    虹发的半梦魔笑眯眯点点头，上前一步，伸出手中的法杖，轻轻点了点昏睡中的【爱丽斯菲尔】。
    后者的身体轻飘飘从沙滩之上飞起，在慢慢悬浮向上的过程中，开始绽放出某种炫目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渐渐变得令人无法直视，就连身为英灵的梅林、吉尔伽美什和伊斯坎达尔，某个瞬间，也不得不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等到那金色光芒一点点转暗，重新变得能够被人眼所接受，悬浮在半空中的，已经不再是【爱丽斯菲尔】，而是一只金色的杯子。
    圣杯。韦伯喃喃说道，这就是圣杯？
    分别被锭之牌的锁链和六杖光牢所束缚着的卫宫切嗣和言峰绮礼也怔怔注视着这只仿佛通体都由黄金打造而成，看上去似乎平平无奇，可又偏让人无法将视线从它身上偏移的金色杯子。
    原来圣杯是长这样的么
    乔温踏前一步：
    【静】！
    身着蓝黑色长裙，有着一头顺直蓝色长发的高挑女性现身在乔温身边。
    她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俯身下来，揽住乔温的肩膀。
    修长的手指在唇前轻轻竖起，这除了乔温，好像根本看不进在场的其他任何一人的女子做了个嘘的动作
    一瞬间，静默之力横扫过乔温身周，将他与面前的圣杯拢入其中，形成了一个绝对的、隔绝外界声音的强效结界。
    若有人打着在乔温清除圣杯中的此世之恶、准备许愿之前，抢先一步许下自己的愿望的主意，那注定要败在这层静音结界之下。
    这结界拦截下的不仅仅是有形的声音，且包裹了心音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
    心愿若不说出口、不通过意念传递，那就只能憋在自己心里。
    想要传达给大圣杯？
    对不起，届不到的╮(╯_╰)╭
    乔温任由静之牌在变回卡牌形态之前，凑近过来亲吻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这位英姿飒爽又容颜秀丽的大姐姐目光扫过端坐在乔温肩膀上的巴卫，嘴角笑意微深。
    她在乔温额头印下了充满祝福的亲吻，随即又伸出一根手指，既带了点促狭意味，又充满包容地轻轻点了点妖狐的脑门儿
    巴卫：_
    啧！
    乔温家的这些大姐姐牌，熟悉起来以后，就总是爱用像看着乔温这个自家崽一样，充满温柔慈爱的目光看着他也就算了，时不时还要将这种温柔慈爱转化为行动，这真的就很不要好！
    亲亲摸摸的成何体统！
    幸好她们也只会去亲乔温的额头，对待巴卫，像这样亲近又不失分寸地点点脑袋也就是极限了，要不是看在乔温的面子上哼！
    妖狐还在那里兀自傲娇，乔温这边，已经在脑海中开始召唤世界意识：
    【小圣杯眼下已经与大圣杯产生了勾连，此世之恶应该顺着联系，也将小圣杯给污染了吧？】
    世界意识不知怎么鼓捣了两下，在乔温脑海中的那面投影屏幕，就突然映现出了一幅乌漆墨黑、基本看不清到底是在显示什么东西的诡异画面
    【喏，这就是小圣杯的内部了。】
    世界意识语气十分轻快。
    【此世之恶已经全部都涌进来了哦？如果此时的这个小圣杯不是小乔你的能力复制出的代替品的话，那个女人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的冲击下，还能保有自己的人格和意志。】
    乔温点了点头。
    【我们开始吧。】
    他说着，缓缓闭起了眼睛
    【无】！
    无之牌翩翩飘落在了乔温身边。
    阿爸～
    小姑娘欢快地叫。
    乔温笑着摸摸她的脑袋。
    又要辛苦你啦，【无】。
    无之牌用力摇头。
    能帮上阿爸的忙，我也很开心哒！
    说着，她将目光转向悬浮在乔温面前的金色圣杯
    阿爸要消除的就是这个杯子里的东西？
    咦？乔温闻言不禁一怔，【无】，你能感知到杯子里的东西？
    无之牌扬起脸。
    能的哦。她眨巴眨巴眼睛，阿爸不能吗？
    乔温：
    倒也不是不能
    不过，他的感知可没有无之牌这样敏锐。
    对你来说，消除那东西会很轻松吗？
    这可真是意料外的展开。
    莫非不需要世界意识出手帮忙，光凭无之牌自身的力量，就能清除掉圣杯中的此世之恶？
    想到这样的可能，乔温的心情不由十分复杂，既有惊讶，又有骄傲和自豪。
    无之牌歪了歪脑袋。
    与其说是清除，不如说是吃掉更合适一点吧。
    小姑娘用十分天真可爱的笑脸，说出了无论是令乔温还是令世界意识，在这一刻都感觉背后寒毛一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抖了三抖的，相当骇人的话来。
    就像阿爸那个时候给我们吃过的那个什么四魂之玉一样，对无来说，是能够让我的力量更进一步、更能帮上阿爸忙的，又罕见又珍贵的大补之物呢！
    无之牌说着拉住乔温的衣袖：
    不过，无一下子不能把那东西完全吸收掉，说不定要和留存下来的四魂之玉能量一样，拜托阿爸帮忙保管一部分了诶？阿爸？阿爸？？
    乔温：
    乔温：
    他艰难地对无之牌笑了笑，转过脸来，疯狂地开始在脑海中cue世界意识：
    【？？？？？？在吗？你在吧！！SOS！江湖救急！！！此世之恶我得拿什么东西保管？！】
    世界意识：【】
    世界意识化身而成的火柴小人儿这会儿都被惊成一地火柴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