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语欺洛抽了一口气，的确……自己虽然是孤儿，但在遇到神潜之前，还真的没有遇到过什么痛苦的事……现在想来自己只是因为神潜的离去就搞得像世界末日一样，这多可笑……世界上比自己惨的人太多了……
    “神潜的世界要存在，就需要一块占地极广的土地，如果你老爸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怎么会给神潜那么大笔资金去支持？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和他一起毕业一起参与项目研发，可他就是因为认识了你结果便有了人去肯定！我呢？我为了这个项目也心力交瘁，可最后功劳只是他的！谁会知道仇燃是谁？世人只是到神潜这个名而已！怎么样？听到神潜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反而一直在利用你，感觉如何？”仇燃站起身和语欺洛对视，语欺洛却在下一刻笑出声。
    “这一番话很有震撼力，如果你在几个月前这么对我说，我一定会很难过并且会失控发疯，因为当时我什么都不懂，但是现在嘛……让我告诉你，即使你说的是真的，即使我真的有一个厉害的老爸，即使他真的是因为我才支持神潜，但我要说，我信他是真的喜欢我！我不会怀疑他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我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什么身世？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告诉你吧仇燃，其实这个世界原本是用我的名字命名，因为神潜说要感谢我在他身边，当时我还以为他只是因为喜欢我才会有这个想法，现在想想这感谢里还有其他的意思。后来是我坚持让他用自己的名字，因为没有他，就不会有那个世界的存在！”
    仇燃没想到语欺洛一点没受影响有些意外。
    “很奇怪吗？觉得我和以前判若两人吗？人都会成长，在神潜里活过那么多年让我学会了两件事，那就是相信和宽容。一个人若心中存在怀疑，就会错过很多美好的事情，若没有了宽容，就会觉得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黑暗。不是我护短为神潜说话，你抱怨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是你自己太贪心！神潜离开以后这个项目已经交给了你，你已经有了实权，可你却执着于那一个名字其他的东西什么都看不到！好，就算你说你的运气不如神潜，但一个人的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与其抱怨自己运气不好，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是不是只会怨天尤人！没出息！”
    听到语欺洛的话仇燃愤怒。“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呵呵，我真不懂，神潜心心念念记挂你，莫析惩也是！我没想到神潜在临死前还找了莫析惩接近你陪在你身边保护你。莫析惩这个傻子！不仅仅为神潜照顾女人，还为了那女人心甘情愿被我利用，明明很讨厌，却又不得不帮我杀人。你知道他对我说过什么？他说只要我不将你的身世说出去让你烦恼，他就会听我的话……呵呵……愚昧！”
    语欺洛了然。“难怪那位他会说他怕我会讨厌他……现在我懂了，原来他和神潜是朋友……神潜真是了解我，知道我会喜欢上莫析惩……难怪莫对我一直都和别人不同，我曾经还傻兮兮的气他不喜欢我，利用他，伤害他，将他弄的那么痛苦……我真是欠他良多，看来真得陪他一生一世了……”
    仇燃冷冷一笑。“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感情没人可以挑拨，我也不打算再故技重施离间你们，况且我也知道明夕澜他们都站在了你那边，原本我是想让你感情受挫的同时又只能眼睁睁看着神潜留下的世界面目全非，但既然你已经知道一切，我也不必再做那些。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别以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一切！你们再团结再聪明又有什么用？你那个老爸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给你撑腰了，你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语欺洛眯起眼看着眼前的仇燃。
    “还记得虎符现世那晚？全民神潜任务，那么多的流寇贼匪暴乱啊，嗯，那些是虚拟的，不过其中也有真人哦！你老爸和你老爸那些党羽就在其中。当时你在做什么？你在为了莫析惩夺虎符呢。呵呵，你千万别难过，这世界就是这样，风水轮流转嘛，你老爸风光一时，但一旦失势还不是被人斩草除根？这些事若不是我亲眼见到我也会很难想象，原来这个所谓法制文明的社会还是和古代一样没有区别，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莫名死去还查不出原因，呵呵，这个世界没救了，既然人类都是如此自私贪婪丑陋，既然我生存的这个世界是一个地狱，凭什么神潜就可以创造一个梦境一个天堂？所以我要让那个地方也变得污浊不堪，看着那些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显露出丑陋的本性，真是赏心悦目啊。我告诉你，你也好，我也好，现在都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那个世界已经被各种恶魔给盯上，不可能再变回一切那样的单纯！”
    语欺洛摇头。“我很难受仇燃……我竟然没注意到我身边的朋友心里竟然已经扭曲到这个地步……如果我早点注意到……算了，一起都是注定的……有些事做了就不可能回头，贪婪到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一无所有……神潜将他毕生心血留给了你而不是我，因为他知道只有你才可以继续支撑起那个世界，你恨他，恨我，恨这个世界不公平，其实你可曾静下来仔细看看你所拥有的！那个世界的神已经不再是神潜，而是你……仇燃，为什么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是啊，你说得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即使你愿意回头，那些人也不可能允许你放弃……因果循环，究竟是拥有还是失去，都在人的一念之间……仇燃，我帮不了你……”
    语欺洛拨开梦醒的盖子，待那粉色的大门凝聚，语欺洛转身。
    “齐岳城元帅府……”
    仇燃看着语欺洛的身影消失在那道门里，又看着那道门消失，耳边不断回响语欺洛的话……神潜已经将一切都留给了自己？是吗？是啊……这实验室，这小组，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已经是自己的了……所有人都要听自己的话，自己究竟为什么会那么在乎一个名字……人的偏执，可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即使旁人怎样去笑自己，也都会觉得自己没错……但一旦有一天自己转换了角度，那偏执果真还真的是一场笑话……
    语欺洛回到元帅府，所有人都等在那里，看到语欺洛都迎上来想询问情况，但语欺洛眼里似乎根本看不到别人，一阵风直接冲击了房间，直直扑向那个正在房里焦急等待的莫析惩……
    离雪衣，暗，樊轩，五岳对视了一眼，这人都还没看清呢就冲进去了……离雪衣笑了笑。
    “呵……不管发生什么，看来暂时不需要我们，我们还是耐心再等等好了。”
    房间里，莫析惩被语欺洛扑得差点摔倒，反抱住她轻拍她的背。“怎么了？”
    “谢谢你……我都知道了……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保护我才来我身边的……我一直以为孤儿也可以有很好的运气，从小到大都总是有贵人在我身边，原来一切都不是偶然……我终于明白了，莫……对不起，我曾经那样利用你，还伤害你……”
    莫析惩捧起语欺洛的脸亲了一口，微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这事来着……我不想你是因为感激我所以才和我一起……现在想想我们两人真是笨……各自揣着各自的心思，以为这样就是对彼此好……谁知因此就引起那么多的误会。神潜曾经和我是同学，多年后重遇时他已经生病，他希望我可以帮他照顾他所爱的人。我当时问他为什么要选我，他说我是你喜欢的类型……当时我很吃惊，难道帮他照顾人还要我自己搭上自己不成……但后来神潜又说，他知道我也一定会喜欢上你，他希望他走了以后，你可以有新的感情……他真的是很喜欢你的……”
    语欺洛点头。“我知道……”
    “其实我们第一次相遇不在梦里，而是在实验室，当时我因为好奇，远远地去看过你一眼，当时那一眼，我就已经喜欢你了……之后在神潜里相遇，我喊你欺欺，也只有我会这么叫你……即使后来你利用我，伤害我，我都不介意……你喜欢古代的世界，我就留长发，学剑法，学中医，学丹青……我希望给你一个梦，我希望在我身上你不会看到现代的气息，哪怕你只是将我当成是一场在古代的幻梦都无所谓……重生后在云渊谷里，当我喊你欺欺时你失控的掐着我的脖子，即使当时你忘记了我让我很难受，但我又为你的愤怒而高兴，你那么生气就代表你潜意识里依旧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只有我能叫你欺欺，所以你不能允许其他人那么喊你……”
    语欺洛看着眼前的莫析惩，拉过他的长发。
    “你说得对，我喜欢古代的生活，古代的衣服，喜欢男子长发长衫，喜欢种满翠竹的山谷，喜欢竹楼，你留长发真的很好看……但我想，你短发应该也很帅气……”
    莫析惩听到语欺洛那么说顿了顿，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你决定了吗？”
    “是，决定了……”
    “好，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会陪你……”
    房门打开，其他人看到莫析惩和语欺洛相携而出都站起了身。语欺洛看着众人微微一笑，笑容里是一片释然。
    “各位，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神潜的世界恐怕还是要即将终结……我不愿意我们大家那么喜欢，那么用心经营的一个梦会变质，我情愿彻底将它封存在大家的记忆里，你们会支持我的对吧？”
    众人点了点头。
    “那好，明天天明时分，我会以神潜第一位君主的身份发布消息通知全神潜的人神潜即将关闭的消息，届时跃龙里的所有人马都分散出去维持秩序，隋忆，纪心，秦诺惜，还有夜月星和云渊谷里的人也都会分散在神潜各地等候传送门被强行打开的时刻，神潜里的人很多，务必要让所有人都在传送门关闭之前安全出去。”
    暗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从一进来这里就听过一个传说，传说这个世界的创造者留下了一样东西给一个女孩让她去寻找，只要那个女孩找到了那个东西，就会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后来我知道这个女孩就是你啦，那神潜留给你的那样东西，就是可以决定神潜未来的东西吗？”
    语欺洛点了点头。“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找到那个东西了，但当时什么都还没有经历过的我不懂神潜为什么要给我那样一个包袱……我下意识的抗拒，排斥，甚至后来还忘记了那样东西的存在……”
    暗点了点头由衷赞叹。“这个人果然对得起他的姓，当真是算无遗策，或许神潜的今天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真厉害……不过也挺可怕……”
    语欺洛也笑，的确是够可怕的……
    云渊谷禁地，钟楼之内……曾经和隋忆和自己偷跑进钟楼，隋忆好奇这钟楼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要让这里成为禁地。那个时候他怀疑钟楼有地下室，当时语欺洛什么都不记得所以不知道，此刻，她蹲在地上手指细细抚过青砖地面，隋忆猜得没错……这钟楼下的确是有秘密……神潜留给自己的东西，就在这下边……
    云渊谷，神潜的中心，自己快乐和痛苦的发生地，如今这里一片安宁，不用担心有人进来，因为如今这里已经空无一人……所有人都站在大街上，等待走出这个世界……
    手指停留在某块青砖，语欺洛轻轻一按，卡嗒咔嗒的声音响起，地面上一块石板缓缓沉下。露出一段楼梯……语欺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而下。
    缓缓走到最深处，一步一步就像重复提醒着自己所以曾经经历过的一起……语欺洛迎向自己的命运……原本黑暗的地下开始有了亮光，语欺洛突然觉得自己很想哭……
    “你终于来了……”
    语欺洛抬眼，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是神潜……这个世界的创始者，自己曾经最深沉的所爱，缔造了自己和莫析惩缘分的那个人，正浅浅笑着。
    明明知道那只是一段影像，明明知道那只是神潜在离去时留在这里的画面，但语欺洛还是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对着那虚无缥缈却又无比立体，像是一个鬼魂的人影伸出了手……
    手指滑过那人的脸颊，但什么都触碰不到……
    “不要哭……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哭……”
    语欺洛的心痛难以抑制……
    “潜……你离开我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我一直不敢去回忆你的样子……你可知我需要多大的勇气，才会这样站在你的面前……”
    “我曾经说过，我会留下一样东西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找到，你就会明白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神潜是我的梦，你的梦，大家的梦……但梦始终只是梦，总会有梦醒的一天……神潜成功创造出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这个地方一定会有风波。物极必反，任何反常的事物都会被人视为异类，神潜的特殊，一定会让他被有心人利用……”
    语欺洛心疼的几乎难以呼吸，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要结束的时候，为什么还是那么的不舍……
    “潜，我害怕……我害怕回到梦外会再也无法适应那里的阳光……”
    “别怕，你不是孤单一个人，还有莫析惩呢，你们一定会幸福的……我送你的明月珠，就是强行开启神潜自我毁灭的第一步机关，拿出来吧……”
    语欺洛从怀里拿出那颗夜明珠，摊开手掌……那散发着柔柔光华夜明珠似乎受到某种感召，缓缓飘浮在空中。突然一阵强烈的激荡，语欺洛差点站立不稳。
    眼前神潜的影像也因为那震荡而泛起波澜，语欺洛大惊，不要消失……不能消失……
    神潜的影像微笑的对着语欺洛伸出手，和以前那样……语欺洛也缓缓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指和他的缓缓xx，闭上了眼睛，虽然只是一个影子……却在此刻好像真的感受到了对方手指的触感……一起都和以前一样……没有变过……他还活着……
    “你是我这短暂一生唯一深深爱过的人，虽然我没法陪你走到最后，但我还是很高兴可以为你留下这个世界……若人生恍若一梦……”
    语欺洛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神潜，微笑，也开口，和神潜一起说了下去。
    “若人生恍然一梦，那就应该尽全力的去做梦，不要留着遗憾的梦着或醒着……”
    这是他和神潜以前经常说的一句话……
    “所以，洛儿……既然你来到神潜的生活里已不再有遗憾，那就不必为了结束而伤怀……没有什么是永久不变的……这个世界的结束，只是为了承接你新的开始……一念千年，一念轮回……”
    语欺洛点了点头，那人影越来越黯淡，语欺洛收紧手指，想要将那人影多留一会……可终究……他还是在自己的眼前，一点点消失不见……
    “潜，永别了……这次是真正的永别……原谅我以后不会再经常想着你，因为我要用它我余下的人生，去爱莫……”
    此时此刻，在整个神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刚刚那一阵激荡之后，神潜的大街小巷突然出现了一排又一排的传送门，一个紧挨着另一个，密密麻麻……
    离雪衣看着这一切喃喃。“这就是神潜最终的自我毁灭吗……我第一次觉得，一样东西在毁灭的时候都可以如此辉煌……”
    暗在一边轻轻握住离雪衣的手。“能够在最灿烂的时候结束，极美……”
    离雪衣看着她微微一笑，两人相牵的手握紧，暗俏皮的眨眨眼。“你在神潜里那么好看，不知道剪了头发后会不会很丑？”
    “即使我很丑，你也没得后悔了……”
    秦诺惜，纪心，隋忆，樊轩，楚境尘，五丘，李阅，离青衫，还有许许多多和语欺洛相识的人，他们分散在各地，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开始紧张的安排所有人有秩序的进入传送门，神潜……这个让人唏嘘的地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五丘最后喝了一口酒，有些惋惜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起码这个世界在所有人的记忆里，将是最美好的……
    此时此刻，在实验室，一个人闯进了仇燃的工作间。
    “组长不好了！神潜数据突然发生强烈的震荡，那个世界就快要崩溃了！要怎么办？”
    仇燃看着眼前电脑屏幕的图像变得模糊，这就是语欺洛之前所说的……贪婪的结果，就是一无所有……是啊……他从没珍惜过自己所拥有的……那么此刻他还有什么能力要求那属于过自己的东西不要离开……
    缓缓转过头，仇燃有些凄惨的笑了笑。
    “做什么都没用了，这是神潜的自我毁灭终极指令……一旦被激发这个指令……即使神潜本人死而复生，也都无力回天……”
    语欺洛一个人走到空无一人的城……抬头，是依旧清澈的蓝天白云，垂眼，是依旧开着缤纷野花的土地……可是，这里安静的好可怕……
    缓缓走过昔日熟悉的街道，看着眼前依旧巍峨的高山，一样蜿蜒的河流，这就是神潜的万里河山……但如今，天地间独留她一人……
    缓缓上了山顶，语欺洛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了人的神潜……一片死寂……这死寂让人害怕……
    看着眼前的山川河岳，语欺洛缓缓拿出脖子上的龙牌。“潜，我终于找到你留给我的东西……但一切都太迟……我最终都没有办法保护这个地方，还是让这里被污浊了……梦之所以美，是因为他一直存在于那里让人向往，但一旦梦境成为了现实，他就不再是梦了……你说得对，物极必反……这里……再没有存在的必要……”
    感觉到脚边有什么东西在蹭着自己，语欺洛低头，是小雪。
    “你怎么没出去？你也害怕梦外的世界吗……不过有你此刻陪着我……真好……”
    抱住了小雪，语欺洛摇了摇头。看着山下的风光，这里曾经人来人往，无数的人来来回回，也有无数的故事。但眼下，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都将随着神潜的消失而彻底成为回忆。
    “即使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那就让一切都成为过去吧……”为了这个地方曾经心魂皆伤，但是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耳边还回荡着刚刚莫析惩撕心裂肺的呼喊，他在让她赶紧出去……
    她又何尝不想出去……但是这里即将被彻底尘封，必须有个人留下执行这最后一步……这就是神潜最终留下的安排……
    “我跟你说，有一个人，他明明是个普通人，却偏偏又一个不应该属于人的姓，他姓神。或许是因为这个姓的关系，他一直都很聪明，甚至聪明到算无遗策，就连这神潜的毁灭他都算到了，厉害吧？可一个人太厉害了就会短命，所以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死了……”语欺洛揉着小雪的头。
    “后来我遇到了另一个男人，他和神潜不同，我逃避他的时间多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可到了此时此刻在我的心里，他最终还是胜过了神潜……我很想见他一面……最后再来说一次再见吧……”
    语欺洛站起了身，眼前浮现出了莫析惩温和的笑脸。这人真的是很妖孽……
    将手搭在唇边，站在这神潜的最高处，对着脚下的神潜大地撕心裂肺的喊出了自己还来不及对他喊出的话……
    绝望的呼喊伴随着回音一遍又一遍的在神潜的整个天地间回响。语欺洛喊得声音嘶哑，喊得泪流满面……
    “我爱你……析惩……要等我……”
    将脖子上的玉龙牌扯了下来，语欺洛抱住了小雪。
    “小雪……我们……消失吧……”
    猛然将那玉龙牌掷在了地上，玉龙牌碎裂发出清脆的声音……
    脚下的大地开始震颤，冰，不可融化的玄冰从四面八方迅速的覆盖过来，神潜的大地一寸一寸被冰封。语欺洛站在神潜的中心，微微泛起了一抹微笑。消失之前还可以看到这样壮丽的终结，人生无憾……
    在那玄冰攀上自己的脚面时，语欺洛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往事。
    一切是因为爱和梦而开始，而这一切，也都因为爱和梦而结束……
    人生，总要走过很多的弯路，才知道自己真正渴望的是什么。语欺洛闭上了眼睛，从来都没有如此坚定过。起码在她临死前，她终于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若有来世，再偿那三生七世的情吧……
    若有来世……什么才是来世？来世又在哪里……
    暗和离雪衣眨眨眼，已经是回到梦外了吗……两人的手还紧紧相牵，此刻他们在一座小山上，不知道怎么会被传到了这里……四下张望，看不到其他的人，两人顺着山路下山，在转过一道弯时看到了站在树下的莫析惩。
    “其他人呢？洛呢？”离雪衣跑了过去。
    “她不会没有出来吧！”暗也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