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小樱呆住：不是说好如果出来的是个人类要委婉试探他是不是诅咒师吗？这一点都不委婉吧。
    每个和五条悟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最终都会被逼出吐槽技能。
    同为老师，夏目却感觉五条悟动了什么心思顺平看起来十五六岁，高专学生太少，可以多拉一个转学生入伙也是赚到了。
    这个少年身上虽然有他们要找的咒灵的气息，但是干干净净，除了有些内向阴郁外，完全没有杀过人。
    青春期的孩子，走点弯路有点中二危险的想法很正常，
    嘛，所以拐过来吧。
    五条悟低头看着顺平，拿着咒灵凑过去拦住他，笑得不怀好意：说谎不是好孩子哟。
    上下打量一番：唔，是这段时间才看得到的啊，少年，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转学吗？
    东京咒术高专，一个实现你梦想的学校，环境美好坐拥大片森林、食宿优越、同学关系和睦、师资雄厚转学效率超高，学费低廉性价比高，怎么样，考虑一下吗？
    不要一副传/销头子的样子好不好！
    这个男人好奇怪。
    顺平被五条悟吓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等等，东京咒术高中不就是真人说的那个地方吗顺平的话，大概可以和高专的人玩得很好。
    差点误以为自己被传/销组织盯上想着该怎么逃跑的顺平淡定下来。
    真人说的，肯定是对的。
    不过同学关系和睦什么的，这个人是老师吧，他说得不一定是真话。
    几个人就在河边坐下聊了起来。
    顺平承认了自己看得见咒术的事情，夏目打消了他的顾虑，下意识省略了譬如真人残酷的实验这种事情，从那天独自去电影院看电影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是真人领着我入门，教会了我咒术。
    真人？
    夏目瞬间想到咒灵账上的名字。
    在顺平口中，真人比起长得奇形怪状的咒灵，无论是谈吐还是外貌都更像人类，忽略掉他满身的缝合线后，顺平也没怎么在意他到底是什样的存在。
    夏目确认了，和两面宿傩一样，真人也是一个有着特别之处的咒灵。
    所以咒灵账上的名字，都是穷凶极恶的咒灵吗外婆真的是个狠人。
    他已经脑补出了当年玲子四方厮杀的女中豪杰模样了。
    夏目短暂的走了一下神，很快又专心倾听顺平说话。
    顺平不知道，自己看待真人和看待那群长相丑陋的咒灵完全不一样。
    哪怕亲眼目睹了真人杀人、用人类坐着残酷的大小实验，遭受了眼中校园霸凌的顺平也没当回事从一开始就忽略了，真人和咒灵是同一种存在。
    他的这种想法，夏目和五条悟瞬间了解。
    不过长得酷似人类、可以正常交流，智商也不差，甚至可以和顺平讨论爱这种哲学范围的话题，这种咒灵前所未见。
    恐怕最低也是个一级，真是意外收获。
    顺平从来没有接触过咒术界，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明白就已经被真人率先捡到忽悠了一番，夏目和五条悟谁也没有打破他对真人的幻想。
    一个长期受到欺负的孩子，现在说这些都是操之过急。
    顺平表示转学的事情还需要考虑：这件事我想回去和母亲商量一下。
    五条悟扫了眼顺平被刘海遮住的额头：我们学校是专门培养咒术师的地方，平均一个年级只有三个学生，嘛，大概是可以一个人犯罪，其他人跟着当共/犯的程度，期待你的答复。
    五条悟真是，很会抓取重点呢。他硬是给顺平留了一个联系方式。
    有事情打电话。
    毕竟是和咒灵有过接触的孩子，夏目有些不放心：等一下吉野君。他拿出一个御守。
    是燕送给他的，这会暂时没有其他更好的东西，只能把这个拿给顺平。
    这个送给你，挂在家中可以建立起一道守护结界。
    顺平刚开始推辞不要，却因为夏目的一句：以防万一，御守还能保护吉野君的家人。想到自己母亲，最终收下了御守。
    他太久没有受到过别人的帮助，甚至连谢谢都说得磕绊。
    看着顺平离开，夏目叹了口气：还是有些担心吉野君。
    五条悟却不急：有了贵志的御守，就能放长线钓大鱼了。
    夏目想到了一件事：长到一定年龄，可以突然看到咒灵存在的人应该不仅吉野君一个特例吧。
    对，不过大部分都是能看到诅咒却学不会术式的人，毕业后就成了学校里的辅助监督。
    他抓住重点：吉野君是第一个突然看到咒灵又领悟了生得术式的人吗？
    不，一年前忧太也算是半路出家来到高专后才逐渐掌握了生得术式，但是说实话，这种情况很少见。五条悟思考片刻：说不定他也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
    这样就更想让顺平转学来高专了。
    友枝市的诅咒事件随着魔术师和名为真人的咒灵接连逃走后，危机暂时解除，城市里过剩的恋爱荷尔蒙慢慢消散。
    夏目把小樱送回家，顺便去接猫咪老师。
    五条悟本来想跟着一起过来，但是因为四国岛那边出现了紧急情况需要他去处理，只好暂时先走拜拜贵志，回高专我会给你带特产的。
    顺平转学的事情，也放心的托付给了夏目去办。
    谁知，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把厨房破坏得面目全非的小可和猫咪老师。
    小樱血压上来了，勒令小可必须赶在爸爸回来之前把家里恢复原状。
    夏目不好意思，连忙和小樱一起收拾，想帮猫咪老师赎罪。
    两人两兽一边聊天一边收拾，效率倒是挺快的。
    从诅咒聊到恋爱问题，小樱说：我男朋友是香港人，这会趁着放假回家了。她脸上微微发烫：小狼和我我们准备大学毕业后就订婚。
    得知两人从小学开始认识，这么多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还如此稳定，夏目也替这对神仙眷侣感到高兴：恭喜，到时候请我喝杯喜酒不过分吧？
    当、当然！小樱一想到过几年和小狼结婚的样子，整个脸都烧红冒烟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她也好奇夏目的经历：夏目君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呢？
    夏目擦桌子的手顿了顿：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喜欢过女孩。
    小樱秒懂：没关系我不歧视这个，我哥哥和雪兔哥也是一对，他们现在生活得也很幸福。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像有些歧义，让小樱误会了。
    夏目慌乱地说：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身边也有很多关心我的朋友，但是我甚至在内心里，无法回应他们的关心。
    有些话在熟人面前不好开口，反而在刚认识的人面前人会放开很多。
    夏目好不容易正视一次自己的心结，猫咪老师赶紧缩小存在感，生怕他看到自己后觉得让他担忧又闭口不谈。
    表面上夏目可以面面俱到，会贴心地记住和别人相处时的细节，让所有人都倍感舒心，但是一切也仅限于此了。
    即使是我在意的人去世，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曾经夏目独居时，有一户邻居夫妻对他非常好，几乎把他当作儿子看待，但是他们是afia成员，最终死在了龙口战争中。
    夏目原本以为他会愤怒，至少应该伤心、为他们复仇。
    但是一个星期不到，他就不再有任何感受，开始忙着归还友人帐了。
    即便那对夫妻的后事全是他操办的，任别人如何夸奖，他都听不进去，此时的夏目明白，他从内心深处便割裂了一道和其他人类的裂缝。
    小樱从小生活幸福，有些无措：慢慢来？至少现在夏目君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不是吗？
    就是如果你的朋友或者学生遇到危险肯定会挺身而出吧。
    夏目毫不犹豫：肯定会的。
    我相信不止我一个人觉得夏目温柔，昨天你可是想都不用想就决定要帮我了。如果不是夏目答应帮忙的话，小樱不会想到诅咒，这件事还要头疼好一阵子。
    突然响起一道推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呀，是爸爸回来了。
    木之本桃矢工作后就搬了出去。
    小可马上驾轻就熟地躲回小樱房间，猫咪老师也乖乖伪装成普通猫咪。
    小樱，我回来了，家里有客人吗？
    木之本藤隆刚刚下班。
    见小樱父亲回家，夏目就告辞了。
    他和藤隆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清晰的水滴声。
    夏目回头看向藤隆，藤隆还在和小樱说话，没有发现夏目的惊讶怎么都不像是个普通人。
    算了，夏目猜想大概藤隆和小樱一样，也是什么魔法师吧。
    回到酒店的时候正是晚饭点，静司的秘书七濑过来邀请他一起就餐。
    再次见到静司的时候，他坐在餐桌前，依旧是常年如一日的矜贵高雅，只是眼底透露出几分不寻常的激动。
    夏目坐到他对面：我没有要木之本小姐的报酬，大概是治不好病了，是不是很失望。
    静司盯着他看了半分多钟：不。一边示意家仆上菜，难得露出几分迫不及待的样子：已经可以了。
    未免失态，静司克制着恢复寻常模样，没有理会夏目疑惑的目光：先吃饭吧。
    等晚上那样东西归还给夏目就好了。
    静司从第一次见到夏目到知道友人帐存在开始，静司对他逐渐产生兴趣。
    夏目越是抵触的场家的行为、越是防备着静司，他就越想要夏目加入的场家，他会亲自教导夏目运用灵力，会尽心尽力地把他培养成一个最强的除妖师。
    可惜，夏目始终有自己的坚持，长期以来等不到他的回应，让静司对他的兴趣逐渐转变成执念。
    无论是和夏目交朋友也好，或者就是单纯的想看看夏目的坚持可以持续多久，几年来静司都帮助了他很多。
    夏目还是一副外热内冷，除了猫咪老师，心中和谁都保持着一点距离的样子，静司却逐渐不满起来。
    为什么你对妖怪都比对人类好呢，那群东西怎么配？
    第一次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静司自己都吓了一跳。
    静司年纪轻轻就能当上一家之主，情商、智商通通不低，愣是在处理各种事务的空隙里，花费好几天时间，想了一遍又一遍。
    为什么会觉得夏目脸红很有意思、每次都会开口调侃他、看到他有事就去求助名取不来找自己就会不满。
    真是栽了。
    既然认栽，静司就不会坐以待毙，彼时两个人都很忙，他已经很少和夏目见面，最初静司托家仆给夏目送礼试探。
    几波弄下来，夏目认真地给他写了一封回信：的场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吗？我会尽力的。
    看到信后，静司真的是哭笑不得。
    最初静司以为夏目仅仅是不开窍，还有些窃喜这样不会有什么横滨本地人可以追到他。
    直到再接触几次后，他发现夏目有一个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静司暗自研究后又觉得夏目的心结和心理学界的研究很有出入。
    他也没有给谁说，独自研究了好久，哪怕后几年很少和夏目见面，也始终保持着最传统的书信来往，旁敲侧击了许久，终于得出结论
    夏目不是人类。
    夏目帮助许多人类和妖怪，但也缺乏对他们的同理心，接管横滨的妖怪治理权后，时不时会露出内心深处令人刺骨的冷漠。
    夏目的情况像极了神明。
    抱着某种使命而来，亲和友善又和人们泾渭分明。
    静司性格果断，胆大心细，并不觉得自己的结论是胡思乱想，立刻向着这方面查询。
    的场家的藏书室内，真的让他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暗堕被诅咒束缚神明，会沾染上和诅咒同源的情绪。」
    同类型的诅咒吗。
    如果是以爱为主体的诅咒，剔除掉缺点，是不是就可以？
    家主大人，这里有封木之本小姐的委托信。
    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
    静司把夏目送回房间，还贴心地在隔壁给猫咪老师准备了一间用来玩乐的屋子。
    猫咪老师坚决不受糖衣炮弹的侵蚀：的场家那小子每次都和我不对付，突然对我这么好，肯定有炸，小心他把我支开，然后对你做什么坏事。
    夏目看猫咪老师忍不住向隔壁屋子打量，给他找了个台阶：我和静司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信任他，再说他又怎么会害我，老师放心吧。
    看了看两个房间仅仅靠着一扇纸推门隔着，有什么事情也随时可以听到，猫咪老师这才抬起爪子，高傲地去了隔壁：这次我一定要把输的局数扳回来，小可你等着！
    猫咪老师离开后，两间屋子之间建立起一层看不见的结界。
    这是的场家族的核心术式之一，除了可以隐匿结界灵力不让人发现外没什么用，没有系统学习过阴阳术的夏目完全没有发现，就连猫咪老师也忘了有这么个鸡肋术式。
    静司查到的方法古老霸道，经过他一年多的改进实验后，确认了最终方法。
    夏目身上还留有少量诅咒残秽，再加上羽毛笔留下的魔法印记，只要略微指引，就能触发意想不到的效果。
    静司刻画了一个阵法，月亮上升到最高处，他拿起符咒贴在阵法四周。
    符咒闪烁了几下，阵法开始转动。
    静司沉默地看向夏目房间，赤色眼眸中划过复杂情绪。
    夏目今天睡眠质量不错，觉得有些累，早早地就睡下。
    阵法发动，勾引着夏目身上的诅咒残秽，又带动魔力印记。
    夏目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身处在一个云雾缭绕的地方，低头便能看到芸芸众生，抬头放眼望去是星空美景。
    跪坐在木板上，抬手间夏目发现他穿着一身青色为主的华贵和服，一针一线精致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