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人】终点7

    荧被缠着连着做爱了几日，每天不是在运动就是在睡觉，连门都没怎么出，她心里笑绫人最近缠人得紧，缠得她都快肾虚了。直到前往清籁岛前夕，她才恍然想起自己一点行李都没收拾。好在托马说绫人早有准备，她只管出发就行了。
    清籁岛一如上次来时一片荒芜的样子，雷暴虽已解除，永夜却依然笼罩着这片小岛，唯有遥远的天际一线橙黄色的光芒，像是永不会升起的黎明。
    两人挑了一处避风避雨的悬崖下扎了帐篷，绫人环顾四周，笑问：“你先前就是在这里解除雷暴、打败了雷鸟？”
    荧摇头，指向隔水的另一侧，宛如环形火山的地形，或许是磁场的缘故，无数碎石悬浮在空中，拼出一条通向天空的道路，道路尽头是空中漩涡状的雷云。这雷云压得很低，好像马上要倾到地面，颜色深紫发黑，漩涡中心是亮紫色，可以看到闪电穿梭。
    她遥遥指着雷云中心最上层有一片平台：“是在那里，雷鸟残存的怨念与雷元素结合形成的元素生命，我叫它雷音权现。”
    两人边走边说，身临其境，绫人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穿越到了过去，一点一滴地参与了他们未曾谋面的过去。
    随着娓娓道来的描述，他拼凑出一个孤身来到稻妻的旅人身影，偷渡离岛、拿到通行证、反抗眼狩令、支援起义军、解除清籁的雷暴、重现八酝岛的晴天、驱散鹤观的迷雾。
    曾经听过下属汇报再多的情报，知道她做过许多让稻妻翻天覆地、焕然一新的贡献，都不如听她亲口讲述，轻描淡写间却可想象当时的凶险，明知她如今完好无缺地站在他身边，有时却还是会替当初的她捏一把汗。
    荧说得口干舌燥，终于停下来，扭过头刚准备说要不回去找点水喝，却看到绫人目光温柔如水，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那眼中的爱意太过饱满，看得荧脸上发红。
    “你……看我干吗啊？我口渴了。”
    绫人笑了笑，从袖子里拿出早准备好的水杯。
    荧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忍不住好奇：“你的袖子里到底塞了多少东西？”
    他将手臂伸过来：“你摸摸看。”
    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只有一只温热的手臂，被她反复揩油。
    “什么也没有啊。”她奇怪。
    绫人忍俊不禁：“就是没有。类似于你的背包，是只能通过专属印记打开的空间，能存放很多东西。”
    荧：……噢。
    “无底洞的袖子”变成“背包”，一下子就索然无味了。
    走到七天神像旁边，荧眼尖地看到地上紫色的草药，附身拔了一株起来，递到绫人眼前，解释道：“这是鸣草，在稻妻城卖得很贵，一株要900摩拉。”
    绫人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道：“也不算贵，这种植物生存于雷元素富集的地区，集中生长区往往是清籁岛、踏鞴砂、无想的刃峡这些雷暴肆虐的地方，普通人也很难采集到。”
    荧愣了愣：“也是。”
    心中暗忖，当初缺摩拉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挣钱？不过提起无想的刃峡，荧想起了曾经薅遍全稻妻的经历。
    “在八酝岛我遇到过一个医生，叫保本，在那片雷暴的区域里生活，他本来可以离开的，但是选择流下来照顾那些病人。当初曾经拜托我找了许多鸣草试药，”她有些唏嘘地回想道，“报酬也不是很丰厚，但我还是为了帮他，满稻妻地找鸣草，把背包里的存货都掏空了。”
    绫人静静地望着她。
    “直到有一天，我放在他门口的鸣草再也没被收走，”荧叹了口气，“后来我在八酝岛的另一侧找到了他的笔记……我想他应该已经去世了。”
    说到这里，她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涩。神罚降下的灾祸，百姓的颠沛流离，无数人的痛苦与挣扎，最后都归于尘土，甚至没有人会知道，曾经有这样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医师，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与未来，穷尽自己微薄的力量与雷暴抗衡。
    手指传来轻微的触碰感，将她从伤感的情绪中拉出来。
    荧扭过头，看到绫人将自己的手送到她的掌心，手指顺着她的指缝穿插进去，缓缓地十指相扣。
    他用另一只手拂开她耳边碎发，轻柔地在她额前印下一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稻妻会一直变得更好。”
    “……嗯。”
    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