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8)

    转念一想，这事要是传到陛下耳中，再被有心人各处散播，王爷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一时间，心思千回百转，甲一想找个洞钻进去消失。他就不该今日当值，更不该让乙二去处理那些刺客一事，他就得自己去，自己撞破了自家王爷想要继续施虐的过程，不会被杀人灭口吧，只是他没想到自家王爷有这爱好。
    这若是自己没来，王爷失去理智之下是不是就要将人给强了，以报对方在红袖楼的侮辱之仇。
    此时，房间可谓是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三番两次被打扰了兴致的林川趁机挣脱秦凡的桎梏，趁着秦凡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脚，直接将人踢下床，横眉以对怒道：
    滚。
    一个字如重锤砸落，也让呆住的几人回过神来。
    镇西侯呐地的搓了搓手，看着自家兄弟这狼狈的模样，呵呵地尴尬笑了两声，有种多此一举的感觉，还打扰了自家兄弟的好事。他就说嘛，自家兄弟那个杀神怎么可能放任这小兔崽子骑到自己脑袋上的，只是这惩罚，胆子比他还大。
    拍了拍秦凡的肩膀，讪笑的离开内室，来时嗓门多大，现在走时就多么的尴尬：
    继续，你们继续，打扰了，本候还有事，就先走了，别、别送......
    镇西侯敢走，甲一可不敢走，跪在地上，刚想告罪，就被镇西侯直接一把扯了起来，很义气的说道：
    王府不是很熟，我让你这手下送送我。
    甲一就这样被人高马大的镇西侯像拧小鸡一样给直接拧出秦凡的卧室，看着自家王爷射过来的死亡视线，脸上比哭还难看。
    这镇西侯哪里有那么好心啊，找个借口也不找好点。这王府对方闭着眼睛都能准确地找到王爷这，将自己领走，哪里是解围，就是想要从自己这打探到王爷与小殿下之间的事情，且不说他都一知半解，对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他都是懵的，能说什么。
    甲一，你看，平日里我同你们家王爷的关系也不错，怎么就没发现你们家王爷胆子这么大？
    这小殿下细看之下确实比女子还要美，这细皮嫩肉的，怎么经得起你家王爷的折腾。
    不过平日也没听到你家王爷好这口啊，难怪陛下回回赏赐的女子他连碰都没碰，其他的都退了回去，敢情是送错了。
    既然王爷他喜欢，赶明儿我送他十个八个。
    一路听着镇西王所言，甲一不知该怎么回答，镇西侯说到做到，他都能想象得到未来对方触怒王爷的场景，对王爷的了解让甲一隐隐有种猜想，不是谁都能让王爷这般做。
    甲一，你给我详细说说这小殿下来到你们这之后的情况，，他都是怎么为难你们家王爷的......
    镇西侯，我......
    ......直觉自己要完的甲一哭丧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应付这好奇心过甚的镇西侯。
    ......
    此时的红袖楼，对于镇南王公主抱着西临小殿下离开所造成的舆论，大家以讹传讹已经变成了镇南王满脸阴沉地扛着不知死活的小殿下回了王府。
    毕竟在众人心中，镇南王的杀神形象深入人心，西临小殿下与镇南王不对付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此番在红袖楼当众让镇南王出丑，镇南王怎么可能放过对方。
    好好的斗花楼就这样被林川给搅合了，即便欣赏着台上风轻云淡两位美人的比斗，可这台下，早已心不在焉的相互八卦着镇南王和小殿下的恩怨情仇，甚至猜测着这次镇南王该怎样教训对方。毕竟台上的美人随时可看，可这八卦却不是随时都有。
    之后斗花宴结束，如林川预料的那般，没有达到最终目的的斗花比试，自然是以平局结束，等着下一场举行的斗花宴分出胜负。
    红袖楼后院的某一处隐秘的暗室内，先前在舞台上以面纱覆面的云淡姑娘，眼里满是倾慕之情，看着坐在暗处的人，声音中带着一丝沮丧：
    公子，抱歉，我以为这次的斗花宴那窦公子能上套，却没想到他中途离席，没能帮上你的忙。
    她特意让对方知晓今日是斗花宴，看到对方带着那小殿下前来，已经着人在酒里下了少量催情的药，却没想到还没等药效发作，对方便提前离席，白白浪费这么一次大好机会。
    暗处坐着的黑衣男子，正是此刻应该在皇宫内的东方昱，眼帘下垂，掩去眼底的暗芒后抬头，看着眼前倾慕自己的云淡，柔声宽慰，语气中却又带着一丝遗憾：
    无碍，这次不行，就下次，总有机会的，只是可惜难得这镇南王来红袖楼，倒是白白浪费了此等良机。
    可也只有他自己知晓错过了一次怎样的机会，眼前的女人这绝色的容貌若是能够引起镇南王的兴趣，入了镇南王府所得的利益，那么对他而言，比入窦府要好上太多。
    窦府的窦小公子本就是个□□熏心之人，换做旁的略有姿色有手段的女人，都能拿下，可镇南王却不同，从不近女色，若是被他看上，那他甚至可以借着眼前的女人将镇南王划到他的阵营里来，对他未来夺取帝位有绝对的帮助。
    对方本是官宦之女，父亲因贪墨罪被发配到边疆后，而他在对方被发配去官妓馆时沦为官妓时被他所救，抹掉从前过往，给予新的身份，对方就死心塌地的为他所用。
    他知晓对方倾心于他，更是利用这点让对方心甘情愿为他所用，这样被情爱锁住的女子，只要他随意的承诺一二，便不会背叛他，用起来比旁人来得放心。
    最重要的一点，他永远不会让对方知晓，从见到对方的第一面开始，对方沦落至此都是他一步步计划而来的。
    公子你有需要云淡为你做的，尽管吩咐，为了公子的大业，就算是让我去死，云淡也无怨无悔。
    云淡看着对方眼中没有丝毫的责备之意，又为不能帮到对方而心生愧疚，言语中表现得痴情无悔。
    只是，注定会痴情错付。
    东方昱等的就是这句话，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说出腹中早有的打算：既然无人知晓你的容貌，那么我们便可利用你的这绝色姿容，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近女色。
    若是旁人，以云淡的绝色姿容，的确会让其他男人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否则那窦大人要怎样的女人没有，非得把自个儿子的心头好给抢过来，以至于为人诟病，更是为美人所惑，最后赔上了身家性命。
    原世界剧情中云淡因此次的斗花宴被窦家公子看上，而后随着进入窦家，长袖善舞，又用自己的美色勾引权臣窦大人，也就是窦贵妃的弟弟，成了窦大人的小妾。
    因有别于其他小妾的狐媚妖娆，懂得投其所好，反倒成了窦大人的宠妾，时常依靠才智为窦大人出谋划策，深得宠爱，所以才能在必要的时候帮助东方昱栽赃窦大人通敌卖国想谋反的铁证。
    这一剧情因林川来到红袖楼而有所偏离，原本想约见林川出来有意打探消息顺带看看林川笑话的几位公子，尤其是窦公子和李家公子，在镇南王带着林川离开后便急急离开了这红袖楼，对于红袖楼里的这位云淡姑娘原本的好印象也直接被秦凡的那一番话给吓得点滴不甚。
    想着若不是听说这红袖楼今日有斗花宴，他们这群人又怎会将林小殿下约见到此处，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镇南王抓包。
    这群纨绔的心里就这般，从不考虑这是因为自己嘴欠的缘故，才被镇南王教训，将一切的过错都怪罪在他人身上。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因秦凡的这一句话，让他们龟缩在自己府上不出门，就怕秦凡哪天想起他们来，使手段将他们弄去吃苦，以至于寻花问柳有所收敛，这红袖楼更是很长一段时间不曾踏足过。
    ......
    被林川赶出房门的秦凡心知自己理亏，并未去找镇西侯，而是来到书房，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他，坐在书房内整理脑中被强行塞入的记忆。
    他知晓，这是那个将自己排斥出身体的强大灵魂做的手脚，共享了刻在他灵魂里的部分记忆，让他与之共情，为的，是保护林川，内心害怕自己在没有丝毫记忆的情况下，在对方沉睡时做出不利于林川的事情来。
    其实，对方不知，自己将人从醉红楼抱回来时，根本就没有生气，甚至心中因对方将簪花给了自己而内心雀跃，在他人眼中是侮辱，可他却从小殿下的眼里看到了情深，只是借着这簪花表达喜爱，更是大胆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他示爱。
    也许，在对方坠马后自己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起，潜意识里自己便不会去伤害对方。
    坐在那里，闭着眼睛，翻看着与林川的记忆。一个一个世界看过来，就如同亲身经历般，那种与心爱之人携手共白头的感觉让他羡慕嫉妒，也让善于权谋的秦凡窥到了一点真相，那就是之前的小殿下与如今的不是同一个灵魂，自己能被对方吸引是因为埋在这皮相之下的灵魂，所以才让他对两人有不同的情感。
    坠马后的林川才是每个世界陪他走过一生的，那么是不是在其他的每个世界，这个原身都得经历死亡才能让他的灵魂进入，与他相遇？又是否下次碰到危险遭遇到死亡，就消失了？
    越是窥见真相，晓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秦凡惶惶不安起来。
    这个世界的秦凡比其他世界的秦凡知晓了更多，可却并未窥见规则与起源，会与他相遇所需要的契机，以及秦凡口中的仙尊的那部分记忆对方并没有共享给他。
    这就造成了此时知晓所有记忆的秦凡患得患失，让以后对待林川的保护偏执得让人窒息，除了林川，换作另外的人，估计得疯了。也让林川之后疑惑，这个世界的秦凡原本是最正常的，却为何日渐霸道起来，之后更是远超前几个世界的他自己。
    此时的秦凡不去猜想前面几个世界的灵魂去了哪，他记得当时对方说过自己是他灵魂的一部分，那在这个世界结束之后，灵魂回归，他与林川所经历的一切也只是对方灵魂中的一部分记忆而已。
    下一世、下下世，都将与他无关，这让秦凡产生一丝不甘，却又觉得无能为力，唯一能抓住的只是今生往后的每一天。
    待想明白了的秦凡，睁开眼睛，透过窗户看向外头，天色渐暗，时间已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唤了声乙二进门：
    府内可有事？
    乙二在门外守了半天，回来时已从别个当值暗卫口中知晓了所发生之事，自然知晓自家王爷这问的究竟是谁：
    小殿下此时正在偏厅用膳，那镇西王并未留下用膳，中午便出府了。
    自记忆共享后秦凡也有些摸透了林川的习惯，既与窦公子和李公子不熟，对方邀约，他本可以养伤为由拒绝，为何又会主动前往？还刚好是斗花宴。
    眸中闪过一丝暗芒，秦凡想了想，对乙二吩咐道：去查查那红袖楼，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今日斗花宴上的女子，也一并查清楚了。
    乙二一听秦凡让他查红袖楼，有些不解的问道：王爷，那红袖楼听说是外地商人开在此地，因攀上了某位大人，才得以在这占有一席之地，今日王爷可是前去可是发现不妥之处？
    无须多问，去查便是。秦凡挥手示意乙二离开，自己则朝着偏厅而去，想尽快见到林川。
    ......
    此时的林川，正坐在轮椅上盯着眼前的女人出神，脑海中则让系统888将世界剧情中有关此女的信息调出来给他。
    殿下可还记得奴婢？奴婢听说殿下来到镇南王府，很是为殿下着急，王爷可有为难于你？
    本殿自然好得很，无需你记挂，你是怎么进来的？林川盯着眼前的女人，眉头紧皱，故作一脸不悦的问道。
    这清心苑是秦凡的居所，往日里都有侍卫把手，如今因自己的存在，这清心苑更是没有秦凡的命令，除了服侍他衣食住行的侍女，不是谁人都能进来的。
    放下手中的碗筷，眼前的女人在世界剧情中，也是东方昱利用的女人之一，在王府内，没少帮着东方昱打探王府内动向，算是东方昱的密探之一。
    此女名为紫鸢，西临国人，与他身边的那两位婢女较为亲近。当初随着他这个皇子来到东渊国，原身除了将红袖和绿屏留在身边伺候，一同前来的其他姿色上乘的都是西临国送与东渊国的一份礼物，被东渊国的皇帝下旨赐给了于那场胜仗的有功之臣。
    林川没想到，在这居然会碰到对方，若是对方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他还真的会忘了这人的存在。既在此，想来也是这东渊国的皇帝将人赏赐给了秦凡，只是，平日里那些被赏赐下来的女人不都是被圈在了王府偏院里吗？这点在他进入镇南王府的第一时间便询问了管家得知的。
    奴婢毛遂自荐，听到下人说殿下中午食欲不振，甚少食用饭菜，奴婢便向管家毛遂自荐，做几道西临国的小食给殿下尝尝。
    女子说完，用手指了指桌上与其他几道菜品作法不同的几道菜。
    第122章 质子炮灰
    哦？
    林川看着紫鸢手指的那几道菜, 的确是西临国特有的。眼底划过一抹暗光，左手持筷正要朝着其中的一道菜夹去，身旁侍女连忙持筷上前, 打算试毒。
    毕竟即便是制作的时候无毒，从厨房到这的一路上也有可能被下毒, 侍女谨记自己的本分：
    殿下, 请稍等。
    说罢, 就一道菜夹一小口, 试吃起来, 待对方所呈上来的所有菜色都试吃完后, 将碗筷放下，又站回林川身旁。
    紫鸢看着自己所呈上的菜被试毒，心里暗自庆幸, 面上却带着一丝委屈地看着林川：殿下，这是不相信奴婢, 奴婢怎敢有暗害殿下的心。
    奴婢可是日日夜夜担心殿下在宫中是否安好, 知晓殿下坠马受伤，奴婢更是茶饭不思, 想着有朝一日再次见到殿下后能服侍殿下。
    看着在自己面前一脸柔弱委屈眼神带勾子的女人, 林川其实是知晓这菜里绝不会下毒, 哪有人傻到端着有毒的菜食来。再则, 自从来王府的第一日餐食被下毒药，之后每餐皆有试毒的侍女为自己试毒, 这在王府里并不是秘密。
    对于试毒一事, 林川总觉得这并不靠谱，若无系统为他检测饭菜是否有毒，单单只靠这府内侍女试毒, 一点都不保险。且不说有可能饭菜里下的是慢性毒药，若是对方侍女先行服下解药，再试吃，照样可以毒害他。
    你是被陛下赏赐给镇南王的，我又不缺侍女，况且，在这王府里，奴仆侍女我想使唤谁就使唤谁，就算是将镇南王的人给打了，镇南王也拿我无法。
    林川知晓眼前的这女的究竟要干什么，勾引他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确认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