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3)

    索拉：？
    你看起来比我矮。诸伏空亮诚恳地评价道。
    索拉：
    不过既然22岁了, 诸伏空亮试着打开自己的那个论坛，但是这一次，银白色的半透明论坛完全没有出场，出现的反而是那个看起来就很糟糕的黑红色论坛。
    甚至不是半透明的！这让他以后怎么一心二用！
    在这个时候, 索拉的声线却慢吞吞响了起来，拖长了尾音：它还真喜欢你啊，连倒计时都没有了。
    诸伏空亮也注意到了不对劲, 他的论坛看起来就是网页上随处可见的论坛界面一样, 而这个黑红版本的, 则是在左上角的位置有一个很明显的突兀的方框。
    但是这个方框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以索拉的说法，那里应该是什么倒计时至于是什么倒计时。
    诸伏空亮回忆了一下索拉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
    【因为我不听话，所以干脆换个人控制这个身体吗？】
    这个倒计时，怎么像应该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诸伏空亮忽视了这部分的问题，就这么坐在床上正大光明看起了论坛。
    然后他就发现了这个论坛的走向和他拥有的那个是截然不同的。
    论坛这个东西，大多数的人拿他来陈述想法，表达感想。但是也有人因为是网上的关系，认为没有人认识他，就因此放飞自我，说出现实之中不敢说出的恶言。
    人称杠精，或者键盘侠。
    如果说诸伏空亮的论坛充斥着沙雕网友的话，那么这个论坛，就像是把全天下的杠精都聚集在了一起，看着就让人血压升了。
    诸伏空亮倒是将自己的情绪脱离得很干净，反正说的不是他。
    但是这个画风，和他上次看到的不太一样啊？上次看到这条线的时候，除了偶尔有人说索拉是童年阴影之外，大多数反而是心疼为主。
    诸伏空亮思考了一会儿，肚子却突然咕咕叫了起来，他饿了啊不是，是这具身体饿了。
    诸伏空亮找到了冰箱的位置，打开一看，很好，他就不应该对自己抱有什么太大的希望。
    你就不能存点三明治什么的吗？诸伏空亮嘀咕了这么一句，没有得到回答。
    按照自己的习惯找到钱包，拿起手机，诸伏空亮找了顶黑色的帽子戴上。头发有点长，不是他习惯的长度，因此诸伏空亮又找了根丝带一样的东西把头发在发尾的位置绑了起来。
    丝带没有弹力，因此诸伏空亮弄了好一会儿才真的绑好头发。
    至于伪装什么的，诸伏空亮犹豫了一下，就懒得弄了。
    在出门觅食的路上，诸伏空亮依旧打开着论坛，翻阅上面的剧情发展。
    索拉出场的很早，是在漫画家开始决定将《名侦探柯南》变成长篇之后，除了琴酒伏特加之外出场的第一瓶酒。
    甚至TV也是很早就出场了，第一次出场在一百集左右，声优没有变化，是一个人。
    在TV里面的剧情，bgm和黑方阴影都刻画的很好，一看就知道黑透了，没救了。
    不过诸伏空亮横向对比了一下琴酒和索拉之间的评价，忍不住有些想笑。
    连琴酒都没有受到这么多的负面评价，这么多人说我可以我可以，为什么你就这么惨？
    甚至索拉不是出场的第一个黑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吧？
    基本可以确定了，一切都是论坛在搞鬼。
    这个论坛，对于诸伏空亮来说倒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东西，因为他有弟弟。但是不能遗忘最开始的开始，论坛出场可是要用他的生命作为代价去完成所谓的任务。
    如果没有齐木家，诸伏空亮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性格，在拥有这样一个论坛的前提下，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他就懂了。
    随便找了家店买了个早餐，诸伏空亮边咬着三明治，边对比着自己世界和这边世界的区别。
    大体建筑没有变化，一些小店铺倒是有不同，比如开服装店的地方变成了一家甜品店什么的。
    波洛还在原本的位置，透过玻璃能看到榎本梓正在擦桌子，安室透不在场。
    之后又扫了眼手机，没有空助的改造，这个手机的很多功能没有那么隐蔽，但是也是目前技术能达到的相当优秀的了。
    但是比不上空助，诸伏空亮如是强调。
    解开了密码，诸伏空亮看了眼通讯录，还是什么都没有。他自己了解自己，超忆症虽然麻烦，但是记忆绝对是最优秀的，很多东西只需要扫一眼就足够了，根本不用留下证据。
    在这个时候，索拉的声线又一次响起：你不是系统。
    恭喜你，回答正确。诸伏空亮随口回应，把手里的包装纸丢进不远处的垃圾箱里面，又加了一句：但是没有奖励。
    索拉反而低笑了一声，尾音甚至微微上扬，说出了一个名字：诸伏、空亮？
    bingo。诸伏空亮弯起眼睛：需要我采访一下你吗，现在心情如何？索拉先生。
    脑海中的声音先是低笑，随着时间流逝笑声渐渐放大，像是看到了一个什么非常可笑的东西一般，太有趣了
    索拉跃跃欲试地说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受限于这具躯体的感觉如何？
    索拉是诸伏空亮的支线，而诸伏空亮从不愚笨，他的敏锐从来不亚于任何人。
    诸伏空亮在醒来后的一系列表现，对于论坛、索拉的个人习惯，对于一些事情的态度、行动，足够索拉分析出这个答案了。更别提诸伏空亮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索拉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语气突然变得爽快起来：你心情不好，不是因为我，不是因为系统。
    你也讨厌被控制，但是没有因为现在发生的事情生气。你看起来并不像是早就知道会出现在我的身体里，所以是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很不爽，这份情绪超过了其他所有。
    我自认为性格不错，不会随便发火所以，诸伏高明？诸伏景光？还是把你养成这样性格的人？索拉又一次笑了起来：真可怜啊，你是离家出走吗？
    诸伏空亮：
    诸伏空亮突然想起了自己弟弟当时的评价。
    齐木楠雄当时说：【你果然还是不要笑比较好。】
    诸伏空亮那个时候没有理解，现在他理解了。
    诸伏空亮微笑：你可以闭嘴了。
    我就不~索拉语调轻快极了。
    第209章
    诸伏空亮第一次理解了平时千速姐为什么时不时会在他面前出拳头了。
    他现在拳头硬了。只是介于身体是同一个的关系, 他也没办法真的动手。总不能自己揍自己一顿吧？那痛的也是他自己。
    一想到这一点，诸伏空亮反而没有了脾气他向来任性又自我，可是真正会引起他情绪的事情并不多。
    晚上发生的事, 不过是一种常年积累的难得的情绪爆发而已。
    就像是在职场上，工作族就算受到了指责, 情绪不好, 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只会微笑着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直到回到家, 对着亲近的人, 才会开启抱怨。
    正因为亲近，所以才会表现得肆无忌惮。正因为知道自己不论怎么闹, 亲人也不可能会放弃自己。
    诸伏空亮从来不会对无关紧要的人表现出任何多余的情绪，22岁以来，他真的说出这样近乎是指责的台词是第一次。
    诸伏空亮知道自己的情绪其实算是迁怒，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到了那一刻。
    可诸伏景光没有复活的实感，诸伏空亮就有了吗？
    诸伏空亮在论坛的仓库里看着植物人一样的兄长看了整整四年, 而现在复活之后, 甚至没有认真地和对方说过几句话。
    景光哥真的复活了吗, 真的不会再出现意外吗？神明的安排, 真的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吗？
    在发尾的位置扎了小辫子的诸伏空亮垂下眼睛, 没有理会索拉基本等于挑衅的话语。
    在远离了那些人之后, 他现在倒是能冷静下来思考所有的事情了。
    首先，他和红方就有着不可磨合的矛盾，这是不可能扭转的。这一点诸伏空亮最开始就很清楚了。
    在复活完萩原研二之后, 诸伏空亮从未去掺和过对方的选择和生活, 只要萩原研二想, 他随时可以变回萩原研二。
    只是萩原研二依旧选择了成为片衣弦仁可是就算是这样, 诸伏空亮也不可能真的让萩原研二去做什么犯罪的事情。要不然也不可能在萩原研二提起的时候，把自己的在警校时候的教材借给萩原研二去复习。
    毕竟他没有那种扭曲他人本性的恶趣味不，这种程度已经不是恶趣味了，算是恶劣了。
    诸伏空亮知道自己有些恶趣味，但是、唔，应该没有到那种变态的程度吧？迟疑了一下，诸伏空亮想到。
    萩原研二很诚实，他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萩原研二不认同诸伏空亮的行为，但是他自愿成为共犯，是因为他做好了自己未来被法律制裁的准备。他接受自己成为诸伏空亮的同行者，但是他也会承担自己的所有责任。
    这群警校组的家伙，没一个是没有自己心思。
    就像是他们成为警察的契机一样，最初都不仅仅是为了警察这个神圣的职责，都有自己的目的。
    景光哥是为了调查当年的事情，降谷零是找人，松田阵平是想揍警视总监，萩原研二则是因为公务员是个铁饭碗，伊达航有自己的心结。
    但是就算如此，却不能否认他们心中那强烈的正义感。毕竟不会辞职的工作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择最危险的警察工作？
    萩原研二为什么会选择共犯这样戳动人心的词汇？因为他知道诸伏空亮需要这样的一个存在。
    他很清楚，诸伏空亮是同期卧底组织的一员，为什么这个组织需要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去卧底？正因为那个组织太过危险和隐蔽。
    萩原研二总不可能傻乎乎跑去警局说，我要举报诸伏空亮是一个黑色组织的成员吧？
    先不提他自己的身份就不对，单纯这个行动，就会对组织打草惊蛇。到时候一抓一个准，他自己就算了，他的家人，同期，都会因为他的鲁莽出事。
    萩原研二亲眼见过诸伏空亮杀人放火吗？没有，他看到的、察觉到的是事后，更不可能有阻止的机会。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去做上述那些事情了。
    诸伏空亮杀人放火，立场是黑方可是他没有暴露过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身份，没有做出危害他们的事情，甚至隐隐是在保护。
    这样的一个拥有着组织情报秘密的黑方高层，这样一个有着被策反可能性的反派。笨蛋才会把人推得远远的吧？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诸伏景光杀过人，降谷零也是。他们的世界是灰色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努力把人往红方拉，努力去招安策反，才是聪明人该做的。
    所以诸伏景光的行为没有错，不论是为了弟弟，还是为了歼灭组织，他的行为是正确的。
    萩原研二同样理解这一点，他所有的行为和话术，都在有意无意让诸伏空亮对红方的他们产生更深刻的羁绊。
    他看出了诸伏空亮立场的不定，看出了亲人对于诸伏空亮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我就成为同行者，成为共犯。我需要让小空亮信任我，对我放开防备，这样我才有机会在未来拉住他。】
    可就算这样冷静的台词去分析他们的行为，明白这之间的利害关系，理解他们所有的想法。
    诸伏空亮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被打动了。
    共犯这个词太过犯规了他从最初，需要的就不是理解，而是接受。
    萩原研二像极了他记忆中、想象中的兄长，包容又温和。
    千速姐在隐约察觉到违和感之后，立刻说出告家长的话语。而景光哥和降谷零选择了后退。
    只有萩原研二是直白表示：【我会站在你身边。】
    但也正因为如此，诸伏空亮反而更加意识到了自己和那边世界的格格不入。
    这是无解的。那些对于常人来说的罪行，并非是任何外力推动，都是诸伏空亮自己选择的方向。诸伏空亮更是从未后悔过去所做所有的事情。
    诸伏空亮的确是黑方，只是这个黑，并非是指组织的黑，而是他本身的立场。
    原本打算去找弟弟的脚步突然停下了，诸伏空亮决定自己再冷静冷静。
    这是一个异世界，并非是他的那个世界，诸伏空亮一点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弟弟用陌生的眼神看向他。
    就算齐木楠雄拥有超能力，能在第一时间确定他的身份，可是没有16年以来的相处，对于这个世界的齐木楠雄来说，诸伏空亮就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一起长大的兄长。
    楠雄和爸妈好解决，但是空助的态度绝对会很糟糕。
    诸伏空亮摸了摸自己现在没有耳洞的耳垂，在心里吐槽道，他果然是被弟弟宠坏了，就算是现在明显不对劲的情况，他其实也没有多少危机感。
    毕竟，楠雄肯定会找到他的。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宛如神明一般的楠雄呢？G先生（昆虫）除外。
    众所周知，虫系克制超能系。
    这些思考在脑中过了一圈，在这个过程中，索拉也没有停止说话，大概是一直没有收到回复，之后的话语就变成了无意义的喂还活着吗？
    诸伏空亮压了压帽子，反问：这样很有趣吗？
    索拉：你猜？
    你也是有够幼稚的。诸伏空亮嘲讽道：是因为没有人和你聊天，所以现在才这么烦人吗？
    扎着小辫子的警官先生怼道：你好歹成年了吧？
    这句话送给你自己。索拉轻笑了一声。
    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索拉能说到诸伏空亮不开心的点，诸伏空亮同样也能做到。
    但是总觉得怼自己这种事，还挺无聊的。诸伏空亮可以随意说出不少可以刺痛索拉的话语，可是他没有说出口。
    反而是一直看起来兴致勃勃的索拉，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情绪立刻就冷了下来。刻意表现的笑声和疯狂感消失，只余留诸伏空亮到达这个身体时感受到的疲倦和阴郁。
    无聊。索拉嘀咕了这么一声，极具辨识度的声线里多了一种莫名的虚幻感。
    烦人的声音从脑海中消失，就好像是通讯消息一刻不停的工作群突然被群主禁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