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刚刚一直沉默着的宇智波鼬终于露出了他身后的长刀。
    刀光一闪，脸上还带着笑意的女人已然倒在了地上，从她脖颈处喷洒出来的大量鲜血一滴都没有溅到宇智波鼬的身上，但是跟在宇智波鼬身后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却被兜头浇下。
    原本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并没有离宇智波鼬那么近，但是在宇智波鼬露出他的长刀的时候，两个人都下意识向前一步，想要阻止宇智波鼬的行动。
    然而他们的速度却比不上宇智波鼬出刀的速度，那把刀还是迎上了那个还在微笑着的女人的脖子。
    虎杖悠仁僵硬在了原地，鲜血对着他兜头浇下，他感受到了鲜血温热的温度。但是那些鲜血却没有留在他的身上，而是穿过他的身体，落到了地面上。
    重物落地的声音显然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明显，这座庭院中又传来了脚步声。
    优子，怎么身上只穿着里衣的男人从庭院中的和室中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困惑，然后在看到地上属于女人的尸体以及拿着刀的宇智波鼬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优子？男人的脸上一片空白，然而那双眼睛却变成了伏黑惠无比熟悉的写轮眼，三只勾玉在男人的眼中静静旋转，红黑相间的双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瑰丽。
    男人脸上的空白很快就被仇恨所取代，他的双手做出一些奇怪的手势，然而还没等他的手势做完，宇智波鼬的长刀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长刀穿胸而过，男人应声而倒。
    虎杖悠仁想要再次冲上去阻止宇智波鼬，然而伏黑惠却拉住了他。
    伏黑，不要阻止我。虎杖悠仁无法接受有两个人就这样在他的面前被人杀死，他的牙齿在口腔中互相挤压，拳头攥的发白。
    这是某个人的记忆，并不是现实。伏黑惠看起来似乎十分冷静，然而那双冒着怒火的眼睛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里的结果。
    然而这样说着的伏黑惠，却在宇智波鼬继续往庭院里走时，没有阻拦虎杖悠仁继续跟上去的动作，自己也跟了上去。
    五条悟站在庭院的门外，脸上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面无表情的五条悟看起来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那双六眼已经让他看到宇智波鼬进入庭院的原因了。
    姐姐，怎么了？听到自己身边的人起床的动静的小女孩睁开自己睡眼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问道。
    没什么，睡吧。脸上带着微笑的少女在女孩听话乖乖闭上眼再次入睡后，笑容很快被苍白和恐惧所取代。
    然而少女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用温柔的目光看了一眼睡得沉沉的小女孩，轻手轻脚抱起她，把她藏进衣柜里，并且用衣服掩盖住她的身体，只留下呼吸的缝隙。
    在做完这一切后，少女深呼吸了一下，拿起了自己放在枕头下面的忍具包。
    五条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已经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少女冲到庭院中，在看到宇智波鼬后她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间，显然是没有预料到那个人会是宇智波鼬。
    我要杀了你。少女的眼中出现了极速旋转的两颗勾玉，她冲上去和宇智波鼬战斗，试图不着痕迹的把宇智波鼬往庭院外引，然而她和宇智波鼬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长刀劈在了她的后背，在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刚刚赶过来的时候，少女就已经倒下了。
    然而倒下的少女的脸上却带着微笑。
    宇智波鼬站在庭院中沉默了一会，期间虎杖悠仁的拳头多次从宇智波鼬的身体上穿过，却无法给他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在沉默了一会后，宇智波鼬再次向庭院的内部走去。
    蹲在地上试探少女的呼吸的伏黑惠，看着少女脸上的微笑以及宇智波鼬向庭院内部走去的行为，终于明白了少女为什么会笑。
    虎杖，房间里还有人。伏黑惠神情凝重，在他说出这句话后，他只觉得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落在了他的心口上。
    在听到伏黑惠的话的那一瞬间，虎杖悠仁朝宇智波鼬走过去的方向冲了过去。
    你这个混蛋！虎杖悠仁的拳头落在了宇智波鼬的脸上，然而他的手却穿过了宇智波鼬的脸。他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来阻拦宇智波鼬前进的脚步，但是却被宇智波鼬毫无阻力地穿过。
    无论虎杖悠仁用什么方式来阻止宇智波鼬，都没能阻挡宇智波鼬拉开衣柜的柜门的动作。
    柜门里，少女原先盖好的衣服被宇智波鼬一把掀开，一个酣睡着的小女孩出现在了宇智波鼬、虎杖悠仁以及刚刚赶到的伏黑惠的面前。
    即使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伏黑惠在看到那个小女孩时，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宇智波鼬提起了刀，那把刀刀尖上还在滴血。
    我不允许！！！虎杖悠仁红着眼睛试图攥住宇智波鼬的刀，而伏黑惠也召唤出了脱兔，并且用脱兔盖住了小女孩。
    然而无论是虎杖悠仁的手，还是伏黑惠的脱兔，都没能阻拦宇智波鼬的刀落下的动作。
    宇智波鼬离开了。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站在原地沉默地看了一会那个小女孩的尸体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这个庭院。
    宇智波鼬，就在那天来接你的那四个人之中，对吧？虎杖悠仁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一字一句说道，他现在还活着，对吧？
    嗯，还活着。伏黑惠垂下眼睛回答道。
    五条老师，这里发生的事，真的不能改变吗？从庭院中走出来后，虎杖悠仁看着面无表情的五条悟，如此问道。
    五条悟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虎杖悠仁再次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伏黑惠的脸色微微发白。
    两个第一次遭遇这种事的少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选择跟上宇智波鼬。
    屠杀仍在继续，许许多多相似的场景，在宇智波族地中发生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宇智波鼬停在了一座伏黑惠无比眼熟的庭院前。
    那是宇智波族长大宅。
    第56章
    宇智波鼬提着那把还在滴血的刀, 因为他正背对着他们几个，所以除了拥有六眼的五条悟之外，没有人能看到宇智波鼬脸上的表情。
    伏黑惠看着这栋熟悉的大宅, 又看着宇智波鼬在这栋大宅前竟然久久地伫立的样子，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宇智波鼬似乎是因为杀的人太多而感到了些许疲惫，他在宇智波族长大宅前面停了很久很久。
    突然, 半空中出现了一个漩涡，一个戴着面具的身影出现在宇智波鼬的身边。
    曾经见过这个漩涡的伏黑惠和虎杖悠仁, 很快就认出了那个戴着面具的人的身份。
    那是在其他宇智波的口中，杀掉了另外一半宇智波族人的人。
    宇智波带土。
    当宇智波带土出现的时候，五条悟注意到宇智波鼬的身体明显紧绷了起来，拿刀的手也被他调整到一个最方便他攻击宇智波带土的姿势。
    怎么, 是下不了手吗？宇智波带土的声音无比低沉, 说出来的话让伏黑惠确定了他的猜测, 在杀了那么多宇智波后, 对自己的父母下不了手了？
    没有。宇智波鼬的声音平静无波，让人听不出情绪，只是在休息而已，我的父亲也拥有万花筒, 我在为和他的战斗做准备。
    最好是这样。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到宇智波带土的表情，但是从宇智波带土的声音中就可以听出他的戏谑, 以及他并没有相信宇智波鼬的话。
    随便你怎么想, 我要进去了。话音落下，宇智波鼬看都不看宇智波带土, 十分平静地推开了自己家的大门。
    他要去杀死他的父母？因为今晚一次又一次试图阻挡宇智波鼬杀死其他人, 声音已经变得无比沙哑的虎杖悠仁开口说道, 他的脸上是对宇智波鼬满满的厌恶与憎恨。
    五条悟没有说话, 他看着宇智波鼬看起来无比坚定的背影，神情中带上了些许若有所思。
    宇智波一族除了这里之外，已经没有活人了。五条悟想起了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在这个回忆中看到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的存在。
    不，宇智波斑倒是有看到。刚说完那句话，五条悟就摇摇头自己反驳了自己的说法，他抬眼远望，夜色中的远方，两个巨大的相对而立的雕像正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那是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的雕像。
    在此时此刻，五条悟已经明白了他从木叶忍者身上看到的那些违和感从何而来了。
    复活了的亡者吗
    在宇智波鼬推门走进宇智波族长大宅的时候，虎杖悠仁再次攥紧了拳头，他和伏黑惠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跟了上去。
    虽然知道他们应该是阻挡不了宇智波鼬的动作，但是万一哪次就成功了呢？
    少年人就是这样，即使明知不可能，但是还是会去做。
    五条悟站在原地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两个相对而立，摆出了和对方的敌对姿势的两座雕像，然后就收回自己的目光，双手插兜看起来十分漫不经心地跟了上去。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两个人跟在了宇智波鼬的身后，这是在前几场屠杀过后，宇智波鼬第一次这么顺利地走进房屋的房间。
    宇智波鼬的父母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家门外的那些惨叫声，整个宇智波族长大宅安静的只剩宇智波鼬的脚步声以及他刀上的鲜血滴落下来的声音。
    一路畅通无阻的宇智波鼬显然对自己的家十分熟悉，他穿过庭院中的长廊，停在了一间和室前面。
    在这间和室的门前，宇智波鼬攥紧了自己手中的刀，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和室的纸门。
    纸门内的景象显露在在场所有人的眼中，没有预料中的武器和攻击，也没有睡沉所以才没察觉到外面屠杀的夫妇，有的只是两个身上穿好了宇智波族服，一丝不苟背对纸门，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宇智波鼬的父母。
    伏黑惠看到宇智波鼬的手开始颤抖了，这是他今晚第一次看到宇智波鼬的手的颤抖。
    也许他不会对自己的父母动手呢。同样也看到了宇智波鼬颤抖的手的虎杖悠仁说出了这个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天真了的推测。
    紧接着，宇智波鼬不由自主弯下了的腰，似乎是在证实虎杖悠仁的推测。
    不，他不会放过他们的。伏黑惠在心中想到，在他们所在的未来，宇智波鼬是杀死了他自己的父母的人，所以他并没有放过自己的父母。
    不过，他的父母是真的很爱他吧。虎杖悠仁看着那对在宇智波鼬进来后，都没有起身攻击宇智波鼬的夫妇，轻声道。
    终于，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宇智波鼬的父亲率先开口了。
    原来如此，你站到了他们一边啊。背对着宇智波鼬跪坐的宇智波鼬的父亲如此说道，他的声音十分平静，没有一点憎恶与遗憾在里面。
    在听到自己父亲的话的时候，宇智波鼬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这是今晚以来，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第一次见到宇智波鼬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爸爸妈妈我宇智波鼬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这让虎杖悠仁有些恍惚。
    宇智波鼬不是冷酷无情的刽子手。虎杖悠仁今晚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
    但是在杀了那么多人以后，在轮到自己的亲人的时候才这样
    虽然见到了宇智波鼬的情感流露，但是虎杖悠仁还是无法原谅宇智波鼬，更无法消去自己心中对宇智波鼬的厌恶。
    我们懂，鼬。宇智波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母亲给打断了。
    站在宇智波鼬的父亲和母亲的面前的伏黑惠，看到了宇智波鼬的母亲那张与自己母亲留下的照片中的样子十分相似的脸。
    这是他母亲的妹妹，也是他的姨母。
    宇智波鼬的母亲的声音无比温柔，她脸上带着对自己的孩子的包容，似乎死亡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令人恐惧的事。
    宇智波鼬抬起了头，他有些呆呆地望向自己的母亲。但是他的母亲没有再说话，反而是他的父亲再次开口了。
    鼬，最后答应我，说到这里，宇智波鼬的父亲长久的停顿了一下，他闭了一下眼，然后再次睁开眼时，把那句话说了下去，佐助就拜托你了。
    宇智波鼬的手开始颤抖，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在宇智波鼬的脸上看到了极大的痛苦。
    他们听到了水滴到地板上的声音。
    哪里来的水？宇智波鼬长刀上的血已经干涸了。
    伏黑惠看着宇智波鼬脸上的泪水，后知后觉到，原来这是宇智波鼬的眼泪。
    那个杀死了半个宇智波一族的族人的刽子手的眼泪。
    我知道宇智波鼬哽咽道。
    属于宇智波鼬的眼泪，让十分仇视宇智波鼬的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的感觉十分复杂。
    不用害怕，这是你自己决定的吧。宇智波鼬的父亲看起来是个十分严肃的人，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声音中却满是温和与包容，和你相比，我们的痛苦只有一瞬间。
    在说完后，宇智波鼬的父亲的脸上出现了些微笑意：就算想法不同，我们依然以你为荣。
    宇智波鼬彻底弯下了腰，他咬紧牙关，眼泪在自己的父亲的包容下，肆无忌惮的流淌。
    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宇智波鼬的父亲叹息着说出了这句话，他的脸上是和他的妻子一样满满的温柔。
    我觉得他不会动手了。虎杖悠仁听完宇智波鼬的父亲的那些话，神情中充满了复杂，这些复杂冲淡了他对宇智波鼬的憎恶。
    不。伏黑惠在心中摇了摇头，宇智波鼬父亲和母亲的话，反而坚定了宇智波鼬动手的决心。
    在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宇智波鼬的眼中不再有眼泪流出，他攥紧手中的长刀，咬紧牙关说道：对不起，爸爸，妈妈。
    没事的。宇智波鼬的母亲微笑着回答道。
    在虎杖悠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宇智波鼬手中的长刀就迅速挥下，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夫妇一起倒下。
    鲜血顺着榻榻米流到了门外。
    虎杖悠仁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似乎是不理解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极大的不真实感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原本一直笑嘻嘻在虎杖悠仁的体内看着宇智波鼬屠杀宇智波族人的两面宿傩直起了身子，他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想要感叹真是一场好戏，然而宇智波佐助的写轮眼留下的暗示却让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实在是太让人惋惜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