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五条悟勾了勾唇，假装没有发觉对方偷换概念把力量失控换成情绪失控的小把戏。
    是怕我写报告时，力量失控这种字眼会对小离产生不好的影响吗？哦呀呀~可爱的小学弟真是长大了要出栏了，才几个月，心就偏向小离那边了。
    不过
    他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出了原因：小离一直对他老师的死耿耿于怀，你们这次遇到的特级咒灵，很可能与他老师曾经的任务有关。
    七海建人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答案，高大的身躯顿了顿。
    批准哦。五条悟懒散的插兜站着。
    ？七海建人皱眉，询问的看去。
    五条悟笑嘻嘻的道：你不是想去关心下小离？我说，给你假期哦~
    无论你想申请多久的假期，一天或者一个月都无所谓，在你觉得ok之前，一直陪在小离身边吧。
    他歪了歪头，眼眸仿佛透过眼罩看到了七海建人所有的心理活动。
    七海建人挑了挑眉，神色有些发僵。
    但终究还是没有反驳五条悟的话。
    只是在转身离开时，又忽然站定，回头道：算上第一次遇见，戊离君已经救过我两次，我只是为了还他的恩情才问的。
    五条悟嗯嗯啊啊的应着，小鸡啄米般快速点头，语气却敷衍：是的是的，完全不是因为七海海的私心，绝对不是因为心疼小离。一定是大义的原因！
    七海建人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但皱着眉正欲解释时，却又被五条悟挥了挥手抢先说再见。
    我知道的，放心，只是因为小离是你的救命恩人！
    七海建人：
    话都没错，但就是有点想揍他。
    池袋的情报贩子托无头骑士为戊离带来了一只厚厚的文件袋。
    戊离颠了颠拿到手的重量, 扬起了锋利的长眉：真可惜，如果折原临也不肯把情报给我, 我就可以去一趟池袋了。
    站在他对面身穿紧身皮质机车服、带着头盔看不到脸的女性只是安静的听着，她手扶着机车，一副交完货就走的架势。
    不过我很好奇，塞尔提史特路尔森小姐。戊离叫住了机车女士，轻笑着问她：你觉得，折原临也用一堆废纸搪塞我的概率有多大？
    塞尔提迟疑了一下。
    以池袋那位能力和恶趣味同样顶尖的情报贩子的性格来说，这个可能简直可以约等于百分百。又不是没这样做过
    不过戊离显然并不准备深究这件事, 他只是笑着向塞尔提颔首道别：下次史特路尔森小姐在替折原临也送货时, 可以考虑写个纸条货有问题找折原, 我是无辜的。
    对方歪了歪机车头盔, 竟然一副在考虑的模样。
    戊离紧接着道：一点小建议而已, 折原临也的烂摊子没道理由史特路尔森小姐来面对，不过忽略它吧。
    请帮我向折原临也捎一句话
    戊离那双墨色的眼眸不动声色的瞥过街道对面的某个金发的咒术师，拢着绯红色外袍的身形陷入小巷的阴影中。
    有关三轮一言的调查继续进行, 重点关注咒术界能与京都政府人士搭上线的高层。
    红灯变成绿灯。
    银座庞大的人流开始移动，金发的咒术师顺着人群踏上斑马线。
    但即便人头攒动，咒术师格外闪耀的金发与气场仍旧能让人一眼注意到他。
    塞尔提同样也注意到了那位咒术师。
    她想起了在她临出发前, 折原临也告诉她的话。
    如果看到一个金色头发白色西装但系着豹纹领带的男人, 把我给你的另一份戊离的资料文件偷偷塞给他吧。哼哼哼~真期待他看到戊离那家伙的事迹时的表情, 一定很有趣吧！果然我还是最喜欢人类了, 戊离那种怪物就算了吧。
    但是你没告诉我，要怎么在戊离的眼皮下面把资料塞过去。如果当事人看到的话，还算是偷偷吗？
    塞尔提冷静的思考了一下，又把记忆中曾经池袋的血色一夜捞出来，比对了一下自己和戊离起冲突的胜率。
    然后她决定立刻回到池袋。
    塞尔提当机立断, 跨上机车不等戊离再说什么，飒爽的身影风驰电掣般从银座的街头消失。
    七海君。戊离面色如常的向走过来的七海建人打招呼，问出的话却毫不留情：七海君是来监视我的吗，跟了一路，有什么感想？我还以为你会始终隐蔽身形直到我回到高专，是什么让你决定出现在我面前的？
    说着，他不带一丝温度的笑着瞥过塞尔提消失的方向：还是说，七海君对池袋比较感兴趣？
    七海建人的视线平静的从戊离手中丝毫不打算掩藏的文件袋上滑过，又转回到那张即便笑着也饱含恶意的俊美面容上。
    我讨厌加班。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戊离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接连三次因特级咒灵受伤，我在休工伤假期。七海建人从容解释：现在不是我的工作时间，无论我看到什么都不算是我的工作内容。放心，我不会向五条先生或高专那边打报告的。
    他皱了皱眉，神情深恶痛绝：休假期间绝不登工作账号是我的原则。
    戊离被七海建人优秀的社畜发言逗笑了。
    他薄红色的唇微微弯起，向来好似与整个世界隔绝的冷漠眉眼都少见的染上一点笑意。
    从繁华大街上吹来的风吹拂起青年墨色的长发，绯红色的袍角轻轻摆动，俊美的面容与衣袍相映相彰。
    七海建人愣了一下，严密运转的大脑迟钝了一下，才重新想起自己的目的。
    我本以为在受过那样重的伤又力量失控之后，戊离君会选择在教师宿舍休养生息几天，没想到问过禅院同学才知道，戊离君今天出了门。
    他成熟可靠的面容上显现出不赞同：即便戊离君实力不俗，但那样的重伤后最好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在两次并肩作战的经历之后，戊离君也许可以稍微信任一下我？如果有需要的做的事，也可以找我帮忙。
    七海建人顿了顿，在戊离微讶的表情中又追加了一句：我在休假，时间很多。
    确认过对方的来意，戊离收敛了刚刚的表情，低低笑着摇了摇头：是我的私事，没有麻烦七海君的必要。况且
    戊离微微侧首，探究的看向塞尔提消失的方向。
    与其他念能力者不同，他并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自己的特异性念能力。
    为了弥补这一点在战斗中造成的漏洞，他早已将念能力的基础四大行修炼到极致，无时无刻不在开着【坚】，这让他随时都能准确的捕捉到周围人的生命力波动和力量走向。
    而此刻在戊离聚集了气的视野内，即便繁华的商业街熙熙攘攘，但拥有高纯度气的塞尔提却如同黑夜中唯一亮着的灯泡，显眼到不可能被忽略。
    来自池袋的无头骑士始终在极远的距离之外观察着他的方向。
    折原临也
    戊离的眸光微动，大概猜出了对方的想法。
    如果拜托七海君帮忙的话，就正中某个情报贩子下怀。那会让我很不高兴。
    戊离收回视线，伸出手臂邀请不解的咒术师共进午餐：七海君从早上跟踪我到现在辛苦了，那边有一家店五条推荐说味道不错，一起？
    七海建人知道现在他和戊离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能询问对方明显不想说的事。于是他收起没有问出口的疑问，从善如流的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小离吗？五条悟停下手中夹着肉的筷子，前一刻还大张着嘴毫不顾忌形象大口吃肉的爽快，因为电话那边汇报的内容慢慢收敛了起来。
    在向池袋的情报贩子进行调查委托时，对方强制赠送了五条家一个消息戊离在调查一位蓝色头发缝合线脸的青年。
    电话那边带着公事公办的刻板语气：根据对方所说，交给戊离的情报资料中，名为真人的青年曾拿着一块雪青色碎布料向布匹商询问的这一条情报，戊离多看了将近了3分钟，似乎极为重视。
    雪青色？
    第43章
    五条悟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三轮一言曾经拢着雪青色的羽织踏着木屐的模样。
    我知道了，不必回应对方。五条悟的语气漠然：只要小离没有毁灭世界的想法，随便他干什么。
    家主希望您回
    喂喂喂？喂？怎么突然听不见了，信号不好诶喂？挂了。
    随手将手机漫不经心的向后一抛，五条悟端起旁边的果汁继续喝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夜蛾正道嘴角抽了抽，继续低头翻着烤架上滋滋冒油的肉块。
    我后悔了，我不应该答应和你一起出来吃饭，哪怕是歌姬小姐都比和你一起强。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胃疼：悟，没有人愿意在吃饭的时候面对一张这么可怕的脸。
    诶？？五条悟大受打击：我可是绝对优质的帅哥啊！夜蛾校长你竟然这么嫌弃我？追我的可爱女性可以从这里一直排到西伯利亚。
    夜蛾正道觉得自己要是每顿饭都和这家伙一起吃，怕是能少活十年。
    谁会为你排到西伯利亚。夜蛾正道嫌弃：去那里种马铃薯吗？清醒点悟，可爱的女性有自己的事业，不会浪费时间在你身上尤其是在她们发现你恶劣的性格之后。
    五条悟不服气的长长嘁了一声，然后趁着夜蛾正道还在抱怨，眼疾手快的从对方的面前抢走所有刚烤好的肉。
    大成功！是我赢了。
    他哈哈笑着，却不动声色的侧首看向身边的窗户。
    从他的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戊离和七海建人并肩而行的身影。他眼尖的注意到，戊离的手里还拿着一只厚厚的文件袋。
    刚和池袋的无头骑士碰过面吗？
    五条悟漫不经心想着，又很快高兴的笑了起来。
    看来，小离已经意识到不对了啊。
    三轮一言战死的真相。
    到底是哪个狂妄自大的蠢货呢？五条悟低声喃喃：老鼠一样的把自己藏起来，连我都一直没发现尾巴在哪
    嗯？在说什么？夜蛾正道问：说到底，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想跑到银座，你不是还有工作吗？
    五条悟理直气壮：七海海都休假了，为什么我不可以？七海海要来银座那我也要来，夜蛾校长你这么问是在偏心七海海吗？这是职场欺压，不平等对待！
    想多了，闭嘴吧悟，吃肉。
    过了一会，夜蛾正道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悟是怎么知道七海会来银座的？
    傍晚时分，从银座回到咒术高专的戊离在目送七海建人回宿舍后，转身踏上去往医疗室的路。
    如果折原临也说的是真的，那么死于交流会的几名咒术师身上会有线索，他需要去确认一下。
    嗯？
    戊离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他冷漠而严肃的看向侧前方的石板路沿。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于是白天会被忽略的东西显露出踪迹。
    一点抹除后剩余的咒力残秽，在路沿上微弱的留存。
    真人。戊离的眼眸冷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
    对于戊离而言, 真人的踪迹并不难寻找。
    戊离曾经并不在意特级咒灵的动向，他已经从阵营辞职, 在辞职之前也从未涉及到过咒术界相关的工作。
    那么无论咒灵做什么，哪怕是想要毁灭人类也与他无关。
    但是前提是，对方没有触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折原临也交给戊离的资料显示，在他初到东京与真人交战不久后，真人就拿着一块沾染着血迹的雪青色碎布，向某个布匹商咨询，并在其后杀死了整个株式会社的员工用以防止踪迹泄露。
    但即便戊离前来咒术界的时日短浅, 却已经快速掌握了大量的情报。他很清楚以特级咒灵对人类的轻视, 更普遍的做法应该是杀了人之后直接离开, 让给多人恐惧他们并产生负面情绪才是他们喜欢看到的, 而非特意清理现场, 掩埋痕迹。
    只有一种可能。
    在真人背后，还有诅咒师或人类政府高层的存在，并且对方有着更加周密的计划, 拿着碎布咨询只是为了确定某个猜想。
    为了防止性格恶趣味的情报贩子隐瞒情报，戊离同时还向博多的情报师进行了委托，对方在修复了所有相关的电子设备记录之后, 交给了戊离一份更加详细的资料。
    蓝色头发的人曾和一个穿袈裟的黑头发僧人碰面, 布料是僧人交给他的, 听他们对话, 布料来源于十年前的一次死战，之所以拿出来重新鉴定布料，是为了找出布料的来源地和工艺年份。他们怀疑一个叫戊离的男人，和十年前某个不明身份的男人有关，这块布料属于那个男人。
    至于这两个人十年前的那个男人我需要些时间才能查出来, 戊离的资料在某个时间点之前一片空白，之后则被东京的五条家加入了保护名单。
    电话那边的少年公事公办的语气下，带着一丝棋逢对手的愉快：我可以突破五条家的保护圈，不过要加钱哦，老板。
    亲耳听到情报师和自己讨论加钱查自己的情报，戊离颇觉有趣的挑了挑眉：戊离暂时不必调查了，其他的继续吧。
    不知道向他进行委托的人就是戊离的少年嘁了一声，无聊的挂断了电话。
    夜晚的东京郊区，路灯昏暗的勉强照亮一点路面。
    戊离半垂着首，拢着绯红色的外袍安静的站在路灯下，看黑暗一点点在自己脚边蔓延。
    两个情报人员提供的信息相互结合，已足够他大致理顺整个脉络，折原临也隐瞒了部分情报的态度也能说明太多东西。
    以折原临也喜欢看热闹的恶劣性格而言，不可能乖乖的把全部情报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