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接吻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他的脸慢慢贴近，你微微抬头，让他把嘴唇贴向你的。舌头绕过你小巧但锋利的牙齿，与你的小舌纠缠在一起，交换着亲昵与信赖。
    你本来想顺势更加深入，然而海盗头子却在碰到你身上伤药的时候突然醒悟过来，狼狈的推后几步，对上你欲求不满的表情，他急促的呼吸，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等你伤好一些，”他不敢看你，又退后几步。眼神游移之时看到自己刚刚猎回来的母鹿：“想尝尝鹿肉的味道吗？”僵硬的转移话题，却成功吸引了你的注意力。
    “什么是鹿？”你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看到了四条腿被绑住的棕色动物。
    “森林里常见的动物，没有攻击性。”刚被陷阱穿透的母鹿还带着余温，切下还在微微抽搐的前腿，骨刀尖端穿着肉块，递到你面前。
    衔住鹿肉，锐利的尖牙轻松切碎，你细细品尝着来自陆地的血肉，更加软糯，也更加香甜。你忽然就懂得了人鱼对人类的渴望，温热，又美味。
    威廉知道这是你第一次食用陆地上的动物，但他心里却忽视了，他也是路上动物的一种。你突然意识到，人鱼捕食人类不是因为人类易于捕食，而是因为人类的温度和血肉。威廉在你心里悄悄被贴上了美味的标签，他却一无所知的将母鹿继续剥皮，将后腿取下，切块，扔入盛着清水的锅中。“鹿肉好吃吗？”他挑起眉毛，比起询问，更像是邀功，他笃信你会喜爱这个味道，这是他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比鱼肉好吃，”你将蹼间的血迹添净，“人类经常吃这个吗？”
    “不，人类的食物有很多，但很多是植物制作的，我想你不会喜欢。”
    植物有什么好吃的呢？你想想海底干瘪的水草，皱起鼻子。
    “晚上你可以试试炖肉，我想你会喜欢的。”他看向纯白的汤汁，喃喃的话语带着你能轻易捕捉的温柔。
    因为上午的烤鱼，你对威廉口中的炖肉还挺期待的。你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威廉放在了不可食用的清单里，人类很多，但威廉只有一个。
    但是你好像不是他唯一的人鱼。你突然回想起今天发生了什么：“所以你也给她们做炖肉？”
    “谁？”威廉正在处理剥下的鹿皮，虽然没听懂你在问什么，但直觉让他一下子严阵以待。“我只给你做过吃的，我的爱莎。”
    “那么那几条人鱼为什么会来索要你？”你越想越觉得是威廉愚弄了她们的感情，虽然人鱼速来以冷血着称。
    海盗头子才想起来刚刚聊到哪了：“噢她们啊，她们是这个发情期被我抓到的人鱼，估计是那群海军把她们放了，”威廉的语气有些微妙，“就是那群，嗯，碰巧攻占了我的船的家伙，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被人鱼吃的干干净净了。”
    确实，人鱼可不是友好的物种，面对巨大的消耗，及时用人类补充能量才是人鱼会做出的选择。
    你摸摸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伤口，心里不太高兴。那些人打伤了你，你更想自己将他们亲手撕碎。
    威廉也是这么想的，他受了那么多的侮辱，还损失的所有的船员，还想把那只肥猪吊起来慢慢放血，一刀一刀的片成肉片，结果就这么死在人鱼手里了，真是让人憋屈。
    不过，海军既然死光了，那他们的船，弄不好还在原地。
    “爱莎，能带我回去看看吗？我想船还在原来的地方。”他的语气不由自主的带上一丝恳求。他当然可以自己尝试去找，但那会花费大量的时间，还会让你不快，不如直接求助于你。他唯一担心的是你会不会认为他是想逃走。
    “好呀，我们回来再吃晚饭。”威廉之前说过还有好一会晚餐才能准备好，在这之前的时间足够你带着他走一个来回了。搂住威廉的细腰，你亲昵的在他胸口蹭了几下，然后带着他跳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