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班

    尴尬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
    林康岁在这儿拍戏的第七天，天上下起了小雨。雾蒙蒙的，下一阵停一阵。
    有时候就算停下来，空气中的雾在走过的时候拍打在脸上，也不知道到底是落下的雨水，还是滞留在空中的雾水。
    他们拍戏的地方大部分都露天。
    所有人都在看天气预报。在拍了几场雾不雾都无所谓的戏之后，只能把室内的拍了。
    打着伞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带着两个助理从檐下破雾而来。
    他在廊下站了许久。
    身边的助理手里抱着一个泡沫箱子，似乎有些重，他时不时要用膝盖稍微支撑一下。
    “老板？”
    霍城泽回神：“进去吧。”
    说着，他抬步走了进去。
    他的到来引起了剧组的轰动。
    两个助理到了以后就把箱子放在了地上，开始给在场的众人发。
    “谢谢老板！”
    “老板万岁！”
    “……”
    一个个喜气洋洋。
    林康岁彼时正好躺在躺椅上睡觉。
    听见声响后，她被迫从梦里清醒过来，睁着那双迷茫的眼睛看着兴奋的众人。
    刚醒过来的大脑一片茫然。
    她在原地坐了好久，直到众人领完奶茶四散离开，发到最后一杯奶茶的助理提着它走了过来。
    “林姑娘，这是你的奶茶。”
    她抬起头，对上助理看过来的视线。
    是霍城泽的助理。
    她伸手接过来：“谢谢。”
    一边说着，一边透过助理身侧的间隙，看向了不远处正在和导演交流的男人。
    她什么都没说，低头用吸管扎开塑封，然后吸了一口。
    旁边有个女演员蓦地问道：“都是珍珠奶茶吗？”
    两个助理也各自抱着一杯，得空了抬头回复：“都是。”
    只是里面的糖分不一样。
    他们来这里之前，才知道霍先生前年的时候曾经以私人的名义包下了一家奶茶店。他们这次提过来的奶茶，都是从那奶茶店里拿出来的。
    林康岁嚼着口中的东西，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准备离开导演的男人。
    ……
    谁说都是珍珠奶茶的？
    她的就不是啊。
    ……
    霍城泽离开了导演之后，顺着导演的指引，找到了陆宸渊的休息室。
    从林康岁的角度看，男人敲了敲门，似乎在听见里面的响动后，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再往后，就被一个门板隔上。
    她又吸了一口茶底的芋圆，默默垂下了眼睛。
    陆宸渊……
    会说吗？
    她甚至还没有开始分析，这个问题似乎就已经有了答案。
    整个片场突然传来了一声爆响。
    所有正在喝奶茶的人都顿住了动作，看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林康岁的耳边一片寂静。
    她漠然地喝着奶茶，视线没有焦距。
    甚至，指尖有些发凉。
    良久，里面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下一瞬，那扇门蓦地被人推开，面色冰霜的霍城泽从里面走了出来。
    陆宸渊也在他之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脸上仍然是轻蔑挑衅的神色，只有衣衫有些不整。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
    霍城泽直奔向早就探查到的方位。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一把罩在女孩头上。
    然后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走。”
    这一声很低。
    林康岁被他一把拽了起来，手上的奶茶却死死地攥在手里。
    肩膀上，男人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
    将她捏的有些疼痛。
    导演见状，也顾不得闲聊了。他将手里的奶茶放下，站起身来准备追他：“霍先生！林康岁她——”
    “今天不拍了！”
    他捏着她的肩膀，大步向前走。
    只留下了个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