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嘿，我是佐伊。”真是瞌睡了都有人送枕头啊……
    *
    “她给你回电话了吗？”艾米丽一边看着审讯室里的嫌疑人，一边打趣自家同事。“嗯？瑞德？”自家组员里年纪最小的天才博士大概10天前英雄救美了一回，现在他们都很关注后续。
    “no”，被同事打趣了的瑞德不太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说刚刚搬家，最近几天在忙着收拾东西，暂时没有时间出来。”鼓起勇气约女孩儿出来的他遭遇了滑铁卢。
    “瑞德，你没提出你可以去帮忙吗？”摩根恨铁不成功地摇摇头，“你当初就应该把你自己推荐给她做心理医生。”被救的女孩儿才刚刚从一个连环杀人犯手里死里逃生，需要心理医生的帮助是理所应当的事。可瑞德居然不知道什么叫近水楼台，还老老实实地给人家列了一张在附近接诊的心理医生的名单，让那女孩儿自己挑！
    瑞德这是把情商点都点在智商技能上了吗？
    一向情场得意的摩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儿。
    “事实上我的工作很忙根本不可能有时间按时给她做心理辅导。”瑞德反驳起来却振振有词，“而且莱克特医生非常优秀，他曾经参与过老兵……”瑞德把话停下。“嘿，guys ，这不太对。”看着审讯室内被抓捕的嫌疑人坐立不安的反应，博士皱了皱眉头，“我们……是不是抓错了人？”
    *
    bau在三天前接了这个案子。
    起因是华盛顿特区警察在辖区内发现了3起年轻女孩儿离奇自杀事件，之后在其中一人的家里搜出了勒索信件、另外两个死者的朋友又证实女孩儿死前新交往了一个神秘男友。认真负责的警察担心3个女孩儿的死背后有秘密，所以就联络了fbi，之后bau接了案件进行调查，最后发现，受害者人数不是3人，而是6人。
    有迹象表明，这6名受害者生前都和一个神秘男人交往甚密，并且其中有4人开出过大笔支票给那个神秘男人。
    而这6名受害者中，3人自杀、3人死于谋杀。
    “加西亚，dna比对结果如何？”好不容易才抓到了一个嫌疑犯，摩根当然不希望出错。
    “no，不匹配。”不过电话那头的加西亚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嫌犯的dna与案发现场留下的dna不匹配。”
    审讯结果和dna对比结果都显示凶手不是被他们抓捕的嫌疑人，案件一时陷入了僵局。
    “ok，我们从头来一遍。”霍奇纳示意自己的组员不要灰心。
    “嫌犯专门捕猎富有的年轻姑娘、假装和她们交往、获取信任。然后采用欺骗的手段从她们手里骗出大笔钱财。”jj同情地看着受害者的照片，心里不好受。
    “当欺骗得来的金钱数额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时候，他就采取勒索的方式。”摩根耸耸肩，“受害人全部都是孤身一人、没有亲人在身边。年轻女孩儿遇见这种事连个可以商量的对象都没有。”很显然，嫌犯对受害者的背景进行过仔细调查。
    “而且所有被害者都是性格内向安静、胆小的类型，而且都在不久之前刚刚经历过低谷——或者亲人离世、或者和男友分手。”艾米丽将几位受害者亲人和朋友的口供找出来，“我们的测写结果显示，他一定对所有受害者都进行过不短时间的跟踪和调查。”
    “但是他的精神和心理状态已经几近崩溃，所以才会向每一位受害者无休止地索要钱财。有些女孩儿幡然醒悟想要报警的时候，就被他杀害。而另一些则……”罗西摊了摊手，叹息地摇摇头。
    “我们最初的测写结果是嫌犯被女友或者妻子偏光了钱财，然后精神崩溃，所以他才会对富有的年轻女人有这么深的恶意。”瑞德看着按照顺序排列的案发现场照片，皱了皱眉，“但会不会是……他并不像我们设想中的那样在一个富有的家庭长大？”
    “瑞德？”霍奇纳看向自家最年轻的探员。
    “会不会其实……嫌犯才是那个在恋爱关系中欺骗另一方的人？”瑞德提出自己的观点。
    “yeah，很有可能。”艾米丽同意自家博士先生的看法。“嫌犯很有可能是来自一个普通的中产家庭，这样的家庭也可以给他提供良好的教育。他在学校或者工作地点遇见了与受害者社会地位一致的女孩儿。嫌犯拥有病态的自尊心，很有可能因此对自己的出身撒谎。但被对方识破。”
    “嫌犯无法接受自己被女人看不起，所以就转而去伤害那些无辜人。”这种人，他们职业生涯里见得多了。
    “加西亚，你能不能调出来生活在华盛顿特区，年龄在24至32岁之间，出身中产阶级、接受过良好教育，但在大约两个月到一个半月前……”瑞德的话被自己的手机打断。
    “怎么？”霍奇纳奇怪地看向自家探员。
    “呃……是……佐伊的短信”，瑞德看着自己手机上的信息，有点不敢置信地念出来，“她说……呃……她问我，‘拍了连环杀人犯的果照，需要交多少保释金，才可以不用坐牢’？”
    “佐伊？”帮自家同事给被救的女孩儿办过入院手续的艾米丽眨眨眼，“……她很符合嫌犯的狩猎目标。”
    年轻、富有、孤身一人、又涉世不深。
    “嘿”，jj拿过同事的手机，“她又给你发了一条新短信。”
    警局特地划给bau使用的区域一阵安静。
    “行动！”
    *
    bau众人率领警察已经特警队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在驱车前来的途中已经经由加西亚确认了身份的连环杀人犯，此刻，全身上下，就只剩一件根本什么也遮不住的衬衫，正站在某间当地知名咖啡店门前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大跳艳舞。
    周围的围观群众举着手机，时不时还发出叫好声。
    bau众人和特警队赶来，看见的，就是这辣眼睛的一幕。
    “瑞德博士？普兰提斯探员？”一个手腕上缠着绷带，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短裙的金发姑娘慢悠悠地晃悠到他们面前。
    “这……”bau众人和特警队员们都是懵逼的。
    “……咖啡店……为什么会允许他……在门前跳舞？”这是瑞德目前唯一能问出来的话。
    “因为我刚刚买下了这个咖啡馆啊。”打算cosplay一把蝙蝠侠为民除害的佐伊，淡定地朝着小博士眨眨眼。
    “这就算是……新老板给顾客的，助兴节目。”
    “叮咚，斯宾塞·瑞德好感度+10”
    “叮咚，汉尼拔·莱克特好感度+10”
    作者有话要说：
    第55章 跟踪还是偶遇？（第一更）
    时间回到bau众人赶到案发现场前40分钟。
    “嘿”，前来搭讪的男人蔚蓝色的眼睛让人移不开视线，打理整齐的金发和合体的西装，大约26、7岁的年纪，脸上是礼貌又不会让人觉得有距离感的微笑。“中午好。”自称杰克的男人拉开佐伊对面的椅子，伸手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然后才坐下来。
    “中午好。”佐伊笑着回答对方，然后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男人全身。
    “这家店的黑森林才是特色。”坐下的杰克表现得既不会太急切或者热情、却又带着一种隐隐的权威感。他看似绅士有礼地抬起手，给佐伊又要了一块蛋糕和一杯咖啡。“试试看”，微笑着，他的脸上却又表现出了一点年轻男孩儿才有的、贸然与女孩儿搭讪时害怕被拒绝的局促感。
    而这种外露的局促感，恰到好处地弥补了他之前自作主张的行为带给佐伊的不适。
    迟疑了一秒，佐伊就接受了对方的好意。“谢谢，杰克。”但无论如何，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都已经引起了她的警觉。
    一个专门针对年轻姑娘的连环杀人魔的出现已经占据了这一星期来华盛顿特区除了总统行踪之外的所有头版头条。即使佐伊才刚刚在这个时间节点醒来，但昨晚一整夜的信息收集工作也已经让她对自己身处的环境有了大致的了解。
    接手案件的bau与华盛顿特区警方一起，向外界发布了专门公告，警告年龄在18岁至25岁之间的女孩儿，一定要万分小心突然出现在她们生活里、符合测写描述的男人。
    “从来没在这里遇见过你。”自称杰克的男人看似无意地伸手端起咖啡杯，却“不小心”露出了手腕上昂贵的手表。“佐伊，你是来华盛顿旅游的吗？”在确定佐伊看清了手表牌子之后，他才放下咖啡杯。
    “嗯哼”，佐伊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地回应着，“你呢，杰克？你在这附近工作吗？”华盛顿特区的这个地带已经算是比较靠近fbi总部匡提科的地区了，这附近有很多称得上“高大上”的机构驻扎。
    “是的。”杰克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我在附近的办事处工作。”他的手随意指了一下咖啡店的玻璃外。据佐伊所知，这家咖啡馆对面就有两家全国知名的司法机构，不远处更是有一个fbi办公室。
    会不会是她太多疑了？连环杀人犯真的敢在距离fbi办公室不远的街道上物色受害者？
    佐伊的犹豫只有一秒，她就立刻否定了这个怀疑——眼前的男人一定有古怪。
    “难道你是fbi探员吗？”装作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佐伊眨了眨眼睛，身体前倾，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男人，“杰克？”她满脸期待地看向西装男人。
    “咳咳，嗯……”杰克的眼神极其快速地闪了闪，要不是佐伊心存怀疑一直仔细观察，只怕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这是……机密。”他朝着对面好奇的女孩儿眨眨眼。
    “哇哦。”心里已经有了决断的佐伊赞叹地出声，“酷！”在fbi眼皮底下杀人，现在还把她当成潜在目标，这位杀人犯先生可真是挺酷的。
    不过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的杰克很显然没有察觉到，面前看似柔弱的猎物，其实已经暗地里准备好了尖利的爪子和獠牙，只等时机到来，就会跳起来，狠狠咬他一口。
    专门骗财骗色，还敲诈勒索谋害人命的连环杀人犯吗？
    佐伊笑着拿起咖啡杯装作喝了一口的样子，心里想到手机上收到的，bau小博士前几天发送给她的，bau内部针对此次凶犯的测写结果——
    “凶手年龄在25至32岁之前，接受过良好教育、智商很高。他外貌英俊，是那种可以第一眼就被女人注意到的类型。凶手穿着整洁得体、甚至在日常生活里会显得略有些隆重，但他会用自己恰到好处的言行让身边的人认为，这个习惯只是来源于他高于常人的家庭环境。事实上，这个凶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暗示其他人，他自己的成功和特殊。”
    佐伊放下咖啡的杯子——一个来咖啡店喝杯咖啡也要把领带系得整整齐齐，甚至站立坐下时还会严格遵守礼仪解系扣子、并且还冒充fbi探员的男人，在这样的时机下，真的那么巧只是个来搭讪的普通人吗？
    “你是在查最近的那个连环杀人案吗？”佐伊把两只手放在桌面上，用实际行动向对面的男人表明，她已经开始上钩了。“听说你们已经抓到了一个嫌疑人，是这样吗？”就在几分钟前，她才刚刚刷到网上说警方好像已经抓捕了什么人。
    “哦，佐伊，那是机密。”杰克脸上带笑地皱了皱眉头，紧接着暗示性地眨眨眼，“不过我总算可以出来喝杯咖啡，透透气了。”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好像真的开始觉得放松。
    她还真是中了大奖呢。
    佐伊切开面前的黑森林，这家店的黑森林蛋糕上扑了太多巧克力碎屑，她却不喜欢吃巧克力。而且越是正宗的黑森林蛋糕，巧克力应该相对较少才对。
    瑞德博士发给她的那条长长的测写结果，除了凶手出身富贵这一条之外，其他的，都对得上。
    不过测写结果只是帮助破案的工具，并不是最终结论，不是吗？
    什么？你问她为什么觉得眼前的男人出身不高？拜托，你什么时候见过钢铁侠向人炫耀他今天戴了什么表？
    佐伊犹豫一下，然后把根本不合胃口的蛋糕推到了一边。“杰克，真的不能讲你的工作吗？”被搭讪的姑娘听闻对方是fbi探员，有好奇心也是很正常的，“你们抓到的那个人，真的像新闻里之前报道的那样，是因为自己太穷，所以嫉妒女孩子有钱，就杀人泄愤的心理变态吗？”当然，这则新闻是佐伊自己编的。
    “……这是机密，佐伊。”男人脸上还在笑，举止也没问题，但眼底的杀意却掩盖不住了。
    就是他了。
    佐伊借着拉回蛋糕盘的动作垂下眼帘，很好，她第一天遇见食人魔、第二天和杀人犯一起喝咖啡，生活可真是多姿多彩：）
    “佐伊，你小心啊。”系统担心地说。
    “咦？你看那儿。”本还想按照步骤行事的杰克被眼前女孩儿不知死活的话激怒，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那是什么？”他指着咖啡店外的街道，示意女孩儿看。
    佐伊本能警觉，她一边顺着男人指的方向转头，一边眼睛紧紧盯着咖啡店装在窗边，为了好看而镶嵌的一圈儿说不出什么材质、亮晶晶的装饰物——那东西能隐约反光。
    果然。
    佐伊隐约看到杰克快速从袖口还是哪里拿出了什么，然后全部扔进了她面前的杯子里。
    “什么也没有啊。”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回头，佐伊想看杰克，“你看到什么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一只小猫跑过去了。”已经观察了女孩儿很久的杰克毫不慌张地接话，“可能跑远了吧。”只要女孩儿喝下咖啡，他就可以把人顺理成章地带走。
    “小猫？”佐伊不确定她自己究竟是早就被盯上了，还是杰克说起猫只是一个巧合。不过她确实很喜欢小动物倒是真的。
    “呀！”这个时候，咖啡店里的女招待端着三杯咖啡走过佐伊两人的桌边，却突然不知怎么脚滑了一下，咖啡差点洒在杰克身上。
    佐伊丝毫没有犹豫，趁着男人回头、注意力被分散的时候，胆大手快地伸出双手，将桌上的两杯咖啡对调。
    感谢看过的间谍电影！
    佐伊不确定自己的小动作究竟是不是够快、会不会被发现。她掩饰性地端起了自己面前的咖啡杯，“杰克，你没事吧？”
    佐伊关切地问。
    “没事，没关系。”内心恼怒，但杰克却还是虚伪地朝着女招待微笑，表示自己不介意。他打发掉不断道歉的招待小姐，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咖啡，“看来，工作时间偷懒溜出来是有代价的，不是吗？”眨眨眼，因为想到之后的事情，杰克才算勉强压下了自己内心的暴怒。为了平复情绪，他把咖啡一饮而尽。
    佐伊看着男人放下的空杯子，装作也喝了咖啡的样子，还咽了下口水——幸亏杀人犯童鞋之前喝了一口，否则她还真怕露陷。
    “佐伊，已经中午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如……我请你吃午饭？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意大利餐厅非常正宗。”清楚知道药效的杰克满意地看到女孩儿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少了一些——盛怒下的他把药都倒进去了，只要一小口，相信眼前的小姑娘一会儿就会完全失去意识、任他摆布了。
    “好啊。”佐伊点头答应，“不过你等我一下，我让他们帮我把蛋糕打包了。”她指了指自己没吃的黑森林。佐伊不清楚杰克放进咖啡里的是什么药，她现在在犹豫，她是该立刻给小博士打电话让对方抓人，还是拖延时间，等待药效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