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一片漆黑中，我钻进被窝，他也用被子覆盖住自己，侧卧面对面的姿势让我们更容易贴近彼此。
    我轻咬他的锁骨，又叼住那块肌肤。他任由我为非作歹，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
    于是我开始得寸进尺，手掌贴着他的腰侧，滑入衣服下摆，尽情享受这种肢体接触。
    他被我碰得有些痒，见我还不打算收手，便抓住我的手腕，阻止我继续“作恶”。
    “你好小气哦。”
    我嘀咕。
    他被气笑了：“换作你被这么摸试试？绝对会笑得邻居告你半夜扰民。”
    我还真就不服了，偏要跟他唱反调：
    “有本事你就来啊？”
    听到我的挑衅，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我的衣摆，指尖轻划过我的腰，激起我身体一阵颤栗，忍不住像煮熟的虾一样蜷起身子。
    见我不出声，他变本加厉，一只手在我的腰侧捏来捏去，另一只手则轻挠我的腹部。
    我瞬间破功，笑得不行：
    “够了啦够了啦！我认输！我认输行了吧！”
    我想把他的手挪开，手臂却软得使不上力气。
    但他没有罢手，而是抚上了我的胸前。
    我有些僵住。
    “……可以吗？”
    他的声音半是气息，离我如此近。
    “不行的话……就算了……”
    他准备把手收回。
    这家伙临阵退缩什么啊？！
    我直接抓住他的手掌，往自己的柔软上一按。
    这次僵住的人变成了他。
    我感觉自己脸颊带着热意：
    “别总让我那么主动啊！”
    好歹我也是会害羞的。
    后面半句话我没有说出来，这该死的要面子。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手掌试探着包裹住我。
    手指触碰到那点时，身体不禁扭了扭。
    “你的体脂率是不是太高了？”
    ？？？
    这是什么鬼问题？而且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问？
    暧昧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我无语：“怎么了？”
    大概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他顿了好久，才挤出来一句话：
    “你这里的……脂肪有些多。”
    我都不知道他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我宁愿我没有胸，这样跑步就能更快了。”
    我不满地嘟囔。
    下摆被他完全撩起，在黑暗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温热又湿润的东西碰上了胸前的凸起，舔了舔，又轻咬上去。
    我抬起手，放在自己脸上，努力抑制身体中产生的怪异感。
    暖和的手掌贴着我的腹部，伸入我下半身的贴身衣物。
    我下意识绷紧身体。
    视野黑暗，因此触感格外明显。他的手指滑过我的敏感处，使我不禁夹紧双腿。
    “放松。”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激起一阵酥痒。
    我深呼一口气，放松腿部肌肉。
    于是在那一处游移的手指更近了一步。
    湿润止不住从身体中流出，我的大脑都快烧起来，恨不得现在立刻逃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冷静一下。
    “够了吧……？”
    我扯住他袖子，想让他停下。
    但这次他没有同意。
    “等一下，不然会痛。”
    语气虽然生硬，内容却十分体贴。
    我咬住他另一只手的食指，磨了磨，在他关节处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稍微满足了我的一些报复心理。
    “痛吗？”
    我摸了摸那一小块，问。
    他捏了捏我的脸颊：
    “没感觉，你咬得很轻。”
    这种力道就足够了，我也不想弄疼他。
    身下的感受舒缓，他的动作极其温柔，就仿佛我才是那个珍宝。
    并非剧烈的刺激，但却令我更加意乱情迷。
    大概足够湿润了。
    他抽出手指，翻身而上，将那块布料褪下。
    下身顿时觉得空荡荡的，我不习惯地缩了缩腿。
    他从床头柜拿了避孕套。
    由于黑暗，我看不清他是怎么戴的，虽然好奇，但想到接下来要进行的事，还是令我无暇顾及别的。
    算了，下次再看吧。
    我默默地想。
    他俯身，细碎的头发扫过我的眼睑。手贴上我的手，我们十指相扣。
    “真的可以吗？”他的声音带着犹豫。
    我也是服了，到了这一步还要问我是不是真的可以。
    我毫不犹豫亲了他一下，给他一个信号。
    “只要你轻点就可以，我怕痛。”
    隐约看见他点了点头。
    “腿分开一些。”
    紧张使我呼吸急促。我分开腿，随即，他的腰身沉入我的双腿间。
    那一处碰到了他的。
    他似乎也很紧张，与我相扣的手握紧了一些，从中传来的热度像要将我的手融化。
    若不是关着灯，我还想看看他此时害羞的表情。
    他慢慢挤入我的身体。我全身绷紧，忍受着异物进入的奇怪感受。
    不过大概是因为前戏充足的原因，完全不痛，进入得非常顺利。
    终于，完全进去了。
    我得以松了口气，同时，产生了巨大的快感。
    无关身体，而是心理上的快感。一想到我们都是对方的初次，以及过去和将来的唯一，就令我欢欣不已。
    “痛吗？”
    他轻声问。
    我摇了摇头。
    “那就好。”
    他也松了口气，手掌不再绷得那么紧。
    但或许是为了让我适应，他并没有立刻动。
    我渐渐习惯这种奇怪的感觉，除了有些涨，并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你可以继续。”
    我轻咬他的唇。
    他也回吻我，继续下一个步骤。
    摩擦很快便有了快感，我与他的喘息混合在一起，陷入这结合的快乐之处。
    这次轮到他将头埋入我的颈窝，闷哼声让我觉得格外可爱。
    我松开手，转为环住他的头，抚摸他蓬松柔软的发。
    “乖狗狗乖狗狗～”
    许是不开心了，他的攻势变得更加汹涌。
    我的双腿完全使不上力气，呻吟声从口中自然流出。
    他也学我，在我的脖颈处轻咬，然后又化作细细密密的亲吻。
    我抓乱他的头发，权当是报复回去。
    氰化钾和牛奶巧克力融合在一起，使巧克力也变为了有毒的东西。
    我成功亵渎了他。
    后悔却又庆幸，痛苦却又欢欣。
    占有欲化作了肮脏的东西，涂抹于他，使他永远只能属于我。
    到达顶点的那一刻，我流下了眼泪。
    我分不清是为他而流，还是为自己而流。
    我什么都分不清，眼前一片模糊。
    “我弄疼你了吗？”
    他的指腹抹去我的眼泪，然后像是被烫伤一般，缩了缩。
    “没有……”
    我抹掉泪水，对他笑。
    “你可真是倒霉啊，偏偏遇上我这么个东西。”
    我自嘲道。
    他沉默。
    我觉得自己简直是氛围破坏机，明明可以不说话，却还要伤人伤己。
    一只手覆盖在我头顶，揉了揉。
    “你挺好的，我不觉得自己倒霉。”
    他的声音很温柔。
    换作别人这么说，我肯定会觉得是敷衍，但他这么说，我知道，这是他的真心话。
    明明是个不擅长安慰人的家伙，却偏偏能安慰到我。
    我叹气，然后紧紧抱住了他。
    “你是我一个人的。”
    我闷声。
    “好。”
    “作为soulmate。”
    “我知道。”
    “敢逃跑的话我就把你关起来。”
    “可以。”
    我被他表示肯定的回复气笑了。
    “可以个鬼啊？！这种时候要回答不可以知不知道！”
    “为什么？”
    他疑惑。
    “反正我不会真的这么做。”
    喜欢的本能是占有，而极致的爱是克服自己的本能。
    “你只要知道，我永远不会因为自己的占有欲而伤害你。”
    我蹭了蹭他。
    他似乎明白为什么我不会吃醋了。
    “已经占有了的话，就不需要占有欲了吧。”
    那是因为我有安全感。
    而安全感的来源，则是他。
    他不会逃离我身边。
    “你太信任我了。”他吐槽。
    我很难信任他人，可一旦对方走进了我的大脑，我便会将所有的信任交付于他，毫无保留。
    那是在经过大脑思考后，得出的唯一选择。
    “你是我的亲人啊，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
    我窝在他怀里，闭上眼，感到丝困倦。
    “谢谢你的信任。”
    他轻拍着我的背，就像小时候母亲哄我入睡那般。
    我感到幸福。
    意识渐渐模糊，隐约间，我仿佛听到他对我说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
    我在混沌中思考。
    那是我很久很久都没有听见他再说的那个词——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