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是人生拐点

    “啪！”
    脸上挨的一巴掌马上让郁前临清醒了过来，顾不得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赶紧拉住柳月蓝冰凉的手想要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柳月蓝已经开骂了。
    “你说谁的！除了你这个混蛋还会是谁的！”柳月蓝用力推着她，“都怪你都怪你！你个混蛋，谁让你每次都射进来！”
    郁前临被她边推边锤，一直到了墙边退无可退，但她却根本无法反抗，“对不起阿蓝，我错了，你先别哭，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不能让你怀孕的啊，报告你也看到了，我也不知道.....”
    柳月蓝哭得越发厉害，用手背抹了下眼泪又走到沙发上开始哭。郁前临急得不行，赶紧追过去哄她，“阿蓝，你先别哭，我们一起想办法，你，你确定自己是怀孕了吗？”
    直到亲口说出这两个字，郁前临还是满满的不真实感。
    柳月蓝捡起旁边的验孕棒甩到她脸上，郁前临额头被砸出了红痕，她没空去揉赶紧捡起来看，只见上面粗粗的两条线，她凑近看了看，又变换各种角度，企图把另外一条线看消失，但现实却如此残酷。
    她拍着柳月蓝的背，听着她的抽泣，心如刀割，但还是觉得很难以置信，“阿蓝，你这是什么时候买的？会不会过期了？或者你没弄好，这有说明书吗？”
    她想到这里，心底又燃起了希望，跑进洗手间拿了包装盒出来，反复确认了有效期和使用方式，以及结果判定说明，希望的小火苗一个个熄灭。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柳月蓝旁边，愧疚地抱着她，“对不起，阿蓝，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打死我也不会不戴套，都怪我，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再哭了好不好，我也好难受。”
    说着说着，郁前临自己都鼻头发酸想要流泪了，她努力眨着眼睛让自己忍住，不能再给现在的柳月蓝添乱了。
    柳月蓝又哭了几分钟，把所有情绪发泄出去后，直起身子抽泣着，事已至此不是哭能解决的，她湿润泛红的眼睛看向郁前临，声音还有些哽咽，“所以，你准备怎么办。”
    郁前临看向她的肚子，伸手想去摸一下又收了回来，面色纠结，为难地问：“你....想留下它吗？”
    听到这话的柳月蓝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反问道：“怎么，你想让我打胎吗？”
    “不是不是，”郁前临赶紧摇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怎样我都支持你，我只是，”她看着柳月蓝的肚子，“我怕这个孩子不健康，我虽然突然莫名其妙让你怀孕了，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万一因为我让这个孩子身体有些先天缺陷，发育不正常，或者和我一样....那对它来说，活着反而是一种痛苦。”
    柳月蓝听完她的话也冷静了下来，擦干眼泪说：“下午去医院。”
    挂号，等待，一直到躺在床上，冰凉的耦合剂抹在肚子上，柳月蓝才真切觉得这不是梦，而伴随着医生说出来的话，郁前临的心也凉了。
    “胎儿发育得很好，看大小大概8周了。”
    郁前临手脚冰凉，嘴唇发干盯着柳月蓝的肚子看，柳月蓝则是垂眸沉默着。
    医生说完发现她俩都不说话，观察了一下两个人的表情，心里已经脑补出了完整剧情，不以为意地看着仪器屏幕继续测量指标。
    嗨，这种遇见渣男意外怀孕，和闺蜜来做产检的事儿她可是见多了。
    “中间那儿就是孩子吗？”柳月蓝抬头看向屏幕，平静问道。
    医生看了她一眼，“嗯，目前发育有明显的人形了，右边是头，已经会有一些小动作，你看，踢腿，抬手，这里是胎心，现在肉眼看着还不是很明显。”
    柳月蓝看着屏幕里晃动的一团阴影，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身体里多了一个小生命。
    拿到报告单后，柳月蓝对上面的专业术语一知半解，但她只扫了一眼就又看向b超图片上的小人儿。
    郁前临牵着她低头走向诊室，医生看了下报告单，告知她们胎儿目前发育良好和大概的预产期，得知柳月蓝是第一胎，嘱咐她要定期做产检，时刻关注胎儿发育情况，孕期不要饮酒和吃刺激性食物，适量运动。
    柳月蓝一一点头记下，正当她准备离开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郁前临开口了。
    “医生，现在是不是还不能看出胎儿性别？”
    医生脸上笑容变淡，瞥了她一眼，“现在才这么大一点，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那几周能看出来？”
    “要到16周左右了，不过看出来也不能跟你们说，现在不准做性别鉴定。”
    “我知道我知道，”郁前临有点着急，手上不停比划着，“我是想说在肚子里的时候你们能检查出来胎儿下面是阴茎还是阴道吗？能看清吗？”
    医生的目光从原本的淡漠直接变成了鄙夷，一脸看变态的表情，没等医生再说话，柳月蓝已经拉着郁前临出去了。
    往门口走时，柳月蓝目光直视前方，步伐平缓，而身后的郁前临垂头丧气，迈着小碎步紧跟着她。
    两个人在车前停下，柳月蓝看着她这幅样子，恨铁不成钢，“不知道的还以为意外怀孕的是你。”
    郁前临撇了撇嘴，抠着手指不说话，经过的路人好奇地看向她俩。柳月蓝拉着她的衣服把人塞进副驾驶，自己坐到驾驶座用力关上门，包往后一扔，双手抱胸看着前方，刚准备说话就听见旁边传来了啜泣声。
    原本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她牵过郁前临的手，“别哭了，也不是你的错，当初还是我让你不戴套的，上午...上午是我太冲动了，口不择言，对不起。”
    郁前临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没有，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都怪我。”
    柳月蓝摸了摸她的头，“真的不怪你，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面对它。”
    郁前临泪眼朦胧看向她，“什么意思？”
    柳月蓝看向自己的肚子，沉声说道：“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此话一出，郁前临马上急了，“阿蓝，你考虑清楚！我不是说非要你打掉它，只是，这个孩子的出现本来就是意外，它直接打乱了你以后的生活和人生规划的，多了一个孩子不是多了猫猫狗狗，它需要你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知道，”柳月蓝眼神坚定，从她通过屏幕看见那个小东西时，她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或许是母性使然，或许因为它是郁前临和自己的孩子，“人生本来就有很多意外，第一次遇见你是意外，知道你的难言之隐也是意外，但结果都是好的，不是吗？”
    “那不一样.....”
    柳月蓝笑了笑，“我的人生本就没什么规划，随遇而安也好，无拘无束也好，我从来不怕任何挑战，何况，这次还有你。”
    郁前临原本憋回去的眼泪马上又掉了下来，“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永远都在你身边支持你。”
    柳月蓝敲了下她的头，“废话，这孩子可有你的一半，你要是敢不管我们娘俩，我就敢把你下面剁了。”
    “呜呜呜.....”
    郁前临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柳月蓝帮两个人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你先哭着，哭完了好好想想以后产检怎么办，要都是像你今天这么个问法，迟早要被当成变态抓走。”
    车子一直开到家楼下，郁前临才看向柳月蓝，缓缓开口道：“或许，有一个人能帮我们。”
    几天后，郁前临和柳月蓝出现在另一家医院门口，而和她们同行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老人轻车熟路地带她们上楼，来到一间诊室前面敲了敲门。
    “请进。”
    叁个人进屋后关好门，里面坐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到老人后赶紧站起来迎接，“老师，您终于来了，我可等你大半天了，”他接着看向柳月蓝二人，视线在她们两个脸上打量，“这就是你昨天跟我说的你以前手里的病人吗？是哪位啊？真的看外表完全分辨不出来！”
    他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眼睛里闪着精光，郁前临被他赤裸裸的目光弄得很反感，微微皱眉。
    老人批评了他几句，让郁前临她们先坐下，介绍了一下双方，医生姓李，老人向他细说了情况。李医生听到柳月蓝居然怀了郁前临的孩子，瞪大了眼睛。
    昨天晚上老师可没说这件事！如果说刚刚进来的是现成的课题，那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就是热点新闻加影响因子啊！
    他兴奋地看着柳月蓝，“之前只听过两性畸形的人让女人怀孕的案例，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见到了！”
    话音刚落，柳月蓝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老人拿过旁边的书砸了下他的头，厉声呵斥道：“说什么呢你！”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老人摇摇头，转达了郁前临她们的请求，就是想针对性的关注胎儿的发育情况，尤其是生殖系统方面，不知道会不会有遗传。
    李医生点点头，马上表示先带她们去检查一些项目建病历档案，以后视情况增加检查项目，他会跟相关科室说明情况，并且绝对会保护她们的隐私的。
    郁前临又问了一些自己担心的问题，对方一一解答完，她和柳月蓝对视一眼，便都同意了他的提议。
    在柳月蓝身上针对胎儿检查了很多项目，又是抽血又是验尿，全部做下来后，郁前临看出她已经一脸疲惫了，心疼地在旁边陪着她。
    老人刚才交代完事情就走了，让她们有问题随时联系自己。
    所以再去诊室时，只有李医生在，他详细帮她们分析了已有的结果，听到孩子现在发育正常后她俩松了口气，其他检测结果需要时间，出来后李医生会及时跟她们联系。
    说完一大段话后，他都口渴了，拿过杯子喝了口水，目光看向郁前临，笑得一脸开心，“那么，下面该你了。”
    郁前临一脸疑惑，“我还要做检查？”
    “当然啦！”李医生激动地往前挪了挪身子，“你看看你成年后精子明明没有受孕能力，但是十几年后突然有了！有没有可能你的男性生殖系统发育很慢，以至于到现在才发育完整，所以产生的精子具备了受孕能力！这其中又有哪些因素影响？难道只是时间吗？你的另一套生殖系统呢！”
    他快速地说完这一大段话，郁前临听完只说了一句，“你只需要管好孩子，其他的不用管。”说完就推门出去了，连柳月蓝都没喊。
    “哎！你别走啊！”李医生起身想追出去，柳月蓝却先他一步把门关上了。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孕妇，医生悻悻地往后退了两步。
    柳月蓝冷笑道：“李医生这是突然有了探索精神，还是有些别的目的，嗯？”
    男人惊讶地看向柳月蓝，眼神闪烁了几下。
    冲动之下跑出去的郁前临此时已经从楼梯下了几层楼，反应过来柳月蓝还在上面时，赶紧边打电话边往上跑。
    听到电话那边气喘吁吁的声音，柳月蓝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让她别着急，自己还在那层楼等她。
    没一会儿，郁前临着急地跑到她面前，撑着膝盖边喘气边说：“对不起啊，把你忘了。”
    柳月蓝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让她坐下，郁前临坐上去靠着墙深呼吸平复着。
    “阿郁，你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身体问题，对吧。”
    郁前临看向她，喉头微动没有说话。
    “可以理解，换做谁来都很难释怀，可以过好现在的日子，和记得过去的痛苦并不冲突。”
    郁前临神情变得脆弱，抓着柳月蓝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握着。
    “可是，就在现在，或许未来，还会有和你类似的人出现，他们具体情况可能和你不一样，但是身体和心理的痛苦却一样，如果能够帮助自己的同类，那种开心应该会弥补当时的痛苦吧。”
    郁前临抬头看向她，半晌后委屈地说：“那个人给你洗脑了是不是？说不定他只是为了多弄些数据，好发文章评职称。”
    “但是殊途同归，对不对？”
    柳月蓝冲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站起来拉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满的鼓励，郁前临叹了口气，只好站起来跟着她往回走。
    再见到李医生，郁前临依旧对他没有好脸色，即使他已经真诚道歉，还说老师曾经教过他，医生最重要的是医德，他一定会关心照顾病人想法的。
    柳月蓝碰了碰郁前临，她这才不情愿地说：“说吧，要我做什么。”
    李医生马上又高兴了起来，“先去取精！”
    柳月蓝在外面已经坐了十几分钟，取精室的门还是纹丝未动，她脚尖点了点地，给李医生发了个消息。
    取精室内，郁前临看着这有些陌生的空间，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虽然现在的地方干净宽敞又安静，也没有让人反胃的气味和大尺度书籍，和之前待过的恶劣环境没法比，但她还是局促地坐在硬床上，弓起身子，并紧双腿盯着地面。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头上都冒出冷汗了才慢慢拉开裤子拉链，又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洁白的墙壁，掏出内裤里软软的肉棒，慢慢撸动起来。
    几分钟后，她绝望地发现肉棒一点发硬的迹象都没有，心里有些焦急，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多久，好像是待了很久，所以迫切地想要逃离，这种想法刚出现就抑制不住。
    阿蓝在外面一定等得着急了，阿蓝还怀着孕，怀着她俩的孩子，如果突然孕吐没人帮忙肯定很难受。她好想回家，好想抱着阿蓝。
    突然门口传来动静，郁前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手忙脚乱把肉棒塞回去的功夫，柳月蓝已经闪身进来并把门重新关上，此时出现在她眼前的是脸上挂着泪痕，受了惊吓委屈又可怜的郁前临。
    “阿蓝.....我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