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推荐阅读:小说大纲里的女主觉醒后(NPH)临时夫妻(nph)【星际abo】洛希极限(H)不情愿的新娘(1V1 西方罗曼)檀宫情事(1v1 现代 gl 纯百)今天也想和死去的哥哥谈恋爱木槿烟云记忆之场吃掉妳阿佩罗的回忆

    “肃静!肃静!”杨寰头一时有两个大,他猛拍惊堂木,“将两位大人暂时收监!”
    五月初二,几何进了刑部大牢。不过她的待遇尚可,单间不说,里面床被器具,一应俱全。
    飞来横祸,身陷囹圄,几何心如猫抓,懊恼不已。许显纯提的三大罪状桩桩件件都能将她送入绝路,戴龙城临行前嘱咐她的话她全当了耳旁风!私自与外界联系、中了圈套还被人抓了把柄!如今杨裕环招出当年私卖硫磺一事,估计戴府上下也不保平安。这怎么办?几何在牢中忧心忡忡,无计可施。
    端午节后,五月初六日,外面突然传来了消息。
    ——赐王恭厂厂督上杉几何御酒一壶,午时上路。
    辰时,狱卒陆续送来了丰盛的饭菜酒肴。几何拒不接受,只是冷笑,“圣旨在哪里?本督要见皇上!”
    “厂督大人,”为首的那个老狱卒挥手退了他人,嘿嘿低笑着,“您要知道的,敢送您上路,肯定是问过皇上的意思。刑部前日上呈了本月死囚的名单,您的名字,皇上勾决了。”
    “不可能!”几何失声惊呼。
    “厂督大人,”老狱卒望了望四周,刻意压低了声音。“自从您进来,涂总管可没少给小老儿好处。所以,小老儿就将您当是自己人了。今个斗胆,就让您明明白白上路吧。这皇上勾谁,可能皇上自己都不知道。九千岁一般会在皇上高兴的时候,将当月死囚折子一递……陛下随手一签,这活命死命的位置,就全靠经验了。”
    几何呆滞了。
    “要我说厂督大人,上面对您可是够照拂了。您在大牢里住了五天,好吃好喝伺候着,皮肉愣是一点伤也没有,您要知道,但凡到这儿来的人,哪有囫囵捱到上路的啊,早就被榨的体无完肤,等着油尽灯枯了!”老狱卒将饭菜布好,点头哈腰向外退去,“厂督大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还有两个时辰,您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想见的人,小老儿能办到的,一定帮您办到。”
    几何跌坐当场,一声叹息。两个时辰……想那戴龙城远在江南,即便消息再灵通,也来不及赶回相见。燕雀门纵然擅长从大狱捞人,但处斩如此神速,料是神仙也不得法了。她临死前见不到夫君,还想见谁,还能见谁呢……
    “我要见涂文辅,涂大人!”
    涂文辅快马加鞭,赶来见几何最后一面。
    “谁做的?”对于生死,几何心境早已平复,她只剩下这一个疑问,堵的她难受。“九千岁吗?”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九千岁,”涂文辅拧着眉头,“可咱家觉得……不像是九千岁。”
    “如何讲?”几何惊异。
    “九千岁这人,若是他做的,断不会不认。”涂文辅摇摇头,“咱家总觉得这事儿哪里奇怪,蹊跷。”
    “可若不是九千岁,谁有能力让陛下这么快勾决了我?”几何疑惑万千。
    “九千岁的招数,不光九千岁会用。让陛下这么快勾决……还可能是御前的人。”涂文辅慢慢想着。
    “别忘了,陛下上次为我当众训斥了九千岁。”几何插话。
    “正因为如此,”涂文辅蹙眉,“咱家才觉得不会是九千岁。陛下这五日染了风寒,非传召咱家等皆近不得前,所以,陛下现在根本不知你的处境,若是将来,突然听说你被处死了……陛下一定会雷霆大发。届时……迁怒的、最倒霉的会是谁?”
    “九千岁!”几何眨眼。
    “现在全天下都以为是九千岁想让你死。陛下能不这么想么?尤其是九千岁还有前科。”涂文辅缓缓踱着步,“若说上次,九千岁抗旨下令置你死地,完全说的通,且占理。因为像你这样的人,一旦落入金贼之手,投降变节,对大明那是贻害甚深。但偏偏陛下对你深信不疑,爱如己身,宁可冒风险也不愿伤你分毫……唉,九千岁上次已被陛下当众羞辱了,这次他又没理可占,更不会触你这霉头了。到底是谁在布局呢?许显纯……除了九千岁,谁指使的动他?谁能在御前……对了!”
    涂文辅突然眼前一亮,“王体乾!司礼监正印大总管,王体乾!”
    “王体乾?”几何愣住了,王体乾为何要置她死地?“若说起来,还是王总管举荐我进宫的,他对我有提携之恩呢,他害我做什么?为什么?”
    “若他后面有人呢?若他也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野心呢?”涂文辅走的越来越急,“对!这事后,谁会在其中渔利呢?谁会取代九千岁呢?就是他!而且,谁也不会想到是他害的你!皇上更不会想到!王体乾一石二鸟,还不伤自身半毫,太……太阴险了!”
    几何冷汗直流,满脑子都是王体乾那柔佞深险的面容。可如今,想什么都没有用了。能做个明白鬼,也是种福气。她望着沙漏,苦笑着叹了口气。她还有一桩难示于人前的心事未了。“涂总管……能请人来为我超度吗?”
    “当然可以。”涂文辅答应得斩钉截铁,“你想要京城哪里的高僧?咱家就给你找去!”
    “我要……我信欧逻巴的圣教。”几何淡淡笑开了,“我有专用的传教士,叫熊三拨,就住顺承门旁的秘色轩。”
    还未到巳时,熊三拨就被“请”来了刑部大牢。涂文辅洒泪于佳人挥别,将时间完全留给了超度高人。几何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对着熊三拨无声地笑开,“还有两个时辰,我就要死了。熊教士,您现在,可以说实情了吧?”
    熊三拨环顾四周,感慨一声。缓缓坐□来。
    “你娘……”他眉目哀伤,“去世了。”
    几何闻言心下一沉,却不知怎么,还有种预料之中的释然。“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我娘不让吗?”
    熊三拨垂首摇头,言语羞愧,“不是,是……”
    “有人不让你说?”几何笑了。“有人威胁你?不会的,你们出家人是不怕威胁的。是有人跟你许诺了什么吧?”
    “很抱歉,都是我的错。”熊三拨双手护头,“我忏悔……但我也是为了圣教,那条件太诱人了,我做梦都想着能让大明的宰相,甚至皇帝陛下信教。”
    “谁?”几何心平气和,“能告诉我这个将死之人吗?”
    ☆、天神之怒
    “我只知道……是个王爷。”熊三拨喃喃,“很年轻,眼神都放着光芒……”
    “哦,”几何瞬时明白了,信王。是信王不让熊三拨告诉她母亲已死!为什么,难道信王怕她伤心吗?“熊教士,讲讲我娘吧,她是怎么去世的?她临终前,说过什么没有?”如今时间紧迫,还是多知道点东西吧。
    熊三拨叹息数声,将实情娓娓道来。
    他与几何娘辗转到了大同。雷石,就是他们共同的目标。他为了研究更接近魔鬼的东西;几何娘则是要完成与几何爹的科研竞赛。起初几年,大家相安无事。可打天启三年开始,几何娘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浮肿了。他们在大同寻访名医,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凡是长期近距离接触雷石的人,都无一例外的浮肿、死亡了……
    几何娘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提前写了一年的书信,不让几何爹再接触雷石。她去世后,熊三拨替她按时将信笺发出。后来,还是露馅了。因为几何爹的来信总会问一些什么,但熊三拨无法替九泉下的几何娘回答。最后,他收到了一封来自几何爹的信,信竟是写给他,熊三拨教士的……
    “我爹说什么?”几何惊愕万分。
    “你爹说,他发现雷石……确实能令人浮肿而亡。他已经无药可救了,想你娘她可能也身受其苦,早不在人世了,谢谢我一直给他寄送着希望……他们夫妻,这就团聚了。”熊三拨垂下了头。
    几何呆住了。爹爹和娘亲竟都是受雷石之毒身亡!还有,爹爹是故意,自杀的!
    “啊!”她捂住了头。怨不得爹爹让她发毒誓不碰雷石,怨不得父亲不想让她进入朝廷的视线……她是个不听话的女儿!她辜负了父母的苦心!她恨,悔恨不已!
    哦不!怎么大地突然颤抖了!
    地表,地中,地下!一股无比恐怖震撼的力量,聚集、爆裂了!
    “轰!!!”——哪怕暗无天日如刑部大牢,也能清晰地听到外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这是什么声音?!”熊三拨惊呆了,“是魔鬼的声音吗!”
    这么大的声势,绝不是炮弹之力,更不是鞭炮焰火。非地动,非天灾,力量自西南一地一泻而出,只有一种可能!
    “王恭厂!雷石!”几何大喊出来。
    天启六年五月初六,王恭厂大爆炸。
    朝廷邸报称,“天启丙寅五月初六日巳时,天色皎洁,忽有声如吼,从东北方渐至京城西南角,灰气涌起,屋宇动荡。须臾大震一声,天崩地塌,昏黑如夜,万室平沉。东自顺承门大街,北至刑部街,长三、四里,周围十三里尽为齑粉,屋以数万计,人以万计。王恭厂一带,糜烂尤甚,僵尸层叠,秽气熏天,瓦砾盈空……即不被害者,屋宇无不震裂,狂奔肆行之状,举国如狂……遥望云气,有如乱丝者,有五色者,有如灵芝黑色者,冲天而起,经时方散。”
    几何身陷大牢,哪知外面情况。只知轰隆一声后,牢门处一片鬼哭狼嚎。熊三拨蹿了出去,片刻回来说,外面像是末日,天昏地暗,一个活人都看不见,守门的狱卒也大都升天了!幸好他们在刑部大牢里,这天牢为防人劫狱,深挖地下,四周皆为巨石所凿,坚固无比,所以周围房舍都坍塌败落,偏偏这里还完好如初。
    几何在大牢等到午时,竟也无人前来赐酒催命!她跑又不敢跑,问也没人问,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到了未时,才见京畿卫戍上街巡查,逐处安抚人心。几何这才得知,确实是王恭厂,炸了……朝廷安抚臣民的口径是火药局进了奸细,致使王恭厂失火爆炸。几何冷笑,她这个厂督再明白不过了,当时王恭厂存放的火药总数不过数万斤,怎能有如此大的爆炸力?雷石,朝廷敢说滥用雷石导致此灾吗?
    两三日内,幸存狱卒的话题全是有关大爆炸。即时,王恭厂即是地狱。周边万物覆灭,生灵涂炭。就是官员也难逃厄运,工部尚书董可威双臂折断,御史何廷枢、潘云翼在家中被震死,两家老小覆入土中,宣府杨总兵一行七人连人带马没了踪影……爆炸现场不仅惨烈,状况尤为异常,除了天空中奇怪的黑色蘑菇云,所有死伤者皆为赤身裸体,衣服竟飘挂到京城西山的树枝上,昌平教场从天而降的衣服积攒成堆。石驸马大街上有一个五千斤重的大石狮竟被掷出了顺成门外!
    熊三拨提着桂花糕来特意道谢,当时若不是几何叫他来这里超度,他在靠近王恭厂的顺承门处早见上帝去了!
    王恭大爆炸,死伤惨烈程度盖过天启年间所有天灾人祸,朝野震惊,海内骇然,人心惶惶。朝臣联名上书,要求皇帝匡正时弊,惩治奸贼,重振朝纲!天启帝被迫下了“罪己诏”,发万两黄金赈灾。魏忠贤的气焰收到前所未有的打压,同时几何的罪名不复存在,被三司识相地放了出来。
    几何回到府上,见秦二木香等人俱在,也未见抄家败落之像,心里稍稍宽慰了些。她叫来徐仙,火速给戴龙城去了一封书信,只道一切安好,赖圣上英明,皆是虚惊一场。她已在熊教士处入了圣教,受益颇多,夫君专心政务,不用挂念家中事了。其他的,她着实长了教训,在书信上也不多言。
    王恭厂经此一劫,房屋器具俱毁,精英十亡有九,元气大伤。五月中旬,朝廷另择吉地,迁王恭厂于西直门内路北,改名为“安民厂”。几何也变成了安民厂厂督大人。
    重建王恭厂,几何自然是忙的和陀螺一般,但她心里一直疑惑的很,王恭厂出此大事,怎不见皇帝召见她?就算是风寒在身,也着实说不过去……她越想越不对劲,终于有一天憋不住,换了蟒服,靴帽整齐的正式入宫觐见了。
    一个陌生的小黄门前来传旨,很不耐烦的说,“陛下不见,厂督大人请回吧。”
    几何心下诧异,眼风一扫,见他腰间系的竟是坤宁宫的腰牌!她心下一咯噔,升腾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劳烦公公了。”几何堆上了笑,“那臣去探望老祖奶奶了。”
    “厂督大人自便吧。”小黄门鄙夷地回了身,扭着腰肢远去了。
    几何向奉圣夫人所在的咸安宫走去。见小黄门离了视线,脚步一闪,抄小路跟了上去。
    只见那小黄门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径直奔中宫而去。难道皇上一直在中宫?几何疑惑万千,逮住一个相熟的尚宫局女官,赶紧将其拉到一旁,细细问来。
    不问则以,一问几何吓了一跳。尚宫局女官们这些日子竟也没见到皇上,只知道皇上病了,而且病的不轻。皇后娘娘下了懿旨,皇上怕风,不许任何人探视,嫔妃不行,连奉圣夫人也不行!奉圣夫人也没圣意撑腰,一气之下出宫回府住了!
    “那皇后娘娘……”几何话还没说完,就瞥见几个宫女簇拥着一个宫装丽人远远走来,她身形一闪,赶紧藏到了玉石台阶边。
    “这阵子信王侧妃天天来坤宁宫,”那女官撇嘴压低了声音,“皇后娘娘只见她一个人,瞧她趾高气昂的样子!”
    几何等人都过了,才敢将身形探了出来。尚宫局一直在奉圣夫人掌控下,对皇后向来是阳奉阴违,如今皇后在内宫独大,自然不会给尚宫局上下人等好颜色看。不过田秀英如此频繁入宫……几何难免在心头拧了个疙瘩。“田妃来干什么?”
    “厂督稍后,下官去问明。”那女官走出角落,上前唤来一名宫女。不多时候,就有人自坤宁宫急匆匆走出,在那女官耳边轻轻递上一句。
    “那绸缎里包着的都是药包,”女官赶紧回禀几何,“田妃如此偷偷摸摸的送药,也不知是给谁,也不知皇后娘娘如何吩咐的。”
    “给皇上?不会吧?”几何惊诧,“皇上的药不都是太医院制的?谁有这个胆子敢违犯祖制?!”
    “估计皇后娘娘可没个胆子,”女官压低了声音,“但那些药的的确确是进来了,总不至于倒掉吧……”
    几何心里惴惴不安,听说爆炸当日连皇宫都受了波及,乾清宫御座、御案俱翻倒,皇上自乾清宫奔出,身边近侍被飞堕的瓦片击中脑浆迸裂当场毙命。正在修建三大殿的工匠被震掉摔死两千人,惨不忍睹。那田秀英送药进宫总不至于是为了拯救宫内芸芸众生吧?几何想不明白,别了女官,直奔御马监寻涂文辅去了。
    涂文辅自爆炸后也没见过皇上,只听说皇上病的不轻。几何将心中疑惑悉数道出,涂文辅沉思半晌,差人请来了一个萧姓御医。
    “最近宫里有怪病发生么?”涂文辅开门见山。
    “没有啊。总管所指何处?”那萧御医一看就是涂文辅的心腹。
    “皇后。”涂文辅没有废话,“中宫最近有什么异常?”
    “皇后娘娘今日让我们开了些清热去火的药,我们只管开方子,具体熬药的都是坤宁宫的小厨房。” 萧御医压低了声音,“倒是裕妃娘娘和王美人那里……前日柳御医相继都把出了喜脉。”
    “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怎么了?”涂文辅嗅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可后来柳御医又说把错了,裕妃是月信不调,王美人是伤食。皇后娘娘训斥他年老眼花该回家颐养天年了,罢了他的官,赶出宫了。”萧御医微微斜了嘴角。
    “那裕妃和王美人呢?”涂文辅追问。
    “皇后将她们禁足了。”萧御医淡笑,“说外面天灾预警,少走动为好,先调养好自己的身子吧。”
    涂文辅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回去吧,今天的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御医退下后,涂文辅又火速召来了几个宫娥太监,尤其是潜在坤宁宫的眼线。各路消息拼凑出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皇后要偷偷堕去裕妃和王美人的龙胎!
    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控制重病的皇帝、断绝可能的子嗣,那下一步……岂不是要另立新君了?
    这个新君,几何不用动脑子想就知道是谁!信王!她早知皇后与信王亲厚,但没想到亲厚至此!
    这可怎么办?
    “快去告之奉圣夫人!”涂文辅灵机一动,“现在九千岁和皇上被困一处,在内宫只有奉圣夫人能与皇后分庭抗礼了!”
    “这……”几何有些为难,她早于阉党撕破脸皮,还如何登这位干娘的大门。
    “奉圣夫人毫不知情,又不在宫中,”涂文辅好言解释着,“此刻唯独你去找她,旁人才不会生疑。这毕竟是为了陛下,没人比奉圣夫人更紧张陛下安危的了……”
    几何硬着头皮去甘泉街求见她名义上的干娘。果不其然,吃了闭门羹。门房回说奉圣夫人不在府,归期未知。几何挤了一脸笑,又塞上了几片金叶子,好说歹说把薛管家给请了出来。
    “薛管家,我要马上见夫人,天大的事,关于皇上的!只有夫人能救皇上了!”几何差点没给薛管家跪下了。那薛管家见几何举止异常,口中又扯着今上,当下没敢耽搁,一溜小跑去传话了。
    涂文辅说的极为在理,皇上在,奉圣夫人一身荣宠在;若皇上不在……境遇落差最大的怕就是奉圣夫人了!奉圣夫人听了几何“声泪俱下”的控诉,二话没说即刻摆驾回宫!

本文网址:https://www.haitang4.com/book/6904/1479913.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haitang4.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