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不然写情书啊。」李依樊边吃着饼乾边说，来到叶少彤家的好处之一就是有吃不完的食物，别怀疑这是他们跟叶少彤来往的原因，他们不想也被强迫帮忙吃光叶少彤家里多如山的食物。
    「噢李依樊你超老套的耶。我不敢相信你竟然这么老派。」郭妮华翻了白眼咬着牛肉乾说。「少彤，你家牛肉乾也太多了吧……」
    「没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的个性只要一买都是一箱进货，神经病婊子。」叶少彤也翻了白眼帮忙清理牛肉乾咬着说。
    「写情书是温柔的告白好吗？直接告白根本暴力喔。」李依樊他们已经习惯叶少彤讲话风格了。「你这会让不想接受的人都不晓得该有什么表情，脸部扭曲又太失礼，偽善的笑又给人感觉有机会很造孽喔，你知道被告白的人当下心情或有多复杂又多受侵犯吗？书信还可以翻白眼他们也不会看见，并且给我们准备好台词的时间。」
    「反正你也只会讲一辈子不可能。」郭妮华说。
    「被告白的心情我实在是难以体会了。」叶少彤说。
    郭妮华跟李依樊噗了一声，在一开始他们可能还会跟叶少彤说不要这样说嘛……之类的话，但后来他们发现叶少彤一点都不需要被这样安慰，甚至认为这样的安慰是在滥用可怜同情，她不觉得这没什么好不坦白的。自己就是丑又肥，她敢承认并自嘲，你们安慰她反而是另一种羞辱。
    「可是我真的要发表一下意见。」郭妮华看着叶少彤说，在还没那么熟之前知道叶少彤喜欢的是周冠溱时她不敢说，可是现在很熟又相当了解叶少彤喜欢听真话的个性后说：「周冠溱的个性其实有点怪耶。」
    「我是不在乎个性有点怪的啦。虽然我是一个很要求完美的人，但我自知我求到变成是一种缺陷，所以相对的有点缺陷的人反而更吸引我。」李依樊跟郭妮华眨了几个不知道意思的眼，叶少彤于内心轻叹一口气，这是一般人难以理解的心态她知道，他们可以理解自己的幽默还有部份处事风格就很庆幸了。「但她古怪在哪？」
    「我不知道，反正那是满久以前的事了，有一次她跑来跟我说要跟我说一件事，我想说好吧。就听她说吧。虽然我超想睡的。可是她支吾了老半天后竟然说：『还是不要说好了。』就给我离开了。我整个觉得你到底想干嘛啊！？害我无法睡了！」
    叶少彤激烈狂笑出来，笑完后说：「搞不好人家想跟你告白呢。」
    「在我想睡的时候？那她真是我遇过挑选最烂告白时机的人—而且我一开学就说过我不是t！我喜欢的是男人！」
    「就跟你说过你以为有几多人会记得当时大家自我介绍说了什么喔？我连自己说了什么都忘了。再说事到如今人们遗忘你不是t也很合情合理—你到底哪里不像t？※」李依樊说。
    「胸部还刚好这么小。」叶少彤说。
    「靠夭喔？是谁说t胸部都很小的？」郭妮华说。
    「可是我发现到t胸部不少都平的啊。我还想说这是什么巧合还是基因特徵吗？」
    「哩北七喔……」李依樊跟郭妮华哭笑不得的说：「那是因为他们有些会穿束胸啦……还基因特徵咧……」
    「那什么？」
    「反正那不重要啦！重要的是我不是t！」郭妮华怒吼着。
    「好啦、好啦。不是就不是啦。」叶少彤跟李依樊挥着手说。
    「不过依樊，我也觉得写情书超蠢。」叶少彤说。
    「蛤……是喔。好吧。」李依樊扁起嘴巴的默默吃着饼乾。
    「起码这是一件你做起来对方会觉得是一件超幸福的事、我做的话对对方来说是不幸的书。」
    李依樊翻了白眼丢进一片洋芋片进嘴里边咀嚼边说：「我发现你已经自嘲到价值观念严重偏差，不是所有长得好看的人都能够无往不利好吗？不喜欢你的人，收到情书对他们来说都是感到衰小喔，跟好不好看一点关係也没有。」
    「就是说啊。」郭妮华说：「李依樊要是跟我告白，我一定打断她的脖子。」
    「你可以打断我的指甲就好了吗？」李依樊回。
    「啊。反正那是少数好不好？多数还是比较希望被长得好看的人告白啊。」叶少彤说。
    「那如果个性像李依樊这么差的你也可以！？」郭妮华脸部扭曲的问，李依樊给了她代表感性的左脸一拳※。
    叶少彤耸肩膀说：「非常ok啊。我个人认为美女本来就有资格个性差。」
    「差到对你偷抢拐骗你也甘之如飴！？」
    「反正那一定会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们还不了解吗？我是超级外貌协会的总干事。」
    「难怪你有办法跟李依樊当好朋友。」
    「我个性到底哪里差啦！你才差吧！就这样当着我的面讲我的不是，我哭！」李依樊遮着脸假哭两秒后看着叶少彤恢復原本口气说：「不然我当你女朋友好了，我要求不多喔，一栋房、一台车、玫瑰天天送。」三个女孩一起狂笑出来。
    「玫瑰我没有※。」叶少彤说完两个女孩更是会心的狂笑着。「那除了写情书你们觉得还有什么方法？」
    「啊……」两个女孩拍额哀号着说：「你跟两个完全没谈过恋爱的人讨论这种事根本浪费时间。」
    「可是起码你们有很多被告白的经验啊。」
    「男生跟女生的方式会不一样吧？」郭妮华说。
    「有什么不一样？内心深处还不都是在想那件事。」
    「嗯—哪件事喔？」李依樊用曖昧的口气与眼神说。
    「你一直在想的事啊。」叶少彤也回以曖昧表情跟语气。
    「没有喔、没有喔。我跟纯情房东一样很纯情※，绝对没有在想啪啪啪、啵啵啵的事。」
    「就算你会想，你的对象可以是谁啊？真是的。你这个爱情绝缘体。」郭妮华白了李依樊一眼说。
    「你啊。」
    「我真的会扁你喔！」看来跟这两个讨论这种事绝对不会有结果，叶少彤想着还是自己想办法好了。「不过我想如果我真的很喜欢一个人的话……」郭妮华摸着下巴边思考边说：「我应该就无法顾虑那么多的告白了吧。」
    「说到这，你是在顾虑什么？」李依樊问。
    「其实我不算是顾虑，当然真要讲起顾虑的事多得很呢。但我自知不是那种会因为顾虑而不告白的人，只是我需要有一点点的鼓励，我的意思是，我觉得她对我一丝半毫的意思都没有。」叶少彤说：「虽然我早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所以最大原因其实还是怕被拒绝吧。做好心理准备跟具体面对根本两回事，像我每次也做好心理准备这次的数学一定考十分以下，但每次看到真的是十分以下还是感到难过。」李依樊说。
    「这种事情不用做好心理准备吧！？比喻根本不洽当！那是你脑袋有问题。」郭妮华说：「而且你真是令我丢脸，身为你专属的数学小老师，你第二次竟然给我考三十六分！」
    「那你不觉得我进步很多可以拿进步奖了吗？我第一次超厉害才拿八分，经过你的殷勤指导我多了好多分。」
    「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拿八分跟三十六分真的超夏夕夏症的，不要说你是我朋友。」叶少彤说。
    「哼。其他平均都有八、九十好不好？」李依樊没好气说完脑袋冒一个灯说：「不然你教周冠溱数学啊！我有发现到她成绩不错就是败给数学，那你主动说要教导她，她会觉得你人真好如此关心她的学业跟未来喔。接着看着你聪明认真指导的侧脸便渐渐被你吸引……」
    「你真的一辈子交不到女朋友了。」郭妮华吊着白眼拿了牛肉乾咬着说：「要是有人想跟我告白前先说要教我数学的接近我，我会觉得他是世界上最白目的傢伙，现在是意有所指我笨囉？消失在这世界上吧白痴。」
    「就是说嘛！」叶少彤认同的说。
    「好吧。但她是同性恋吗？」李依樊问。
    「不知道，感觉是异性恋。」
    「也可能双性恋。」郭妮华说。
    「结果她是人兽恋。」李依樊竖起指头说。
    「你个性真的很差耶！一定都要讲些令人绝望的事吗！」两个女孩大叫出来。
    ?
    跟他们讨论永远不会有结果出来，但那时候的我非常需要这两个朋友的无厘头与废话。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暗恋周冠溱这件事让我患得患失，我开始会產生强烈醋意的看着其他男孩接近周冠溱，同时又要忍住告白的衝动，晚上我根本睡不好。
    我是一个很爱幻想的人，我每天都会想着与周冠溱有诸多剧情上演才有办法睡着，又加上看了好几本杜欣仪写的女同性恋小说而催情不少，每天我去上课除了要忍住告白衝动以外，更要忍住强吻她的激烈情绪。
    因此我变得更常去找周冠溱，几乎每节下课都会走到她的位置旁跟她喇勒两句，渐渐的开始以自我感觉良好方式去看待她的笑容与理会都是一种暗示而鼓励着我。
    终于，有一天时机真的超巧超好的犹如神之安排，我家附近开了一间新的便利商店，那让我们这一带变得相当便利。我不知道她家就住在平交道的另一边，我那一天刚好要过平交道去对街马路常去的文具店买东西－该死我从没在那间文具店遇到她过－等到火车经过，我抬起头要继续走时，猛然看见周冠溱就站在另一边准备过来。
    她也愣住，叫我满意外的是她笑着快步走过来说：「怎么会在这边遇见你！？难道你也是住这附近吗！？」
    「对、对啊。我住那栋大楼。」我指着我家大楼后看着她问：「你也是吗？」
    「我住那栋。」周冠溱指着她后方说，我瞠目结舌看着那栋灰色大楼，原来我每天几乎都算是有经过她家耶！但是为什么她回家没有跟我同一条路线？后来我才知道她都绕远路，然后骗父母她是副班长所以每天都要最后一个离开锁门，并且把班上的出席状况详细告诉老师。
    她实在不想那么早回家。
    「你、你要去买东西吗？」我问。
    「对啊。我要去便利商店帮我爸买东西。」为了可以出来透气，她一直很甘愿当家人的跑腿小妹。「你呢？」
    「喔我……我可以陪你去啊。我只是不晓得要干嘛所以出来随便乱晃。」我灵机一转的说。
    「好啊。」她大方的说。
    我超难以置信的跟她一起走向便利商店，这简直就像是在街上遇到我当时的超级偶像广末凉子说要我陪她一起吃饭一样，我只差一点就尖叫出来。
    在陪同她的过程我问了上面已经解答的疑问后说：「你家管你管这么严喔？」
    她抽笑一声，感觉有点无奈的回：「与其说管得很严，倒不如说纯粹掌控慾而以吧。」我张大眼睛看着她，嗅到她黑暗的一面让我内心更加兴奋，我们似乎是……同类？
    她说她家是四个女生，她是最小的，可是父母一直想要有男生，所以最后一胎还是女生时，父母因此还满莫名其妙的就先对她感到失望。
    儘管父母对四个女生都管很严，可是唯独自己几乎没有自由时间，一种quot;谁叫你仍然是女的？那就算你倒楣所有家事都你做吧。然后别想出去多花我们的钱，生你已经很可惜了。quot;
    这种背景简直踏进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我彻底能够理解此种无奈与各种难受。虽然我们状况不同，但都深深体会到父母不能选小孩，可是我们也无法选父母的悲惨宿命感。
    于是我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激动，一走出便利商店我就告白了。
    ?
    ※以前国中时我跟一个朋友叫飞逊的很坏（长大仔细想想才发现很坏）一直不相信班上一名汉子女不是t，但就是凭藉刻板印象的执着相信她是t，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而已的一直强逼她承认(强迫出柜xd)。现在想想觉得超级失礼……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广告台词是说－右脸好看的人代表理性、左脸好看的人代表感性。
    ※玫瑰我没有是林忆莲的歌，《匆匆》其中一句歌词。
    ※我国中时有一套漫画叫《纯情房东俏房客》，连载期间飞逊哥爱到难得甘愿把整套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