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四回/笨拙的守护

    「成燕哥是今天的飞机吧？鱸鱼你不去送吗？」沂担忧的看着我。
    『这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小别胜新婚的概念。』我笑着。
    记得那天后，吴成燕把我送回了宿舍，而我一回房间后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眼睛肿得跟头猪似的，晚上沂回来后还吓了一跳。
    起初的我到似很犹豫要不要跟沂说我跟吴成燕的事情，但我也很明白沂是会打从心底希望我开心的，而当我讲完后她小姑娘就对我露出了姨母笑。
    「我就说如果是成燕哥我当然举双手同意。」沂一脸满足的看着我「但你们这样不算交往吧？」
    『唔，不算啊，我叫他等我了。』
    「你可要担心了，国外的女生可热情了！」
    『我相信他。』但也不是完全不担心拉，虽然吴成燕的样貌普…痾不对是中上？但他应该不会一到国外就立马变心吧？痾…说变心也不太对，他就算变心我好像也没有权利说什么？毕竟我们也没有交往。
    在他出国前，我们每天都见面亦如往常，只是多了睡前电话还有依依不捨的分离。
    我其实是想去送他的，但我又不捨亲自送他出国。
    「最近…林轩他…好吗？」沂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向我问过林轩的事情，分手后有段时间她总会时不时地问我他的近况。
    『成绩又回到以前的水准了，也有好好上课。』林轩似乎振作了，再也没有擅自翘课的行为，只是我和他也很少有来往了，我是觉得可惜，毕竟我与他也是有许多回忆，我对他的友情是没变过的。
    「你和他还跟以前一样吗？」她是担心的，担心影响了我跟林轩的友情。
    『当然一样拉～』我一派轻松的说着谎，我知道我跟林轩之间的关係是会变得，我和他会变得友好，想来一半的原因是你，现在会变我也不会特别讶异，就只是稍微觉得可惜了。
    「那就好。」沂淡淡说着。
    那天后沂似乎更加的忙碌，一个月回来宿舍的天数十根手指头内都算得出来，而我也开始习以为常，唯一不习惯的是少了帮我送食物给我、陪我去图书馆、看电影、陪我回家的他，我们的联络方式从实质上的变成的声音上的。
    「鱸鱼！」我转头看到雷宛宁在我后头叫我。
    『怎么了？』宛宁也算是我从大一友好到现在的同学了，而随着年级越高我们能遇见的次数就变少了，我觉得有点好笑，时间过得似乎有点太快了。
    「你还记得许妍芸学姐吗？」宛宁似乎有点慌乱。
    『记得阿，那学姐现在应该在实习了吧？』我隐隐约约想起那个有点气质的学姐，想当初她也是很迷恋林轩的。
    「她…」宛宁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怎么啦？直接说啊，你这样害我很好奇欸！』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拖成这样，我有点心急。
    「她和林轩在一起了。」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这消息让我有点错愕。
    他们什么时候有联系？这实在不太可能。
    「我…前几天遇到学长姐他们，然后他们说的。」她尷尬的笑一笑「我还有看到他们的合照，所以才来跟你说的。」
    我勉强地拉起笑容『是喔，我都没听说呢～』
    「我等等还有课就先走了。」发觉我的尷尬神情后，宛宁也识相的说完就往我的反方向走了。
    我在原地站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才迈开了脚步。
    其实林轩交了新的女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了，他总是要向前看的，我想起他们分手后，君沂的诽闻也时不时上了头条，只是每一次的男主角都不是同一个人罢了。
    但林轩不知道在这些有关沂的新闻里…哪些是真的…那些又会是假的，他不知道她偶尔还是会向我打听有关于他的消息，我想这些他大概都不会知道了。
    我其实是想问林轩的，什么时候？你放下了吗？为什么是她？我倒是寧愿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这样面对沂的时候我就不用假装自己不知道。
    我觉得好可惜，可惜林轩和君沂的爱情，可惜了我和林轩的友情。
    可惜了我们那时的幻想。
    “医界男神与当红女明星密恋修成正果之类的。”
    当晚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吴成燕。
    「其实我有听说。」我看着手机萤幕里的他，每晚的视讯电话似乎已经成为了我的日常了「只是我想说不告诉你应该比较好。」
    『我也觉得。』我原本有点想怪他怎么没跟我说，但又觉得自己矛盾，我是不想知道的。
    「有打算告诉君沂吗？」
    我扁着嘴『不能说的…沂会难过的。』我能想像到沂装作高兴的脸『她会笑着说她祝福。』
    「但她迟早会知道的。」
    我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但这件事情…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
    『你现在那边的生活还好吗？』我转了一个话题。
    我看到他笑了，看着手机里的他，突然更明白我们也是真的隔得很远呢。
    「很好啊，就是有点忙。」
    『那还可以每天抽时间跟我视讯？』我疑惑的看着他。
    「想看看你啊…」他的这句话让我有点羞涩，他还真能够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这些。
    「不能再讲了，我等等要去学校了，先掛了。」我看着他身后的窗微微透着亮光，我这边是晚上他那边则是早上。
    我对着镜头挥了挥手掛了电话，每次掛掉电话后，想见他的心情就更加强烈。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我快速拿起手机，看到了卢书恩的名字，总有种期待落空的感觉。
    我无奈地接起电话。
    劈头我听到手机另一头传来步道是笑闹声还是喘气声，我一头雾水想着是不是卢书恩在恶作剧。
    『干嘛？打给我不讲话？』
    我听到对方深深吸了一口气「华…华姐姐…她要结婚了。」
    这大概是今天让我感到无比震惊的第二件事了『华姐姐跟谁结婚？』
    「在韩国认识的人，两个多月前她回来了，我以为她是要回国工作了，结果今天就看到喜帖躺在客厅桌上！」听到这我还是很惊讶。
    『璟硕哥都没跟你说过吗？』
    「别跟我提曹璟硕！他压根没跟我说！我今天还跑去追问他，他只回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差点把我气死！」
    没想到曹景硕一本正经的人也会讲这样的鬼话，可能对怎么样的人讲怎样的话。
    「难怪！前阵子华姐姐拿了一本钢琴曲目给我，要我好好练练！今天终于知道她的目的了！」
    『啊？』我家哥哥也满惨的要去给初恋的婚礼弹钢琴。
    「啊什么？反正我等等把喜帖拍给你，把那天空下来回来参加婚礼，你也好一阵子没回来了。」
    『你…有替华姐姐感到高兴吗？』我有那么点好奇。
    我听到电话那头的叹息「我当然替她高兴，她的选择从来没有错过，每次都很正确啊，所以我想她想嫁的人应该是正确的人吧。」卢书恩停了一下「我曾以为我会不甘心的，我总觉得我会是她更好的选择的，但这么久了，她没有一次选择我…当然拉…我也想过我应该是不会祝福的，但看到这个喜帖的当下我却突然发觉，喜欢一个人到最后不是一定要拥有，而是就算不是我拥有也会希望她幸福吧。」
    『嗯…我知道了。』我一说完卢书恩就掛断了电话。
    我没想过卢书恩会突然这么正经八百地对我说这些，可能说完这些后他本人也有点吓到吧。
    过了几分鐘后我看到卢书恩传来的喜帖照片。
    喜帖上印着曹华和金衍宇的字样，从名字上看华姐姐是要嫁给当地的韩国人了，我看到喜帖上似乎有被人紧紧抓着的痕跡，以及小小的水痕。
    不知道为何看到那水痕会让我联想到卢书恩的眼泪，我想起小时候我家哥哥是和曹璟硕一起打篮球的朋友，以前他总是邋遢到不行的去学校，但在某一天却开始注重了自己的外表，开始会整整齐齐的去学校。
    然后又有一天他急匆匆的跑回家，用着喜孜孜的表情央求着爸妈让他去学音乐。
    起初发生的这些我完全不知道原由，为何哥哥会有这些改变，为何突然爱乾净了？为何突然就想学音乐了？
    然而有一天我在大人间聊时不小心听到了这些都是因为华姐姐随口不经意的话而已，而这些话就这样改变了我家哥哥的全部。
    会不会我自顾的认为哥哥早就对华姐姐没有感觉了，如果这些心意早在许多年前断了、深埋了，那他现在或许也不会这么在意着姐姐的一举一动了。
    这样想着的我似乎是想错了呢，这些年的他应该只是装着玩世不恭的样子，装作见一个爱一个的样子，装作蛮不在乎的样子，这样的假装…或许也只是不想让华姐姐有压力罢了。
    就是我家哥哥那笨拙的温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