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多事之秋 第二节

    刚开学的时候课程很轻松，衔接的内容也比较简单。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猫仔却还是常常在睡觉。
    「国文小老师等等记得将测验小考送到办公室来。」我们的国文老师是个优雅的中年女士，颇严格的。
    「是。」我出声说道。
    顺带一提，我是举手自愿当国文小老师的。
    「大家都交了吗？」虽然只有薄薄几十张纸，却是我的使命。
    「交囉。」「交了啦。」底下稀稀落落回了我几句。
    我的目光瞥到我的后座苏学圣还没交卷子还在趴着睡觉，我走下讲台面对他。
    「你从刚刚就没在听课呢，苏同学。」我对猫仔说。
    「嗯，帮我交白卷吧。」他趴着说，我抽走他压在桌上的小考测验卷。
    「我帮你写几题曚混过去吧，不然要是国文被当就不好了。」我边说边回到座位上拿出蓝笔帮他做答。
    「嗯嗯。」猫仔一付无所谓的样子。
    下课，教师办公室内。
    「你做得很好，林晨静，收作业的速度很快。但是之后上课的讲义很重，希望你之后记得找一位同学来帮助你。」国文老师如此交代了。
    「好的。」总之我先答应了下来。
    「报告。」后面入口处传来一个响亮的男声。
    我一转头看，结果在那里不意外地出现的是染回黑发的猫仔。
    「我来复检的，服装检查。」猫仔揉揉头发不情愿地边走向我们的班导阿佐边说。
    「这样不是很好看吗？苏学圣，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我们的体育老师阿佐压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又这么说。
    「不要碰我啦老师，我们没有那么熟。」猫仔拼命抵抗，脸上写满厌恶老师的表情。
    「还有啊，要是被我抓到你和纪巽(猴子的本名)做什么坏勾当的话就完蛋了知道吗？」阿佐顺便施加压力给猫仔，希望他当个乖孩子。
    「知道啦，快点放我回去啦。」猫仔努力拨开阿佐的手拼命说着。
    「嗯，要乖乖上课喔。」最后阿佐才满意地笑开，叮嘱猫仔好好上课。
    「那么老师我先离开了。」结果是我先走出了办公室，猫仔随后也走出办公室。
    回教室的路上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他昨天又去染发，铁定花了不少钱吧？
    应该是心情不好吧？
    今天他就没有找我搭话了。
    回到距离办公室遥远的斜栋二楼二年十班前猫仔还真的一路沉默着，也没追上来，害我备感压力。
    等到我坐回最靠近走道的那个第一个位置后，「国文小考，谢啦。」他不爽地用拳头敲敲我的桌子边说。
    「不客气，苏同学。」我微微地说，然后抬头望他。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兇，但其实五官很清秀，眉型也很柔和，剪烫过的黑色头发很整齐。
    那双大大的棕色眼瞳很澄澈，在那一瞬间和我深邃的黑色瞳仁对望。
    「蛤，你可以叫我猫仔啦，不要再叫我苏同学了。」他瞇起眼不悦地对我说。
    「好，好的。」我因为和他对望的时间超过负载，体温直线上升。
    「干嘛结巴？」他挑眉问我。
    「没有。」我记得应该是没有吧？
    「骗人。」然后他终于放弃，回到后座去坐下。
    ?
    叮－咚－噹－咚－，「上课了。」然后我说，逃避话题。
    「真是胆小，林晨静。」然后猫仔说，继续趴下去睡他的觉。
    「嗯，也许吧。」我说。
    刚开学那几周我从『独来独往的独行国文小老师』变成了『有朋友的小静』，全都是因为我交到了李春织和杨千鹃这两个好朋友。
    「小静～，今天我们一起去福利社吃饭吧！」春织是短短的棕色捲发，千鹃则是绑着万年不变的长黑色马尾。
    我则是黑色的长瀑布头发。
    「好啊，我带便当去吧。」我笑嘻嘻地说，从抽屉里拿出紫色包巾的便当盒。
    「哇！小静你会做便当啊？真厉害。」春织来到我座位时惊讶地说。
    「也不是啦，通常是我妈妈帮我做的，我只是帮忙。」我解释，注意到后座的猫仔恍若大梦初醒一般醒来。
    「喔，猫仔你醒来了啊，一起去吃饭吧。阿凉猴子都在球场等了，我和小可去买吃的吧，麵包可以吗？」留着浅棕色短马尾的夏雪一付自然地对猫仔搭话，猫仔也是，在这几周迅速地交到好几个班上的好朋友，不过看起来都是一些不良少年少女。
    不过我完全没有批评的意思，只是描述。
    「随便，反正我不打球。」猫仔回应，还伸懒腰打了个大哈欠。
    「那就是可以，快去啊他们在等你。」夏雪说明，推了一把猫仔。
    「好啦，别推我。」猫仔说，一转头却对上我的视线。
    「小静，走囉，千鹃也在等了。」春织没有发现我注视的对象，她在我们十班的门口喊我。
    「好，等等我。」我出声说，然后回头又看了一眼猫仔。
    我什么也没说，看来是不同路人吧？我抱着便当就要离去。
    「等等。」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猫仔出声喊住我。
    「怎么了吗？......猫仔。」心脏怦怦跳着，其实我相当紧张，也很开心。
    他的手掌温度传递到我的手臂上相当温暖，甚至有些滚烫。
    可能是因为他常常在睡觉保持体热吧？
    「她们叫你小静，对吧？」他试探性询问我，口气小心翼翼。
    「嗯。」点点头，我说。
    毕竟从猫仔口中听见我的绰号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那么掰掰啦，小静。下午上课见。」猫仔松开捉住我的手臂，改成挥挥手咧嘴开心说道。
    「嗯，掰掰。」我羞红着脸逃去春织千鹃身边。
    在福利社的时候我的目光不时瞥向球场位置，远远地寻找猫仔的身影。
    可惜树木好多，一片又一片树荫下有太多学生群，我分不出哪个是猫仔那一群。
    回到班上已经要午休时间，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等着后座猫仔的归来。
    可惜一直到午休结束猫仔他们那群都没有回来。
    「我们还是下课直接杀去那家甜品店吧？明天再去游戏中心。」下课一抬眼我就听见看见夏雪从教室前门走入，旁边是她的死党陈可匀小可。
    「好啊好啊，这个主意不错，要不要约猫仔他们？」陈可匀问夏雪，她们大概是在前两周和猫仔熟识的，直接跑来猫仔的位置问他联络方式的样子，超级直接。
    「当然要啊，只有我们两个多无聊啊？」夏雪说，听到她们要约猫仔出去玩，我的心情直降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