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真相(8)

    回忆结束。周一华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在思考怎么开口跟高千涵诉说这个状况。
    之后高千涵幽幽醒来，看着眼前空白的空间，却发现全身使不上力。
    「你醒啦？」周一华看着她虚弱苍白的脸色。
    高千涵微笑点头。但下一秒面露哀伤的说：「.......一华哥，你不用再为了我做什么事情了。」
    周一华顿时愣住。
    「我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高千涵眼眶泛泪：「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对吧？」
    「不是这样的。」周一华原本要说话，但是被高千涵打断。
    「我做了一个梦，然后我也看到了千璃。」高千涵紧闭双眼，但依旧吃力的説：「她是真的存在的，这段时间，我们是一体的，其实我也......感受到她的情绪跟存在，她爱洪晨希，可是她却不打算再出现了。」
    周一华闻言微微睁大双眼，「你是说........」
    「现在跟你说话的人是我，高千涵。」她哽咽的说：「对不起，这阵子，我想必添了你不少麻烦对吧？」
    「没有，完全没有，」周一华握紧了她的手：「该说道歉的是我.......」
    「一华哥，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听到高千涵这个问题，周一华愣了一下。
    「千璃都跟我说了。」高千涵难过的说：「但是，很抱歉，我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真的.......很抱歉。」
    周一华微微一笑，之后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説：「打从一开始选择把自己的命交给你时，我没有想过要你的回应。」
    高千涵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周一华顺手帮她擦拭眼泪。
    高千璃看似消失了，之后几天再也没有看到她的出现。
    但是高千涵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甚至头发也逐渐掉光。
    至于宋彦博的下场，跟赖姿慧一样，因为就看到高千涵在他们面前用两个不同的声音跟神情说话，还有对付他们的方式太极端，导致了他们心灵受创，最后终身都住在精神病院。
    ?
    过了几天，洪晨希来到了医院。
    即便知道自己将永远看不到她，但至少，可以看到，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现在的状况。
    走到病房，发现里面的人不在。他转而走到医院附设的花园，看能不能运气好一点遇到她。
    一个坐在轮椅上，带着灰色毛帽的人，背对着他，看着眼前的玫瑰花。
    “我就像这朵玫瑰花一样，带刺。”
    他顿了一下，之后走到她身旁。
    原先专心看着玫瑰花的高千涵，发现走到身旁的人是洪晨希，愣了一下。
    「......看到玫瑰花，我想起了她。」高千涵啟唇，也知道高千璃跟洪晨希的过往。
    「对不起。」她又说。
    「为什么要道歉？」他也开口。
    「......」
    「不用道歉。因为我知道自己爱的人是她。她对我而言是独一无二的人，就算她......永远不在，我也还是会爱着她。」
    「你为什么那么爱她呢？」她抬头看着他，眼泪也在她眼眶打转：「她明明是这么可怕的一个人呀。而且，我是她，她也是我。我们是同一个人。」
    「不是的。你们是不同人，你们只是长得一模一样而已。」洪晨希微微一笑，说：「我会那么的爱她，是因为她是我第一个在乎的人。你说她可怕，但是你应该很清楚，她会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高千涵顿了一下，之后闭上眼，低下了头。
    洪晨希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的玫瑰花。
    不一会儿，她再度抬头看向洪晨希，只是这回，她看他的眼神是满满的温柔，还有不捨。
    「晨希。」她唤了他。
    洪晨希闻言睁大眼睛，之后看向坐在轮椅的她。
    那个眼神，那个笑容，是他最熟悉，也最喜欢的......
    「千璃？」他激动的叫了她的名字，之后蹲下身，惊喜的问：「你是千璃对吧？」
    高千璃微微一笑，虚弱的口吻不忘带点淘气：「你刚刚不是说我跟她不一样吗？那这样你还看不出来？」
    「我、我是太高兴了，没有想到我还能再看到你。」洪晨希激动之馀也掉下了眼泪，高千璃见状赶紧用手擦拭他的泪水。
    「别哭，晨希。」高千璃的语气越来越虚弱，似乎快到极限，「我时间不多了，所以不管怎样，我还想在走之前，好好的看看你，跟你说说话。」
    「说吧，我都听。」
    「这辈子，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下辈子，我一定、一定会用完整的一个人的身份来找你。到时候，你可要记得我喔。」
    洪晨希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之后用肯定的语气承诺：「一定的，到时候再看到你，我不会让你轻易离开我。我们打勾勾，我会等你，下辈子等不到，还有下下辈子。」
    高千璃闻言流下了眼泪，之后微笑伸出手，跟洪晨希订好了下辈子的相遇。
    「我好像都没有对你说过一句话。」她又说。
    「什么？」
    「我爱你。」
    洪晨希闻言，原本也要开口说爱她时，原本跟他打着勾勾的手，此刻却无力的垂下，她的头也靠向他的胸膛，眼睛也缓缓闔上。
    见状，他再也按捺不住，抱着她的身躯，哭了起来。
    眼泪就此滴落在她手上，但她却再也不会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