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无恶不作

    后来方楚寧的爸爸方之驎比警察早一步到达仓库，很快地将现场善后。所幸一群人除了薛天晟伤势最重外，其他人都是能痊癒的轻伤。
    吴耀祖也被送进了医院，因为头上的伤势严重，被医生判断有轻微脑震盪，就算吴耀祖觉得自己没事，也被医院留下观察五天。
    薛天晟的叔叔薛智勇自知理亏不敢追究，道上的规矩向来都是挑事的一方得自承后果。因为薛天晟重伤，文史馆的标案顺理成章地由方楚寧接手。
    但也不知道是刚接手案子太忙，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吴耀祖入院这五天来所有人都来探病过一轮，连方之驎都亲自来了一趟，就是不见方楚寧。
    起先吴耀祖只当方楚寧在为那件事善后，所以无暇顾及他，他也就不以为意，但后来方之驎都亲口跟他说那件事已经解决，吴耀祖就不明白方楚寧有什么理由不来见他？
    好不容易熬到出院，吴耀祖问了方家的地址便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前来开门的是天龙和地虎两兄弟。
    「耀哥。」
    虽然没明说，但后来吴耀祖也知道这两个人是方楚寧安插在他身边的小弟，那天的事后，他们两个身份败露，也就没有留在吴耀祖身边当小弟的必要。但即使不当小弟了，他们对吴耀祖还是怀有一份敬意，对吴耀祖态度仍是恭恭敬敬的。
    吴耀祖住院期间，他们俩每天代替方楚寧去探望他，偏就是绝口不提方楚寧的事。
    吴耀祖一见他们，便开门见山地问：「方楚寧呢？」
    天龙地虎犹豫地对视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是为难。
    基于某种他们不知道的原因，方楚寧自回来后对吴耀祖的事避而不谈，对于曾经开口闭口都是吴耀祖的方楚寧而言，这实在是一件很反常的事，但因方楚寧平日里的威严，他们又是怕得什么都不敢多问。
    「她在家吗？」吴耀祖又问。
    天龙地虎点了点头。「小姐在房间里，不然耀哥我带您去坐一下，然后去告诉小姐你来了？」
    天龙一个人带吴耀祖进了待客室，方家的待客室约有十坪大小，布置简约温馨，里面许多单人、双人的沙发椅，和两张长茶几，茶几上还放了许多包装精美的小饼乾，足以显见方家待客的用心程度。
    地虎很快地就下来了。
    吴耀祖见他一个人下来，心里也有了底。方楚寧不愿见他。他叹了口气对地虎道：「你可以帮我转告楚楚一句话吗？」
    「耀哥，什么话？我一定帮你转达给小姐知道。」
    「我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的关係，请她不爱了也要跟我说清楚明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避不见面。」他想，方楚寧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但吴耀祖就是憋着一口气不甘心，就算方楚寧玩腻了小姐与流氓的游戏，也该清楚地和他了断才是，他吴耀祖也不是不乾脆的人。
    只是……心还是有一点疼。
    他本以为和方楚寧是一场命运般的邂逅，犹如现实生活中的童话情节，一个富家千金爱上了穷小子，从此为爱牺牲……云云。
    但实际上那场命运般的邂逅是方楚寧刻意安排的，富千金和穷小子也该改成黑道千金和小混混，再来更别说是为爱牺牲，或许从一开始方楚寧就是有目的的接近他。
    她或许……从来没有爱过他。
    吴耀祖自嘲地想，认真地说起来，两人的身份天差地远，方楚寧不但出身高，武功又强又帅气，自己在方楚寧面前连一点可以发挥男子气慨的地方都没有，甚至还要靠方楚寧出手相救……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牛墟那块地的案子，方楚寧也不会想接近他吧？
    天龙和地虎很错愕，忙道：「耀哥，您别误会小姐啊！」
    「是啊，耀哥，小姐怎么可能不爱你。」
    天龙和地虎慌张解释的态度让吴耀祖一时有些懵住了。
    他问：「什么意思？」
    「小姐从很小的时候就对你一见钟情，暗恋你十几年了，怎么可能不爱你？」
    「你后来高中、大学都到外地读书，你不知道那段时间小姐有多萎靡不振。」
    「好不容易打听到你要回来的消息，你不知道小姐日思夜盼，有多开心。」
    「为了製造和你的那场相遇，小姐跟我们研究你平常会经过的路线和时间，演练了一个多月才终于成功吸引你注意的……」
    天龙和地虎像背讲稿般，一搭一唱流利地说着台词。
    吴耀祖听了一阵后，忽而有些会意了过来。
    「这些话……是楚楚要你们说给我听的？」
    「……」
    「……」
    吴耀祖看了天龙地虎一眼，深吸了口气，走出待客室，来到一开始进门的地方，对着往上的楼梯大喊：「方楚寧，我数到三，你再不出现的话，我就一辈子不理你了！一……」
    门外突然传来「碰」地一声，随即大门从外面打开，方楚寧跑了进来。
    「我来了、我来了！耀哥、耀哥……」方楚寧忙不迭地抱住了吴耀祖嚶嚶地撒娇。
    天龙地虎：「……」
    吴耀祖：「……」敢情是从楼上跳下来？这也太强了……
    「耀哥，你不要不理我……」方楚寧委委屈屈地说。
    「……」前几天究竟是谁不理谁呢？吴耀祖再次无语，可是看方楚寧一副可怜样，娇小的身板似乎又瘦了些，吴耀祖心里也不好过，就算来之前心里有什么不高兴，这会儿也都散了。
    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方楚寧的确是把他的弱点抓得死死的。
    他伸手拍了拍方楚寧的背，又摸了摸她那一头长发安抚道：「我不理你就不会来了。」
    「真的？」方楚寧抬头睁着一双湿亮水润的眼睛，急于求証地问：「你不怪我骗你？也不怪我设计你？」
    「……」这算不算得寸进尺？算了，吴耀祖叹气。「不怪，但我需要你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