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康熙实在搞不懂自己的情绪，但他知道作为帝王，他不能被一件事一个人过多的影响，也不可以过多的在乎一件事一个人，那样就会有弱点，有弱点的皇帝很危险！
    康熙需要时间理清自己的思绪，在这期间他再也没有去看过蓉蕙，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蓉蕙也有所察觉，自己怕是得罪了皇上。
    后宫多少人注意着蓉蕙，自然也察觉异样，皇后等人是求之不得，没人希望多个强敌。
    蓉蕙在怀孕期间丢下的防线，因为康熙的冷战冷漠再次全部回来，又过了一段时间，蓉蕙这晚跟球球聊天，“球球许是我错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怀孕这段时间差点都让我忘记了这件事，以为他也是个平凡人，其实是我想太多了，这样也好，及时醒悟才不会受到伤害，他只是皇上而已！”蓉蕙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眼里却透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那笑容让康熙觉得极为刺眼，心里特别不舒服，也体验了一把，蓉蕙当初所说他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做点什么，可康熙又岂会真的做什么？
    康熙一生要强，八岁登基除鳌拜亲政，桩桩件件都是他逆袭而来，他自知软弱无用，唯有比敌人强大才能掌控一切，自古男尊女卑，他身为天子，唯吾独尊也是应当，后宫的女人都应待他如天，更不觉得有什么，可未来他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就这么到了蓉蕙怀孕八个多月时，李御医早就说过双胎会提前生产，康熙暗自选好产婆，内务府出名单时，自然有她们，皇后看见名单不可能放着好的不选，选个不好的，万一出事岂不是说她居心叵测？
    皇后选的人完全就是康熙备好的人选，这件事也就安心了，因康熙一直没有去看望蓉蕙，那些人又有些嚣张了。
    康熙所做瞒不住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觉得哪怕是为了子嗣，皇上也太过于费心，她怕再出一个董鄂妃！
    她想听听皇上的心意，如果真有那种迹象，去母留子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孙儿见过皇祖母。”康熙照例来请安。
    “起来吧，皇上今儿留在这用膳吧，哀家让苏沫儿下厨做一些皇上爱吃的！”太皇太后慈爱道。
    “好，那就有劳苏麽麽了！”小时候苏沫儿时常来照料他，皇阿玛更是她一手照料大，康熙对她很尊敬。
    “皇上言重了，老奴这就去端上来！”苏沫儿带人摆膳。
    祖孙两人坐下来一同用膳，“苏麽麽的手艺还是如此好！”康熙记得小时候每次吃到苏麽麽做的菜，都会觉得很温馨。
    “皇上夸赞了！”苏沫儿也没有太过客套。
    “哀家还记得你小时候每次遇见什么不愉快，只要苏沫儿下厨你就会吃的很开心，吃完以后心情都会舒畅许多！”太皇太后回忆时忍不住蹙着眉头。
    康熙想到那段时光，那是皇祖母最难熬的时光，那时皇阿玛独宠董鄂妃，母子俩都反目了，等等......皇祖母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提董鄂妃做什么？
    康熙一闪而逝的惊讶并未逃离太皇太后的目光，“孙儿，那拉氏这一胎也快要生了。”
    康熙片刻便明白皇祖母的意思，那个笨蛋还有做祸国妖妃的能力？恕他真没发现这潜质！再说他又不是皇阿玛！
    今儿觉得多么可笑，他日这脸就有多疼！
    康熙无奈的笑了，这笑容也让太皇太后彻底安心了，也更加不解孙儿的用意，“孙儿你如今年纪也不算小，子嗣却单薄了一些，那拉氏是头胎又养的过大，怕是不宜生产，关于产婆.......”
    太皇太后都说的如此明白了，康熙还有什么不懂呢？
    “请皇祖母恕罪，孙儿有件事未曾告诉皇祖母！”康熙觉得不能在隐瞒了。
    康熙的突然请罪也让太皇太后有点懵，“到底怎么了？”
    “回皇祖母的话，那拉氏有孕快五月时，李御医诊断此乃双胎，孙儿知道目前局势未稳，那拉氏性子太过沉稳，又不争不抢，孙儿担心她护不住孩子，于是让李御医隐瞒此事，对外宣称是补的太过，孩子养的过大，孙儿不想皇祖母成天担心，也就没有及时禀告皇祖母，还望皇祖母海涵！”康熙解释道。
    历经风雨的太皇太后听了也难免震惊，爱新觉罗皇家也有双胎了？
    想到之前自己对那拉氏的训斥，想到对御膳房的命令，“皇上你的考虑很周到，想必皇上偷偷下令让御膳房增加份量，哀家是说那拉氏怎么一点都没瘦下来？”合着有人阳奉阴违。
    “请皇祖母恕罪！”康熙除了如此，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行了，起来吧，皇上长大了，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的子嗣，哀家很高兴，皇上可有何打算？”双胎如果都是男孩，怕是不好取舍！
    “回皇祖母的话，孙儿还没想好，一切等孩子出生再说！”康熙觉得也许不是最坏的情况。
    “嗯。”太皇太后也不再说什么了。
    等康熙走后，“皇上开始有了自己的心思！”太皇太后感叹道，想必这段时间冷落那拉氏也是为了保护她吧。
    美丽的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格格的意思......”苏沫儿有些不知所措。
    “没什么意思，这样也好，他是天子，是天下的主人，哀家能帮衬到几时？未来还是要靠他自己，只要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行！”太皇太后也并未觉得如此有什么不好！
    “皇上如此孝顺，格格肯定会长命百岁！”苏沫儿笑着说。
    “苏沫儿多多注意后宫的举动，哀家必定要让那拉氏平安生下这一胎！”不管男女，一下能得两个子嗣就是好事，也是爱新觉罗家的福气！
    “奴婢明白！”苏沫儿陪伴太皇太后经历三朝，经历了种种，在不是当初那个没见识没能耐的小丫头了！
    蓉蕙全然不知康熙跟太皇太后对自己的暗中保护，收拾好心情的蓉蕙一心一意的养胎，康熙实在想不明白之前那种种情绪是为何，在忙碌的政务之中，也就慢慢抛下此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天下午蓉蕙觉得肚子疼的有些厉害，“青依，我好像快生了！”
    “什么？小德子快去叫产婆！”产婆早就准备好了！
    小德子自己去叫产婆，让人去请李御医，青依扶着蓉蕙躺下，派人去禀告皇后，皇后身为六宫之主，这种时候肯定得过去主持大局，后宫其他人都得到消息，也都赶过来瞧瞧。
    李德全得到消息也连忙禀告皇上，康熙放下折子赶去蓉蕙那里，而蓉蕙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疼的浑身大汗却不敢大叫，这可不是现代能破腹产，万一脱力就不好了，没人会在乎自己的死活。
    产婆从李御医这得到消息，神色也大为紧张，这要是出了事，怕是全家陪葬的事，产婆丝毫不敢怠慢，产婆拿着帕子给蓉蕙咬着，“小主你做的很对，生孩子费力，现在还不到时候，可不能把力气用光，来跟我一起深呼吸，这样可以减轻疼痛！”产婆一遍观察蓉蕙的面色，一边做着示范。
    说起来简单，可真做起来还是十分难，思想全部都被疼痛占着，时不时痛呼几声，可跟一般的产妇相比，安静太多太多了！
    安静的菱萱都以为蓉蕙疼晕了，“蕙姐姐这不会是疼晕了吧？”
    “不能够吧，这才刚发作，哪有这么快？该不是那拉氏在忽悠我们吧？”王氏说出心底的疑惑。
    皇后也在怀疑，当初她生孩子的时候，那疼的那叫个撕心裂肺，刚来的康熙就听见王氏的话语，顿时不喜起来，“臣妾给皇上请安！”众人行礼。
    “都起来吧，情况如何？”康熙询问皇后。
    “回皇上的话，那拉氏乃是第一胎，并不会如此快，目前没有异常！”有问题李御医不可能不说。
    康熙点点头坐下，她们从未想过皇上会来陪产，钮钴禄氏等人心里对蓉蕙有着深深的妒忌，而菱萱有着深深的失落，皇后心里也大为吃惊，想来是因为皇上子嗣太少。
    时间一点点过去，蓉蕙痛呼的声音慢慢变大，天也早就黑了，“启禀皇上，那拉氏乃是第一胎，想必不会如此快，时辰也不早了，皇上龙体重要，不如先去歇着，这里有臣妾跟钮钴禄氏在，有消息臣妾立即派人去禀告。”皇后关切道。
    “不必，朕就在这等着！”康熙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皇后等人身子一僵，皇上是打算陪着一直生吗？
    皇后都忍不住妒忌起来，谁能忍受自己的丈夫一直陪着别的女人生产？
    菱萱想着当初自己生产乃是皇上的第一子，皇上才会一直陪着自己，可蕙姐姐.......想到这菱萱的心里忍不住有些妒忌，却也能理解。
    其他等人自是不用说，恨得牙痒痒，太皇太后得到消息也有些坐立不安，手中的佛珠一直转着。
    就这么慢慢到了深夜，蓉蕙觉得自己疼的快要死了，浑身骨头都要被挤压碎了，她再也不想生了！
    康熙散发着强烈的威压，除了蓉蕙痛苦的声音，在也听见不见任何声音，皇后知道皇上在愤怒的边缘，要是那拉氏无法平安生产，那怕是有场腥风血雨，当初皇上在陪自己生产的时候亦是如此吗？
    唯有一直伺候他的李德全才能细心的发现，皇上这愤怒之下更多的担心以及恐惧。
    康熙现在才深刻的认识到，之前一直不想被蓉蕙影响，一直不想存在的弱点，那是自欺欺人，原来是那么不堪一击，想到了张氏生产的艰难，康熙不知道如果李御医问自己保大保小，自己会不会一怒之下砍了他？
    他不懂自己怎么了，也不懂自己为何会忍不住发抖，但他心底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他不允许那拉氏蓉蕙出事，绝对不允许！
    李御医也能感受到这强烈的压迫感，可头胎本来危险且慢，更何况这还是双胎，李御医也忍不住满头大汗，慢慢的黎明即起，孩子响亮的哭声划破这微暗的夜色，康熙都忍不住站起来上前，青依连忙出来跪下，“恭喜皇上，小主生了一位小格格！”
    听见是小格格康熙虽说有些失落，却也非常喜欢，起码不用担心孩子去留，“好好好！”
    皇后等人都松口气，却疑惑皇上为何如此高兴？
    皇后等人拂拂身子，“恭喜皇.......”
    话音还未落，产婆焦急的声音传出来，“小主在用力，马上另一个也要出来了！”
    众人的身子晃了晃，另一个？什么另一个？不是补的太过？
    就在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时，阳光照耀而来，彰显万物复苏，阳光之下站着的康熙显得那么挺拔，孩子响亮的哭声再次响起，一会后产婆收拾好孩子后，眉开眼笑的走出来，“恭喜皇上，皇上大喜，小主生了一对龙凤胎，龙凤呈祥！”
    之前却有想过也许会是龙凤胎，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突然猛不丁的实现了，康熙觉得那么不真实。
    皇后脚下一软，的亏被麽麽扶住，怎么会是龙凤胎呢？为什么会是龙凤胎？这怎么可能呢？她的承祜岂不是......
    钮钴禄氏妒忌的五官都扭曲了，在场的谁不妒忌呢？
    “哈哈哈，好好好，所有人重重有赏！”康熙开怀大笑。
    得到消息的太皇太后皇太后都赶过来了，“孙儿/臣妾参见皇祖母皇额娘/太皇太后皇太后！”
    “哀家得到消息说那拉氏生了，情况如何？”太皇太后也没想到能这么快，那拉氏是个有福气的！
    康熙也正想问李御医，看了李御医一眼，“回太皇太后的话，小主只是产后脱力，好好休息也就是了，但到底是双胎对身体多少有些亏损，近两三年理应好好调养也就无碍了。”两三年别怀孕啥事没有！
    康熙表示理解，其他人妒忌的同时也暗自松一口气，起码蓉蕙两三年内别想再生了，既然不能生，想必皇上也不会怎么恩宠她，她们就有机会。
    “好，那孩子们呢？”她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回太皇太后的话，小格格跟小阿哥乃双胎，早产是必然，仔细养着也就跟一般足月出生的孩子无恙！”李御医如实禀告。
    至于能不能养活那就看皇上能不能护住？
    在场的谁不是人精？双胎早产孩子还能生的如此好，不得不说那拉氏真是有福气，可是这福气得看她有没有本事留住！
    太皇太后眸光巡视了一圈，她们那些小九九她岂能不知道？
    “皇上也听见李御医的话了？这可是咱们大清皇室第一对龙凤胎，皇上莫要让天下百姓觉得皇上留不住这福气，莫要给祖宗抹黑，莫要让天下百姓看笑话才是！”太皇太后看似敲打皇上，实际是敲打众人。
    “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儿是他们的皇阿玛，更是天下之主，朕自是要做表率！”康熙顺势表达意思。
    众人暗自咬牙，心思各异！
    “奶娘选好了吗？”太皇太后关心道。
    “回皇祖母的话，内务府那边已经选好。”他早就选好了。
    “嗯，皇后你是一国之母是嫡母，日后这宫里的孩子，也都要称你一声皇额娘，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皇家代表皇上，莫要让天下人觉得你不慈才好！”太皇太后敲打皇后。
    皇后心中一惊，太皇太后这是在警告自己，如果龙凤胎出了事，她也逃不脱干系，“臣妾谨记皇祖母教诲！”
    “嗯，皇后永远都是皇后，你跟皇上帝后和睦，才是天下表率！”太皇太后也给皇后一颗定心丸。
    有了太皇太后这番话，皇后紧张的心情稳定下来，“臣妾多谢太皇太后教诲！”
    “嗯，大家也都累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秦麽麽万麽麽你们俩一个人伺候小格格，一个伺候小阿哥，出了什么岔子，哀家定斩不饶！”太皇太后太清楚了，这对龙凤胎的到来会在朝上掀起多少腥风血雨，她的话能威慑后宫大部分女子，却威慑不了前朝，唯有派人保护两孩子！
    皇后她们这一刻才明白，原来皇上太皇太后早就知道那拉氏怀的双胎，一直瞒的死死的，就怕出什么意外。
    皇后刚安定的心，再次异动起来。
    很快蓉蕙产下龙凤胎的消息传遍满朝文武，不少人为此咬碎了牙，睡着的蓉蕙压根不知道此刻多少人恨不得她们母子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