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灰桜

    许时清和程橙终于开始交往了。班上同学其实也见怪不怪，毕竟他们黏在一起打打闹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对于谁先捅破这层窗户纸还是有点好奇。
    而八卦的先头部队，自然就是关系最好的宋瑶了。
    虽然在许时清表白那天，程橙回家后就立刻打电话给宋瑶了，但对于具体细节宋瑶还是很好奇。毕竟许时清按兵不动得太久，宋瑶看着程橙煎熬心里对许时清恨得牙痒痒。总不能是程橙一哭二闹逼得他答应的吧。
    体育课，自由活动。宋瑶拉着程橙在没有人对树荫处坐下，然后拆了一包薯片递给她。
    “说说吧，你俩那天什么情况。”
    程橙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包括许时清和她表白时说的话，许时清那天晚上送她回家，许时清说每天都想和她一起上学放学。
    虽然楚翊跟她说过许时清心思深，但宋瑶还是被许时清这种不鸣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招的做派惊讶到。看着一边吃薯片一边说这些的程橙满脸娇憨，宋瑶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七成。事后面对围上来的吃瓜群众，宋瑶也都用一句少管闲事打发走了。好朋友来之不易的恋爱，她不希望有太多的闲言碎语。
    确定关系之后便每天都想黏在一起。程橙中午吃完饭就去广播室，坐在许时清对面帮忙整理留言，点歌数量不多的时候就把她的歌单拿出来播。看着喜欢的人，听着喜欢的歌，有时候干脆留下来看着许时清的侧脸睡午觉，程橙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惬意和满足。
    午觉睡醒之后程橙还在发懵，仅有的意识让她拧开手边的矿泉水，一边喝一边回神。
    隐约感受到一种略带灼热的目光。程橙向下看，是午觉睡醒的许时清趴在桌子上，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中午睡觉时程橙把带上来看的几本厚厚的参考书拿来当枕头，这会脸上还有着睡觉时压出来的印子。很特别的是程橙明明是女生却看起来好像有喉结，这会喝水的时候就能看到喉咙跟着上下吞咽。这个细节莫名让许时清看得有些口干舌燥。少女的脖颈纤细修长，视线再顺着流畅的线条向下看去，是睡醒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卫衣领口露出的锁骨。凌乱又柔软的衣物，对称又标致的骨感，视觉冲击让许时清觉得体温升高。
    程橙被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想说话但嘴里的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只好将矿泉水递向许时清示意他是不是要喝。
    许时清正要伸手去接，却看到这会程橙嘴边有一滴水仿佛企图越狱一般滴落下来。
    这滴水滴落在许时清快要沸腾的心上，如同沉默的雪山上落下最后一片雪花，陈年的积雪咆哮着崩塌。许时清想也不想地将唇覆在了那滴水溢出的嘴角，然后顺从着身体的本能去进攻。
    他用厚实的舌掠去那滴作乱的水，再轻轻吮吸着两片唇瓣。舌尖开始探索，抚过程橙细细小小的牙，以及从未被触及过的嘴唇内侧。趁程橙没有反应过来时撬开牙关，唇舌搅动着慢慢从她口中卷走那些没来得及咽下的水。
    第一次和人接吻的程橙哪能经得住许时清这样的撩拨，短短几秒已经晕头转向。被许时清吻着的感觉奇异而又美好，好像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升起，但还没等她体会到那是什么便稍纵即逝。
    唇瓣分离的时候，许时清盯着还处于不可置信状态的程橙，故意发出“咕咚”一声将从程橙口中渡来的水全部咽下，仿佛一只偷腥成功的猫，对着程橙满足又狡黠地笑着说：“挺甜的。”
    程橙没有迟疑太久，抓住许时清的衬衫领口主动将唇覆上，继续刚才的吻。面对许时清接着来作乱的舌头，她也主动与他纠缠。得到回应的许时清吻得更加用力，程橙被他压得靠在椅背上，又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搂住他的脖子继续加深这个吻。
    预备铃响起的时候，两个人才不舍地分开，仿佛刚刚神游至太空现在终于回到现实。许时清帮她收拾好桌子上的书，然后牵着她的手离开广播室下楼。
    直到班长喊上课起立，程橙大脑还是懵的，身体机械性的起身，脑海中还在一遍遍重播刚刚与许时清的接吻。
    但这个吻也不是除了让程橙大脑宕机以外一无所获。程橙终于知道许时清一开始吻她时那种异样的感觉是什么了。
    她湿了。在和许时清加深那个吻后，她湿得更厉害了。
    没有人知道，教室中这个乖巧地向老师鞠躬问好的女生，此时正因一分钟前的接吻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