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的过去h

    初中时他其实不太懂“女朋友”算什么，球队的男同学大多恶劣，起哄让他追校花。“追”是什么，怎么追这些问题他都不清楚，只知道和校花“在一起”他们会很羡慕、崇拜他。
    他不过是看她垫脚拿货架上的零食显得费力，顺手帮了她一把。校花就主动开始主动和他聊天，他试探性地随口问了句：“要不要在一起。”她竟然答应了。低头羞赧的样子，他还记得特别漂亮。可是漂亮对他来说，并不代表会心动。跟美女谈恋爱对他来说和收藏球鞋没什么区别。
    后来球队的男生总来问他进度到哪了，一垒、二垒、还是三垒？他听不懂，他们笑他：“成天和两个女生一起玩，果然什么都不懂。”
    他们带着他看片，他第一次看见女性裸体，交合的动作千奇百怪。男人喘着粗气、女人伸着脖子大叫。粗制滥造的色情片，下流又低俗。身边的同学拿出他们的性器撸动，最后满屋子精液和汗水的味道，让人反胃。尽管如此唾弃，但他还是硬了。他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很快就找了个理由离开，坐在路边安静等待它自己软下去。
    希望程芯和吴遐永远不会看到这种东西，他那时还很纯真。
    校花比他们大一岁，牵手、拥抱都是她主动的。有天晚上，球队朋友约好在体育馆打球，晚上打球大家都会带上女朋友。休息时，秦倾和校花坐在后排，旁边没人。她问他：“秦倾，你为什么不亲我呀？”
    “嗯？”他没懂她的意思，因为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最后她主动靠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嗲声嗲气地说：“真的好爱你呀。”
    秦倾当时心里一凉，意识到事情失控了。他在这一方面好像天生不开窍，别人真诚的爱意对他来说是莫大的压力。学姐对他很好，他很感激，但学姐说爱他，他实在难以回应。
    分手是他主动提的，毕竟冷暴力是不对的，长痛不如短痛。学姐扇了他一耳光，之后却每天给他发消息挽回。他不堪其扰，问球队朋友要怎么办。
    “找下一任呗，找到新的，旧的不就死心了。”他们哄堂大笑，称秦倾这是甜蜜的烦恼。还特别淫荡地说：“她肯定被倾哥上爽了，不然怎么念念不忘。”好多人少女时代珍贵的喜欢就磋磨在这些人上面，表面上高大帅气，背地里腐朽不堪。
    正好秦倾从来不缺人追。他挑挑拣拣选了个长相甜美的学妹。完全相反的性格，他想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
    没成想学姐消停了，学妹却开始折腾。每天吵着要查他手机，禁止他和吴遐说话。秦倾烦不胜烦，怎么谈恋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对他来说唯一的好处是收获了男生的羡慕，剩下全是永无止境的折磨。
    直到有天吴遐给他送个东西，学妹再次絮絮叨叨：“秦倾你怎么又和她来往？我不是小气的人，除了吴遐，谁都可以。你另一个发小，叫什么来着，哦，对，那个什么芯。我对她就很放心。”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觉得程芯不够她漂亮，她不认为是威胁。
    恰巧偏偏触到了秦倾的忍耐极限。他甩开她的手，冷冰冰地说了句：“够了。”
    和过于喜欢自己的人谈恋爱，真的很烦。秦倾谈了两任女朋友后得出这个荒唐的结论。
    高中入学第一天，秦倾就因为好看出名了。甚至有高三的学生跑去偷偷看他。学校实施住校制，周天下午到校，周五下午开始放假。
    第一周周五，秦倾便把作业拿给程芯，让她帮忙带回家。因为他要和新交的女朋友约会。那个小姑娘在吴遐、程芯隔壁班，因为长得粉雕玉琢，也是十分精致，外号叫小丸，连吴遐都说过自愧不如。
    这一任在一起的时间倒是比较久，也许因为老师管得严，他们不同班，藏着掖着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吴遐和程芯总是在球场看到她拿着奶茶守着秦倾的书包看他打球。小丸性格也好，见到她们俩还会笑着招手打招呼。
    秦倾和她接吻的照片甚至还被同学偷拍下来到处乱传。吴遐当着他的面看过照片跟程芯点评，称他太拘束，反而小丸更主动。看起来他吻技很差，是个差劲的男朋友。把秦倾气得够呛。
    那时他身高一下子从1米72窜到1米78，隔一段时间长一大截。吴遐还笑过他发育期有点晚。
    无来由的欲望正是从那时候开始萌芽。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偷偷搜情色片来看，坐在书桌前，性器肿得老大。一转头，对窗就是程芯的房间。她一般不拉窗帘，大多数时候趴在床上看书。程芯喜欢穿睡裙，随便动一动，裙摆便会跑上去。
    不过10来米的距离，秦倾站起来就能看见她细白的腿，勾起来、放下去。她不爱穿内衣，伸懒腰的时候，会从睡裙里透出两点。他视力好，偶然看到过几次，因此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程芯发育得很好。
    甚至有次，她着急忙慌地背对着窗户换衣服，裙子都撩到腰间了才想起来没拉窗帘，恰巧也被秦倾收入眼底。
    他梦里开始出现一个女孩，总从身后抱住他，咬着他的耳朵叫秦倾。终于有天他把女孩抓到身前，准备质问她时，终于看清那张脸——是程芯。她穿着洁白的睡裙笑着跨坐在他腿上，还是没有穿内衣，红缨顶住衣服，若隐若现。媚眼如丝，双手紧紧缠住他。
    醒来时大汗淋漓，腿间湿粘，这是他第一次梦遗。
    秦倾虽然渣是渣了点，但好在还良心未泯，很快认识到和小丸在一起的时候梦到别的女生是不对的。于是他在网上搜索“为什么会做春梦？”看到很多人说春梦对象并不代表是性幻想对象，梦到日常接触较多的人是正常的。
    他终于放下心来。但他逐渐发现自己总是盯着程芯发呆，程芯一天不同他说话，心里免不得空落落。有次偶然在食堂遇到她，他追着她去了同一个窗口装偶遇。聊天太入神，以至于点菜的时候心不在焉，跟她点了一样的。端到饭桌前坐下才发现，唯一的肉菜里还有他不吃的芋头。
    甚至和小丸走在一起时，他不受控制地想象如果是程芯会怎样。她肯定不会用嗲嗲的声音跟他讲话；不会主动牵他的手；不会把好吃的菜挑给他。程芯会把自己不吃的菜都挑他碗里，如果他说了什么怪话，还会用手捂着脸说：“秦倾你干嘛呀。”想着想着他开始忍不住偷偷笑。
    小丸明明在跟他撒娇抱怨一天发生的烦心事，秦倾却笑得有如怀春。直到她不可置信地问他在笑什么，他才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走到宿舍楼下了。两人同时意识到秦倾不对劲。
    小丸先提的分开，他想装作不舍以表示尊重，点头同意的态度暴露了他内心的爽快。
    和小丸分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是被甩的那一个。毕竟是第一次被甩，吴遐还特意带着程芯来好心安慰他。他说着：“是啊好难过，你们得请我吃点好的。”却笑的一脸灿烂。
    单身轻松，可惜桃花偏爱落在他肩上。
    小丸之后他没再和谁谈恋爱。但总有女生主动追他，聊上两句，又被人传些绯闻。
    秦倾也不会刻意去解释或者避嫌。不主动、不拒绝，觉得自己清白干净。其实在感情上名声早就臭得不行。甚至被人报复性造谣是阳痿秒男。
    这些传言程芯、吴遐都听说过。但秦倾高二之后大部分课余时间除了打球就是和程芯干饭，偶尔带上吴遐、徐司漾。因此她们将信将疑，私下还是会开玩笑叫秦倾种马。
    尤其上了大学，和程芯分开后，18岁是被荷尔蒙操纵的年纪，他原本没想过会和多人在一起。的确和程芯赌气和别人在一起开启了情欲的魔盒。但无拘无束的放纵和傲慢才是本质原因。
    雄性生物劣质的自负本能和姣好的面容让他从来没想过和程芯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更没想过“猎物”会被别人叼走。
    他第一次喝多了，半推半就，感觉和梦里清汤寡水的拥抱完全不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自以为程芯她们不会知道。女朋友不断，偶尔空窗期“艳遇”一下。
    直到得知程芯约过，他内心的那座傲慢之城轰然倒塌。一想到她会和别的男生亲密接触，他心里涌起暴戾和狂怒。无边的占有欲侵蚀了他所有的自负。
    看见蒋幕执从她房间里衣衫不整地走出来。他慌了，像看见宝贝的珍品碎在地上，一地伤痕，不知道如何修复。
    去帮她买避孕药的路上，大雨滂沱。他只能感觉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去神识。秦倾终于认识到程芯只有一个。
    可爱的，会乖乖跟在他身后的程芯只有一个。尽管成长的过程中她变了很多，从少女到长大成人。他不知道那种感觉是否叫爱，但秦倾清晰明了，他永远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拈花惹蝶的心思。只想守在程芯身边。可是这些事情想解释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会在一开始就勇敢而坚定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