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的转移

    俞清柳没想到这么快就和黎京墨再见面了。
    作为配角戏份较多的与主演达芙妮熟识的宁芙*，她们在配角们量身的第一天相遇了，在旁边做记录的黎京墨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目光。
    她抬起头，才看到俞清柳那张清秀的巴掌脸正瞧着自己呢。
    负责量身的实习生lucy看到两人的气氛，打哈哈道：“Fawn，难不成你们认识？”
    “唔，没事。”黎京墨笑了笑，示意着lucy别紧张，“我们认识，你量你的。”
    俞清柳没见过这么亲和的黎京墨，反倒是没说话，乖乖让lucy量身，好一会，看到黎京墨时不时看着她，又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没忍住问道：“身材就几个数据要改这么多吗？”
    她从本子里抬头，看向俞清柳，叹了口气，说：“你知道这是个超大型的企划吧，从来没有过的壮举，但凡成功了，就是记入艺术史册的规模。”
    “嗯？”对方挑眉，显然没懂她的意思。
    “意思就是……”黎京墨把本子展示给她看，“你们定下来作为首演演员，服装还是会根据你们的身形，在靠近设定的基础上，扬长避短。”
    本子上是打印出来的人物设定草稿图，定下的元素，旁边新增的笔记都是一些改动。
    “多利安式希顿好看是好看，但是不一定适合在舞蹈上，所以只是仿了这样的形状，你的肩颈优秀，改成爱奥尼亚式的话可以露出肩颈，在和达芙妮搭戏时，就能做到好看又不抢戏了。”
    俞清柳被专业名词弄得晕乎，听到达芙妮的时候倒是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她看了看小房间里的隐蔽，说道：“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林星诺被换下来了。”
    黎京墨听到这个名字，写着字的手一顿，要改动的地方也记得差不多了，她干脆合起了本子：“怎么？羡慕人差点定下来？”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呀。”俞清柳脑子不傻，林家势大，这个角色只要林家要定林星诺，那就会是林星诺的，突然被换了，那必然有其他人在里面做干扰。
    她面色不变，心里也门清，作为与宋家多年的邻居，她还是多了一句嘴：“你拿到戏份多的配角就好好练，这话在外面也不要多说了，小心引火烧身。”
    俞清柳看八卦的好奇心已经比点起，她咯咯咯地笑着，穿好了刚才量身时换下的衣服，答：“火苗可不在我身上，我只是个无关紧要不影响剧情的配角罢了。”
    “那自然也不在我身上。”
    黎京墨把笔合上笔盖，不想再在实习生面前讨论这个，打开了隔间的门送客：“下次试衣会来通知你的，希望彩排之后还能见到你。”
    彩排中途换人是常有的，就连备用的舞蹈演员都是一大把。
    当唇枪舌战涉及到了专业领域时，俞清柳自然也是不服输的，道：“那是当然的，未来要见面的机会还多得很呢。”
    Lucy再好奇也不敢问林星诺和她们俩有什么关系，但是又太好奇了——所以有时候好奇心害死猫还是有些道理在的。
    她印象里的Fawn，大前辈，年纪轻轻就履历丰富，深受总监器重和喜欢，在外人看来就是总监的称号几乎是要传给这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其实又对待实习生是愿意花心思和功夫去教授的，比起她的同学去了一些本土公司来说，好得多了。
    她拐弯抹角地试探问道：“林星诺是那个很有名的……芭蕾演员吗？她都被换下去了？”
    黎京墨听到问题后，整理的动作没停，对她笑了笑，Lucy总让她想起了当时刚入行的自己，安静，但是又不安分，眼睛里带着野心，所以当总监明示她可以挑一个实习生来带的时候，果断选择了Lucy。
    “万里挑一，你不也是这样来到这家公司的吗？”
    第二日清早，宋观棋打来了电话。
    黎京墨睡得迷迷糊糊地，前一晚的茶水喝得太多，让她都要水肿了。
    “喂……”
    “Fawn，今天林星诺要过去。”
    小姑娘一下就醒了，从被子里坐起来，看了看手机屏幕又看了看是谁在和自己说话：“嗯？”
    “你怎么一提电话就是林星诺呀……”她小声抱怨着，“她来就来嘛，工作而已。”
    “我作为投资方之一，有放出一部分消息施压。”宋观棋想了想，率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是我当时比较心急，或许这个消息她也知道了，我是担心她为难你。”
    男人的话让她的起床气消散了一些：“你在担心我啊。”
    她干脆出了被窝，电话那头传出被褥摩擦的声音，惹得他想笑，又想亲自闻一闻早上她发间的香味，这么一算，两人又有一礼拜没有见面了。
    “我当然是在担心你，要是她耍性子把气撒在你身上可怎么是好。”
    “唔……虽然我在宋家的事情不是秘密，但宋家为了我而给她的光明大道施压，这种事说出来是不是有点太离奇了。”毕竟她是一个不称手的筹码。
    宋观棋放下笔，把工作时才会戴上的眼镜摘下，他望向了窗外有些阴霾的天空，今天依旧也要下雨，在这通电话之后让他有了想要停下连轴转工作，产生了休息一会的欲望。
    这是以往以工作狂着称的宋总的日常里不会存在的习惯。
    “Fawn，我就是为了你，才给她施压，我家的小孩迫不得已放弃了一些选择，那既得利益者也要失去一些。”
    黎京墨心猛地漏跳一拍，已经很少有什么事能让她乱了方寸，就连话都带了一些结巴：“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她以后要针对你……”
    自从他开始愿意表达爱意后，整个人都从别扭变成了另一种程度的坦率：“你这个担心已经让我心满意足了。”
    有电话插入，宋观棋又交代了两句，实在不行就请假云云，便挂了这边的通话。
    黎京墨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脸都红了，根本不用烤箱的温度去炙烤。
    叮地一声，面包已经被加热完毕。
    她俯下身来，用凉水拍了拍脸后，还是做了决定照常去公司上班。
    开什么玩笑，她虽说是个臭打工的，但是头上有总监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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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芙：宁芙（Nymph）是希腊神话中次要的女神，有时也被翻译成精灵和仙女，也会被视为妖精的一员，出没于山林、原野、泉水、大海等地。
    演出部分准备是我胡诌的，如果有行业内的宝贝们看了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