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审判者

    接下来一整个月，她几乎是在床上度过的，伊娜蒂丝储存的整整一个月的金属意识。
    前一个星期为了在青铜戒指上储存清醒，几乎没有醒来。
    在金戒指里足足存了一个月的健康，而在弯管合金中储存能量时则大吃大喝。
    储存运气时是最不幸的，因为海柔一直来吵她，而那时也同时储存力量，所以无法揍她。不过没关係，当时她也储存了听力。
    总之，她的金属意识里有了整整一个月的存量，而伊娜蒂丝不打算使用复合术，原因很简单，她对此了解不多。
    最后，她在一个月后离开了床上，却很不幸的一出去就看到索尔，而星殿的人——除了她——都上前吵的不可开交。
    「我告诉你蓝莹在睡觉，是要我说几次！」海柔大喊，「对，就是睡了整整一个月，有意见吗？」
    伊娜蒂丝皱眉，快步走了过去，「谁来解释一下这边是在做什么？」
    「抓住他！」索尔大喊，她叹口气，又怎么了？
    伊娜蒂丝钢推，远离他们。
    「他们说有人去攻击月殿。」蝶翼说，「而他们怀疑就是你。」
    「找错人了。」她冷冷的说，「我确实睡了一个月，银刃也说了。」
    「没有人会睡一个月。」暗影说，「而月殿就是在这一个月持续遭到攻击。」
    她再次叹气，如果说有什么破坏了这美妙的地方，一定就是月殿那些人。
    「我并没有这么做。」她试图放缓语调。「你们也没有任何证据。」
    当她说这句话的同时，索尔朝她拋来好几个金属物体，伊娜蒂丝汲取速度，来到房间的另一侧。哇，好快。
    海柔对她眨眨眼，看来花了一个月卧床也是值得的。
    「就是这种速度。」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说，「当时有三个人就是用这种速度，一定就是你们！」
    海柔看了她一眼，这里只有她看过迷雾之子——月殿的人可能多少有去翻一下——所以她的疑惑很正常。
    但伊娜蒂丝就不是了，最近她的生活都围绕着那三人打转，不只鎔金术，现在竟然又多了藏金术!但她不了解，星梦为什么和一切相关。
    「和我有相同能力的人都有可能是，这里肯定有别人和我有一样的能力吧？」
    索尔指着刚刚那些金属，「那些就是你留下来的。」伊娜蒂丝一看，全部都是最后帝国的钱币，「还有这个！」他丢过来的，竟然是一根尖刺！
    纹说了，岛的力量很强大。
    他们有鎔金术，还有藏金术。
    不会吧......
    这只可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钢铁审判者！
    「不......怎么可能?」伊娜蒂丝双手抱头，震惊的无法言喻。她一个踉蹌，跌倒在地。月殿的人抓到机会，拔出武器指着她。
    竟然是审判者！
    一切突然合理了。假设纹是真的，海司辛是真的，她的力量也是，雾也会出现，那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驳，审判者并不存在？
    他们不是因为岛而生，是因为伊娜蒂丝而生，因为伊娜蒂丝总体而言代表了迷雾之子这本书的存在。
    这应该就是为什么，在现实世界里他们还有鎔金术吧?
    如此完美的世界，总该有些不完美之处吧？
    「对不起......」伊娜蒂丝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必须......我需要冷静一下......」
    星殿的同伴全都搞不清楚状况，「蓝莹，没事吧？」冥离担忧的问。
    她没有回答，而是对月殿的人大吼。「让我离开！」
    「休想。」出声的人是索尔，「你要为攻击我们而付出代价。」
    「让、我、走！」伊娜蒂丝大吼，觉得内心一点一滴的在崩溃。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到迷雾之子的世界固然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此生最幸运的事情。
    伊娜蒂丝不是纹，甚至不是倖存者，连依蓝德都不是，她只不过是一个迷恋迷雾之子的女孩而已，对抗审判者和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她做不来！
    她骤烧金属，腹中的火焰几乎将她吞噬。伊娜蒂丝抓起钱币，朝索尔等人钢推过去，暗影松开手中的剑，带着他影子旅行到别处，伊娜蒂丝汲取速度，一同融入影子。
    灭绝的！她只是想要单独一个人！只是想要一个人沉静下来，试图理解她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世界，就连这样也不行？
    待移动到了一个定点，她朝四面八方推挤——先前老早就注意到他们身上都有金属——同时以白蜡免于后座力，在一阵风的时间，她储存重量，以风引领着她攻击，她来到一名女孩面前，汲取力量挥拳，轻松解决。
    另一个从后方攻击，伊娜蒂丝需要发洩，所以她也没停手离开，她燃烧锌，扇动周遭人的恐惧，所有人的动作明显出现迟疑。她微勾嘴角，拋出速度圈，同时汲取速度，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远离了他们。
    当下伊娜蒂丝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纹他们感觉到鎔金术过癮的感觉吗?
    她很快地汲取运气，抓起一把钱币，完全没仔细看就朝他们丢了过去，很幸运的，刚好全部射入他们体内。索尔大吼，看来是被彻底惹毛了。
    他举起双手，伊娜蒂丝汲取速度，在如同与落下的雷阵中穿梭，一会儿钢推，一会儿加上白蜡闪躲，与雷一同出现的雨滴打在她身上，伊娜蒂丝多么希望可以洗刷掉审判者带来的噩梦。
    腹中的火焰骤然熄灭。
    她尖叫，因为刚才专心闪躲，而没注意到钢存量已经减少了许多，而在这一次的飞跃中更是直接耗尽，她手伸向口袋，掏出一个金属液瓶，一口灌下，熟悉的火焰尚未出现，背部已有焚烧般的疼痛在啃噬着她。
    伊娜蒂丝骤烧白腊，但依旧疼痛不堪，从高处摔下来，这种伤白蜡会有甚么用处吗，何况已经几乎没了存量。
    她汲取了一点治癒，勉强张开眼，一道刺眼的白光打中了她。
    §
    「还好，你没事。」一个女生说，她张眼，竟然是爱丽丝。「很少有人可以被索尔的闪电击中后在一天后醒来，你大概只花了半天吧。」
    伊娜蒂丝扶着额头，不去思考为什么爱丽丝会跟她一起被索尔那帮人抓起来，身上的金属液瓶已经被拿走，但是体内似乎还剩一些，但是还是不够用，幸运的是，金属意识还在，他们可能认为只是单纯的饰品罢了。
    确定自己有逃走的能力后，她才开始查看自己在哪，看来是在月殿中的其中一间屋子。现在已经是晚上，但是她能藉由屋外的火光清楚看见月殿的一切，伊娜蒂丝终于了解为什么索尔会如此愤怒了。
    数十栋建筑物现在剩下不到十栋是完好的，其他的甚至看不出原本是一栋房子，该怎么形容比较贴切呢，大概是被永颶袭击之后的残破不堪吧。
    「为一个月下来都有人攻击，所以索尔看着你的原因就是为了不让你再次攻击。」
    她随即感到疑惑。「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爱丽丝低下头，「它们怀疑是你，因为你的否认所以她们也同时怀疑是我指使你的。」
    她大叹口气，哪来的白痴?
    反正，等等有人会来，就能证明不是她的问题，伊娜蒂丝压下一阵反胃的感觉，也只能这样了。
    也许是被雷击中的原因，又或许只是太过于疲累，她很快地便陷入沉睡。
    §
    醒来时已是半夜。
    没人到月殿攻击，索尔瞪着她，眼神几乎能把伊娜蒂丝灼穿。
    「这下你还有甚么话好说?」他问。
    伊娜蒂丝反问，「你怎么可以如此讨人厌?」
    他没有回答，伊娜蒂丝瞪着他。
    「反正，不会是我。」伊娜蒂丝说，但还是忍不住思考如果那些人没来，她不就完蛋了。
    索尔没有回话。
    过了一会儿，吼叫声响起，伊娜蒂丝在索尔讶异的目光下赶到了窗边，确实看到两个人在攻击，她几乎是看傻了眼。
    那哪叫做攻击!那根本是搞破坏，两人推着一个巨大铁块往房子的方向砸去!
    她转头，是索尔气愤的脸。「少了一个，所以我......」
    下一秒，他被一把巨大的斧头砍中背部，大滩大滩的血液泼洒出来，伊娜蒂丝尖叫，是另外一个审判者!
    他露出微笑，「我刚刚帮你解决了一个讨厌的人，不感谢我吗?」接着钢推加入了他的同伴。
    是......是审判者，真的是他们。
    伊娜蒂丝吞了口口水。「爱丽丝，帮我去找银刃过来治癒他!」她强迫自己要坚强，想到了凯西尔。
    「蓝莹......」是索尔的声音，很微弱，「......你知道你现在没有任何金属吧?」
    他看向索尔，不知为何竟然微笑了起来。
    「我可是一名迷雾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