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18 罗尔斯之门

    只是一瞬间，彷彿除了自己以外的事物都忽然寂静了。
    雪夜看着身边静止的事物，还有维持着一秒前的动作的阎玄狱等三人，肃穆而坚定的表情还维持在脸上，却一动也不动。
    忽然一阵异样感袭来，雪夜低头，脚下的阵法缓慢地开始旋转。
    【雪夜。】
    空灵而庄严的声音飘盪在这个空间之中，雪夜闻声抬头，罗尔斯女神不知何时手持神杖出现在她面前，神情却带着雪夜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不再多想，只是说:「我要开啟『门』。」
    【你应该很清楚，以你目前的力量，还有你身上的魔道，你是无法开啟门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女神轻声说道。
    「那又如何?既然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就该把它完成。」
    【如此，汝又为何焦虑?为何悲伤?.....汝究竟意欲为何?】女神问道，身为神，也因雪夜身为祂的使者，祂当然清楚地察觉了雪夜的别有用心，却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
    雪夜神情一僵，默默凝视着面前充满神圣气息的罗尔斯女神，一双幽深的黑眸终于起了波澜，逐渐混浊。
    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绽出一抹十分疯狂的笑意，雪夜张开双手，对着女神道出她的疯狂计画:「我打算…….让鬼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不可能，那是连神都无能为力之事。】
    「是不愿意原谅吧?」雪夜冷笑，「千百年前那个被囚禁的神、被人类肆意践踏的神，是祢吧?」虽是疑问句，雪夜的语气却十分肯定，她满意地看到罗尔斯始终庄严圣洁的表情露出一抹惊讶与伤痛，愉快地说:「在你心里，你依旧无法原谅人类，不是吗?即使是称号为『爱』的罗尔斯女神?」
    【………没错，千百年前的仁慈，让人心贪婪、使人界鬼怪横行，吾的确有着无法反驳的责任。】罗尔斯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身为神，吾依旧爱着人类，然而千百年前的那一次灾难，将吾的『善』与『恶』分为两体，人类口中所谓的『鬼』，便是吾的『恶』念实化的產物。】
    【千百年下来，『恶』早已有了自主意识，是可以与神的力量媲美的存在，这样的对手，你要如何消灭?】
    「那真是再简单不过了。」雪夜脸上还维持着那抹疯狂的笑意，「我身上的恶念与杀意，难道会比当初的你更少吗?」
    罗尔斯震惊地望着雪夜，那眼中的疯狂如此清晰而明确，她早已计画好了这一切?什么时候，又是为了什么……
    雪夜早已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她笑着，笑着分享她的计画:「我与魔道早就订了契约，以我的恶念与杀意为食，它会越来越强大，等到我的精神逐渐崩毁，再到开啟门的那一刻，所有被吸引进门的、妄想逃出门的『鬼』都会被当成它的粮食，这样一来，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它了──万鬼之王、万魔之道!」
    【汝…….真捨得你的同伴、骑士们吗?】
    雪夜一僵，她看相环绕着她的三名骑士，又看了看罗尔斯女神，忽然愉悦地哼了一声，神态间的疯狂消散了许多:「想不到堂堂神明竟也懂得利用人的感情。」
    「我不会死的。」雪夜微微勾起了唇，乌黑的双瞳里一闪而逝的疯狂，却不再带着绝望的气息。
    雪夜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伸出了左手，在手腕间割下了一道伤口。
    鲜血滴落在阵法之中，雪夜低低的哼起歌，依然是那不知名的语言，随着她的歌声，雪夜手中的小刀也从左手的那道伤口开始，划出复杂的纹路，鲜血从伤口中泪泪流出，脚下的阵法光芒更甚，而罗尔斯女神飘浮在雪夜深后，也缓缓地举起了手杖，随着雪夜的歌声一起哼唱着。
    「以罗尔斯之名为引，神选者之血为祭，开啟──罗尔斯之门!」雪夜高举右手沾满了鲜血的小刀在虚空用力向下一划，只觉得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接着虚空中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黑暗的空间里传来了鬼怪的吼声，带着漩涡般的吸力，在雪夜面前开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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