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3)

    经过黎顏玉的解释，林夜翔才回想起这件事……那天，他和父亲刚吵架完，心情正不好，父亲那时候脾气还是很火爆，痛斥着他的顶嘴与无理。
    沉闷在校园兜圈子，却刚好看到黎顏玉蹲在地上，地上则是有十几本书，还有一个破掉的纸袋，大概是书太重，袋子才会破掉吧？
    虽然和班上的女生不熟，但林夜翔见到这种情形，还是绷着脸走过去帮忙，甚至替黎顏玉找来塑胶袋，以方便黎顏玉把那十几本重死人的书装进去。
    当时的黎顏玉低着头，不停地小声地说谢谢，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对林夜翔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黎顏玉居然记了这么久？而且还因为这样而喜欢他？
    「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话直接而残忍，林夜翔很坦然，因为……这是事实，如果是以前的他，听到这番话，大概会和对方胡混一晚。
    只是……现在不同了，他的心思早已经被萧若羽给占据，又怎么能容下其他的人呢？虽然对黎顏玉很抱歉……但林夜翔最后还是决定说出实话。
    「这样啊……」果然……自己晚了吗？黎顏玉有些无奈地低下头，紧咬着嘴唇，想办法不让眼泪掉下来。
    遗憾的感觉蔓延，但更多的是……松一口气，至少自己终于把话说出来了，黎顏玉安慰着自己，抬起头，她认真地看着林夜翔：「她很好吗？」
    「好到让我觉得有些配不上她……不过，我也很努力在追上她的脚步。」林夜翔傻笑着，一提到跟萧若羽有关的事情，他的脑袋总会有点当机的倾向。
    看着林夜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采，虽然林夜翔还没追到对方，但应该是很喜欢那个女生吧？否则脸上怎么会露出这么开心的表情呢？
    稍微平復自己的心情，黎顏玉吐口气，祝福着林夜翔：「那个……希望你能早点追到她。」
    「下次同学会……记得带来，我想看看她是个怎么样的女生。」黎顏玉平心静气地说着，年少时的感情，朦胧而美丽，虽然她和林夜翔之间是以遗憾收场，但是……想说的话都精确切地表达出来，算是安慰了当年大学时……不敢和林夜翔告白的自己吧？
    「哈哈，一定一定。」林夜翔笑得很灿烂，他当然会再加把劲地，因为……萧若羽的男友位置，绝对会是由他来担任！
    坐在餐厅里，墨华感到有些苦闷，原先他和若羽吃饭时，总可以天南地北地随意间聊，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若羽的谈话主题几乎围绕在林夜翔身上打转，像是今天上班时，林夜翔又做了什么好笑的举动，又或是林夜翔报告写得怎么样。
    若羽非常津津乐道地说着，但墨华却听得很闷……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感觉起来……若羽越来越在意林夜翔这个小子了？开口闭口谈的都是他，明明在之前……听若羽的口述，他们不是还互看不顺眼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墨华百思不得其解。
    「嗯？墨华，你怎么都没说话呢？」察觉到今晚的墨华有些沉默，萧若羽连忙从原本的话题中止，关心地问着墨华。
    「嗯……我听你说话也听得很开心。」才怪，若羽怎么会满嘴的林夜翔啊？墨华简直快崩溃了，但是为了要维护他的形象以及表面上的冷静，所以他还是满脸笑容地说着这句话。
    只是墨华的心里不知道骂了林夜翔多少次了。
    发现墨华有些异样，萧若羽巧妙地转移话题，想到墨华一直心心念念林夜翔到底是送了什么，她忍俊不禁地笑着，从随身的袋子，拿出林夜翔做的围巾：「这是你昨天和他说话后，林夜翔做给我的。」
    林夜翔做的？墨华古怪地盯着那条像大花猫一样，顏色多采多姿的围巾，虽然他一向很替人保留情面，但这一次，他当下的反应很直接：「配色很丑。」
    这林夜翔到底有没有学过美术啊？冷色调、暖色调的顏色通通混杂在一起，长短还不一致，整体看起来就是很奇怪……而且，他昨天是问林夜翔能不能给萧若羽温暖……
    结果林夜翔非常字面意思解释地……送了若羽一条围巾，好吧，那是林夜翔亲自做的，的确是很有诚意，墨华没否认，但是……林夜翔也太单纯而直接了吧？是怕若羽冷吗？现在还是大热天，居然就送围巾……
    还是一条很丑的围巾。
    墨华真得彻底快被林夜翔打败了。
    自己怎么会输给这种乳臭未乾的小子呢？墨华感到很苦闷，却也无可奈何，而且若羽在注视那条围巾时，眼中是藏不出的笑意与暖意，这林夜翔……虽然笨归笨，但是居然让若羽快要接受他的啊！
    「其实我也觉得林夜翔很笨。」萧若羽非常直接了当地说出这句事实，但接着她又补充了另外一句话：「但是……他笨得笨得很可爱，有时会让人哭笑不得。」
    想到那朵纸玫瑰，萧若羽也很想笑……自从自己放在桌面上后，林夜翔欣喜若狂，还特地去书店找书，想要继续折其他的东西送她。
    她后来也收过看起来翅膀像是没长好的纸鹤，虽然觉得它很丑，但萧若羽还是把纸鹤收到抽屉里，细细地保存起来。
    而林夜翔在她桌上没看到纸鹤，则是一脸哀怨地望着她，问她纸鹤跑去哪了？是不是不见了？因为那次的纸鹤林夜翔是偷偷摆在她桌上，林夜翔很怕纸鹤被飞吹跑了。
    当她从抽屉拿出来时，林夜翔的脸上带着傻笑，看起来心满意足，十分高兴，而他那天下午工作也非常有干劲，甚至和客户说话时，也把这气氛带给客户，让那个客户当下就决定要和公司签约，还当她的面问林夜翔要不要跳槽。
    她知道林夜翔会拒绝这项提议……但是萧若羽还是慌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跟客户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可以当面挖角呢？
    要是林夜翔离开公司……自己大概会很不习惯吧？萧若羽在那天之后，有时会若有所思地想着这个问题，不过，因为这件事暂时不会发生，所以萧若羽后来也没再多想。
    「到底这林夜翔是哪里好了？」墨华终于沉不住气，把心底最疑惑的问题给说了出来，直接地向萧若羽问着。
    「勇往直前的精神吧？」萧若羽思索后认真地说着，虽然前方有困难，但林夜翔依旧无所畏惧，努力往前衝的精神……是最让萧若羽钦佩的。
    毕竟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在遭遇困难后，立即退缩，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不见君復返。
    「难道我不行吗？」说不失落是骗人的，原以为林夜翔只是一时兴起在追萧若羽，只要他默默地守在若羽的身旁，他还是有机会的，但是……现在看起来跟他当初设想的，完全是不一样。
    墨华只能苦笑。
    「墨华，之前……我就说过了。」萧若羽不笨，她知道学长是抱持着守护者的心态，但是……她就是对学长不来电，纵使墨华在她身上在怎么花费心思……也只是枉然。
    「看来真的是输给林夜翔了……」在怎么不甘心……墨华这次总算是认了，或许早该放手了……否则看着若羽一直提起林夜翔，其实他的心里只是更加难受。
    「天涯何处无芳草呢？」萧若羽诚恳地说着，她很感谢墨华一直以来的关心，她也相信……墨华将来可以找到更好的伴侣的。
    「只是没想到会输给那个笨蛋。」不无感慨，站起身，墨华准备去结帐，当萧若羽掏出钱包时，墨华已经拿着发票回来了，一边温柔地笑着：「我正缺红利点数，所以就让我刷卡囉！」
    「真是……每次都来这招。」萧若羽半抱怨着，她从皮夹拿出了千元的钞票，正准备要递给墨华时，墨华却摇头，还用食指戳了萧若羽的额头：「哪天我结婚的时候，记得包大红包给我就行了。」
    「是喔？那就等学长你的好消息啦！」萧若羽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到时肯定包个大红包给学长。」
    「我看是先等你的好消息吧？」一同走出店门，墨华笑着，不过却又很坏心地加了一句话：「不过……那倒要看看林夜翔有没有本事了？」
    毕竟若羽可是很难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