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痛苦

    （二十九）
    经过一夜的抵死缠绵，游文殊心中的苦闷与嫉恨被欲望纾解后的清爽冲刷去大半。他被何麒圈在怀里，她沉稳的心跳声透过两人紧贴的细腻肌肤传到他的心口。他感到阵阵酥麻涌上脑门，刚刚清醒的大脑又开始迷糊起来，眼皮缓慢地掀动着，不知不觉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何麒察觉到怀中的alpha已然失去意识，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你们中午说了什么？”
    游适看见游文殊拉着何麒脚步不停地走着，便也跟着他们的方向，不远不近地落在后面。他亲眼见他们进了酒店，他本不抱希望地找着他们的房间，却又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弟弟放荡的呻吟声。
    年轻人真是迫不及待，直接靠着门做了起来。
    他听着门内暧昧的声响，脑子里不由得浮现起弟弟承欢在心爱的alpha身下的样子，痴迷的、享受的、不顾廉耻的。
    他靠着墙，耳边是情欲翻腾的哭喊，鼻间隐隐有些不体面的气味，下面的器官火热地勃起着，心却如坠冰窟。他自虐般地不肯放过房间里的任何动静，连路过的人探究的视线也浑不在意，只定定地贴着墙。墙壁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钻进骨头，却也抑制不了他蓬勃的欲望，他强忍着下身的燥热，双手紧紧扣着胳膊，指甲陷进柔韧的皮肉里。
    小腿渐渐僵硬、充血，他早已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速。
    门内终于静了下来。
    他看了眼手机，已过凌晨。他保持一个姿势的时间太久，浑身酸痛无比，但他并不在意，只是盯着手机的通知栏，期待着什么。
    自重逢到现在，他们依然没有交换过正经的联系方式，偶尔的联系也是通过那个不光彩的社交软件。
    再见面，一定要拿到她的号码。
    他如此等待着，眼睛都已酸涩流泪时，一条信息闪了出来。
    他没有犹豫，转身敲响了门。
    几秒后，门内传来踢趿的脚步声，把手转动声响起，随后一张满是惊愕的脸露了出来。
    （三十）
    何麒保持着拉开门的姿势，怔愣着。片刻后，她的脸上显现出些许怒意，踏出房间，用力抓着游适的胳膊质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跟踪我？”
    “你跟他做了。”游适看着她眼里的怒火，顿时心中酸涩，却又平静地阐述现实。
    何麒见他面容平静，却突兀地说出这话来，顿觉心中火焰更甚，眉头紧拧着。
    “你别忘了，我跟他在谈恋爱。”
    “我也可以和你谈，即使你不和他分手。”游适将另一只手按在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冰凉的触感刺激得她想要抽回手。游适却不肯放过她，强硬地握着。
    “够了！我想清楚了，我现在只想和他在一起，你跟我的关系就不该存在！我应该和文殊好好在一起的，你这是在逼我伤害他！”她很想吼叫出声，却又怕吵醒游文殊，只能咬牙低声控诉。
    “他知道我们的关系。”游适模糊起事实真相，诱哄着何麒与他继续背德的关系。
    闻言，何麒直觉脑中嗡嗡声骤起，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却随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质问他道：“关系？我们什么关系？你想误导谁！”
    “都结束了！不管是一年前的感情，还是前几次的事。你走吧，再这样下去，对我们都不好。”她需要冷静一会儿，一个人思考一下该如何处理她与他们的关系。
    她甩开他的禁锢，冷着脸下楼了。
    游文殊是她的男朋友，他们是正经的情侣关系，她出轨在先，无论如何她都有错，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辜负他。可她又有些不解，他们在一起也才一周而已，一切都还刚刚开始，她在痛苦什么？即使真的东窗事发，要被审判，她也没什么损失，顶多被发现她是个烂人罢了。但现在如此纠结的境地她是真的紧绷又疲惫，也许早点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窝在大堂的沙发里，脑子里有千万根神经在牵扯着，她好像冥冥中下了什么决心，又好像只是缩在壳里的乌龟一样逃避。
    一整夜她都是睁着眼睛混乱着思绪。天光升起时，忽略不远处黏湿的视线，她又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