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撞鬼⑨

    一声声的哈欠过去，程璐在眼角泪光中看到忽闪忽闪的走廊灯光下，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她告诉自己什么都没看见，顺手捞起手机给程宣发消息，问他有没有到家。
    “早就到了，姐你今天是不是....生气了？”
    程璐轻笑，打下了一行字：“当然生气，随随便便翘课跑医院，这是个好学生该干的事么？！”
    屏幕另一边的程宣神情愧疚，手指飞快回复道：“可是姐我可是让你见到温老师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和谁聊呢，表情这么精彩。”陈小元抱着病历本，敲了敲程璐面前的柜台。
    大老远就见她笑靥如花的，难不成是在和那帅哥聊天？
    程璐抬头嗔道：“和我弟啦，他今天翘课陪同学来医院打针，我正教训他呢。”
    “嘛，最近是不少孩子借机不上课，我跟你说，小孩就是要多教训才听话。”陈小元想起了自己还在上初中的表妹，随口拿她做起了例子。
    这一说便说了整整一小时。
    凌晨六点半，程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刚好遇到了正要出门的温瑜。
    她诧异：“哎，你每天这么早上班的么？”
    温瑜无奈，“给学生留的卷子收上来还没看，只能早起去学校了。”
    程璐以为对方说完这句话就会干脆地离开，没成想他突然一阵欲言又止，让她以为自己脸上粘了东西，“怎么了？”
    “就是想说，我和你对门的秦小姐是朋友，所以她有时间就会来找我。”温瑜说完没有看程璐的表情就进了电梯，像是从某处逃离般。
    “哎？”程璐愣了有一分钟，才后知后觉，温瑜应该是在和自己解释那天的事。
    可是，为什么要和自己解释呢？难道说，自己在他心里也有了分量么？
    想到这里，她便忍不住高兴起来，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所想那样，她都要当做是了！
    才进屋没多久，她就听到对面有人在说话，隐隐约约能听到一句：“可别被对面吓到了。”
    她知道这声音来自对门秦雅然，心头不免涌出阵阵失落，虽然一直都感觉出对方不太喜欢自己，可是亲耳听到对方的嫌弃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程璐，你还真是到哪儿都不受欢迎啊。”她摇摇头，收拾了一番就上床睡觉了，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这时，刚下班回家的温瑜敲开了她的门。
    “程小姐，啊，是打扰到你休息了么？”
    眼前的女人顶着杂乱的长发，一身上下套装睡衣，任是谁看都知道她刚才在做什么。听着程璐的疑惑，温瑜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来提前和你说一声，你弟弟程宣的班主任想要找你和其他家长开个会。”
    “哎？”程璐一下子精神了，忙道：“是....是我家程宣干了什么吗？”
    温瑜安抚道：“不是，只是聊学习。”
    “已经高三了，杨老师很担心程宣的学习成绩。”
    才要松口气，听到学习成绩四个字，程璐又一口气提起来，“他....还有救么，都怪我，一直在忙医院的事，都没时间和精力管他的学习。”
    “如果从现在努力学，一定是可以的。”
    温瑜的话外之音是，问题在于他根本不学。
    “真是头疼，谢谢你来告诉我，我先去和医院那边请假了。”程璐说罢急匆匆抱起手机，才刚给护士长发完请假的事，程宣的班主任杨老师就发来通知。
    她瞬间手忙脚乱起来，手指飞快地打字。
    杨老师：“所以程宣姐姐你明天那个时候有时间吗？”
    程璐：“啊，有的，我明天一定会到。”
    杨老师：“好的，那么就明天见了。”
    放下手机，程璐苦恼锤头，想到程宣的学习，她就忍不住发愁。
    很聪明的孩子，就是不用功，无论自己如何劝，每次都嘴上答应得很好，就是不去做。唯一值得人放心的就是人品，至少可以不用担心他干坏事。
    程璐觉得很挫败，出国的父母把弟弟托付给她，她不仅没有照顾好他，还让他的学习变成现在这样糟糕的状况，可能都考不上大学。
    夜晚十二点多，因为没有夜班，程璐这个时间便回到了家。
    看到门口的运动鞋，她连外套都没有脱，直接进了程宣的房间，把他从床上揪了起来。
    “姐，怎么了，我好困啊。”程宣坐到沙发上，打了个哈欠，程璐见了更生气了，道：“你还睡，你都考不上大学了，怎么睡得着的？”
    程宣再次打了个哈欠，“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学习嘛，这有什么好说的。”
    “你知不知道今天白天你们班主任要见我，要和我聊你的学习问题！”程璐揉了揉太阳穴，“算了，和你说也没用，等我听你老师谈完话之后再和你谈！”
    “那，我先去睡觉了？”程宣完全不在意班主任会说什么，也不在乎自己的未来如何，他只想过好当下。
    程璐被他打败了，无奈道：“去吧。”
    上午九点半，程璐准时敲响了杨老师办公室的门，屋内此时已经有家长在和老师聊天了。
    杨老师道：“是程宣姐姐吧，快来，就等你了。”
    “啊抱歉，路上堵车，耽误了点时间。”程璐对着其余四人抱歉地笑笑，接着便听杨老师开启了苦口婆心模式。
    “班里同学都在努力学习，就你们几位的孩子，上课不是卖单就是和其他同学说话，你们也看到了，他们几个占领了班级倒数后五位。已经高三了，还是这个成绩，不是我危言耸听，他们真的会考不上大学的。”杨老师的话令在场五人都沉默了，办公室内只有几个休息的老师在小声说话。
    坐在杨老师隔壁的温瑜瞥了眼程璐，刚好看到她苦闷的表情，不禁笑了笑。
    程璐小心翼翼道：“那杨老师，他还有救吗，如果从现在开始学，能考上大学么？”
    杨老师叹气，“也不能说没救了，只是他要是想考个好大学，从现在开始就需要非常努力了，要比其他人努力百倍。”
    另一个女人道：“那我家方苒苒呢，她还有希望吗？”
    两人的话就像石头入静湖，掀起了无数波澜，其他三位家长也都纷纷寻求杨老师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