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暴风雨(黑暗过往)

    沉知微回到家的时候晚上十点，他整个房间乱糟糟的，还有一个人跌坐在床边。沉知微打开灯才发现那是许翠枝。
    “妈，你在我房间干么？”
    沉知微走近才发现许翠枝手里握的那副画还有照片。
    “沉知微，你有什么要和妈说的么？”
    沉知微沉默不语，他不知道怎么和父母说，说自己喜欢沉寄月，和沉寄月上床了，那是他亲妹妹。
    许翠枝一巴掌扇在沉知微的脸上，“沉知微，你是不是疯了，那是你亲妹妹？”
    许翠枝一阵恍惚，这个场景，这句话好像似曾相识。
    许翠枝抱着沉知微的手臂，“知微，你是不是被沉寄月那丫头带坏了，你以前最听话的，你不会这样的。对么？”
    沉知微只能低着头说了一句，“对不起。”
    许翠枝像是脱力般的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你是在报复我么？为什么？”
    过了几天，许翠枝好像收拾好了心情，对沉威说道。
    “老公，把沉寄月送出国吧。”
    沉威皱了皱眉，“你又发什么疯，寄月在A大好好的，突然说什么送出国，干么？”
    “你就算再不喜欢她，她也是你的亲女儿，你就不能有一个当妈的样子么？”
    许翠枝听着沉威训斥的话，像一座休眠的火山爆发了。
    “我当妈的不行，你这个爸就当的很好么？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沉威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女人，对着沉知微说道。
    “知微，你先出去。”
    “爸，是我……”
    沉威打断了沉知微的话，“你先出去。”
    许翠枝看着被沉威劝出去的沉知微讥讽道。
    “有脸做，没脸认么？”
    沉威不自在的咳嗽着，“我们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喜欢翻旧账，那些事情不都过去了。”
    “过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儿子和女儿搅在了一起，就像你一样。果然父业子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沉威看着眼前像疯女人一样的许翠枝，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话一样。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的儿子和女儿搅在一起了，亲哥哥和亲妹妹在一起了。沉威，这就是你的报应。”
    沉威像是被打击到了，整个人脊背都弯了。
    “我会送寄月出国，让她在国外不回来。直到知微结婚之后。”
    “结婚？结婚有用么？你结婚了，还不是和自己亲妹妹上床。”
    沉威低着头，“你说怎么办？”
    “给她办海外绿卡，每个月给沉寄月打一笔钱，让她永远别回来了。”
    “好。”
    沉寄月很久没收到父母消息了，还是他们两个同时要和她见面。
    沉寄月现在住在沉知微之前租的房子，沉威和许翠枝按着地址来了。
    许翠枝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沉寄月你出国吧，都给你安排好了。
    “为什么？”
    沉寄月不解的问道。
    “你有脸问为什么？勾引自己的亲哥哥，很爽是吧。”
    许翠枝把那张照片甩到沉寄月的脸上。
    沉寄月看着那张在乌镇拍照片，知道为什么了。
    照片里男生裸着上半身，女生抱着男生拥吻。这是沉寄月后来又拍的，沉知微拿着她的手机捣鼓，原来是把这张洗出来了。
    “我真的不能待在国内么？”
    “你必须给我出国。”
    许翠枝强硬的说道。
    “寄月，听话，对你和知微都好。”
    沉威温声劝到。
    沉寄月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好吧。”
    “我申请的交换生名额下来，我会去英国。”
    沉知微知道了沉威和许翠枝的决定，他不同意。他被许翠枝关了起来，在年少的时期常常被关禁闭的小阁楼。
    沉知微躲在书桌旁边，喊着沉寄月的名字。
    “寄月，月亮，你会来么？”
    沉知微期待着沉寄月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拯救他。可是他终究要失望了。
    沉知微被关了一个月，放出来了。
    沉寄月出国留学了。
    沉知微想去A大问沉寄月去了那个国家，那个地方。老师都被沉父沉母封口，不能透露沉寄月的信息。
    沉知微被关了一个月，出来找了一个星期，学校，出租屋，还有沉寄月的朋友他问了一个遍。没有人知道沉寄月去了那个国家，那个地方。
    沉寄月在英国伦敦，旧伦敦房租贵的吓人，不过沉威在这方面没有苛待沉寄月。租的房子离学校很近，走路十几分钟就可以到。
    其实沉寄月有时候想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是因为情感破裂分开，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沉寄月再次知道沉知微消息是半年后，是沉威给她打的电话。沉威劝她偷偷回国看沉知微一眼。
    沉寄月回国的正赶上H市下雪，这是今年H市的第一场雪。沉寄月没有回家，她知道许翠枝不想看见她。
    沉寄月寄宿在苏欲晚家里，很奇怪又很不可思议，她们两个成为了朋友。明明最开始自己很讨厌她。可能时间能抚平一切吧。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沉寄月收到夏秋笙的短信。他说沉知微进医院了，在急诊室里抢救。
    沉寄月赶到医院看见沉知微的第一眼，就是那张苍白的脸和淌着血的手臂。
    沉威低着头坐在走廊外的长椅子上，许翠枝则是站在门口哭。
    许翠枝看到沉寄月的身影，冲上去扯她头发，撕咬她的肩膀。
    沉寄月的衣服逐渐被染红，像开出了炫彩夺目的花。
    许翠枝在医院大骂沉寄月是扫把星，丧门星，小贱货，成功被医院请了出去。
    沉寄月还没等到沉知微醒来的消息，沉威就主动来找她聊天了。
    印象里一向威严的父亲彻底崩塌了。
    沉寄月如果说对许翠枝又爱又恨的话，对沉威是从懂事起就不喜欢的。
    因为沉威出轨了，在沉寄月10岁生日的时候他带着一个女大学生在餐厅聚餐被她和许翠枝、沉知微看到了。但是很意外，性格一向强势的许翠枝，那天却没有戳破，他们还是恩爱夫妻。
    沉寄月长大了，认识到可能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人要学会适当装聋作哑。但他还是一个好父亲吧？
    可惜他不是。
    沉威是混黑起家，现如今是做房地产投资和互联网金融。
    从他口中沉寄月认识了一个全新的父母。
    早年沉威从农村出来创业，被骗赔的血本无归。许翠枝被他东山再起。夫妻俩人携手共同走过艰辛时光。这是童话故事，而童话故事里深扒细节却都是黑暗。
    许翠枝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一枝花，追她的小伙子不少。但是她唯独看中了沉威，因为他长的帅气会说话。
    刚刚开始沉威创业失败了，是准备东山再起。但是他没有钱啊，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许翠枝头上。
    他劝许翠枝说道，“你就是躺下，把眼睛一闭就行了。”
    许翠枝一个从农村出来的传统女性当然接受不了。但是架不住，沉威成日在家酗酒颓废的样子，她妥协了。
    但是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许翠枝总是自我安慰到沉威以后会成功的，他以后会加倍补偿她。
    许翠枝的崩溃是在那天。
    沉威的妹妹老是被丈夫打，她从村里偷跑过来投奔他们夫妻俩。所以许翠枝从在家里接客变成在外面酒店接客。
    当许翠枝从外面回家，看见上身半裸的老公和他亲妹妹抱在一起的心情，那种被背叛，被欺骗，屈辱感，爱和恨都涌上心头。
    许翠枝和沉威打了一架，本来许翠枝想冲上去打沉梦洁，但是沉威一直护着她。
    最终结局就是许翠枝被推倒在地，沉威抱着沉梦洁离开了。
    然后许翠枝报复了他们，她把沉梦洁卖给了她的客人，一个混黑的头头。那个人性癖很奇怪，老是喜欢用鞭子抽人，还逼着人趴在地上学狗趴。许翠枝很怕他，根本不想接待他，她和沉威说过，他只要她再忍忍，因为这个人势力不小，有他帮助，他以后的事业肯定会顺利。所以许翠枝一直在忍耐。
    许翠枝主动把沉梦洁送上了那个人床，沉威知道到了后只是把沉梦洁带回来了。然后沉梦洁离婚了，又结婚了。
    再次听到沉梦洁消息，就是她的死讯了。
    然后许翠枝怀孕了，三个月。
    她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或者是沉梦洁报复自己。
    她喝过堕胎药，从楼梯上摔下去过。这个孩子阴魂不散的缠着她，就是不肯离开。
    沉威抱着她，对她说道。
    “不管……以后我都会对你好，这个孩子我也会当成是我亲生的孩子。”
    后来许翠枝查过沉威和沉寄月的亲子关系，他们是亲生父女。
    小时候许翠枝对沉寄月时常刚到厌恶，因为这个孩子代表了那些屈辱的时光。
    后来沉寄月越长大越像沉梦洁，那样美丽柔弱，让人想摧毁。幸亏她们两人性格南辕北辙，一个娇滴滴的，一个像个闷闷的锯嘴葫芦。
    至于沉知微代表了许翠枝的美好愿望，她希望沉知微能成才，成为精英，不靠任何人的帮助。这必须从小培养。
    但是最终不论沉知微，还是沉寄月都与许翠枝预设的道路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