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在这个俯视角的直播画面中，空寂无垠的天空洒满无尽月光，平日总掩盖在层层积云下的
    满月出奇的大又出奇的亮。
    但这难得一见的全月之像远不及无人机俯拍的城市震撼。
    只见那月下，黑暗之都，灯火零星。
    ——鉴于哥谭从来都是这样的画风，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当无人机的俯拍视角渐渐下降，转为平拍，世界各国的人民终于感受到了“毛骨悚然”。
    无论视角如何改变，本该随着高度而变化的无数建筑的全貌都依然是俯视的模样，仿佛那边的世界被压缩成一张平面的影像，而拍摄的无人机只是在“拍摄”另一部“已经拍摄好的镜像影片”。
    而且，太静了。
    无人机周围仿佛没有空气在流动，而哥谭，那所永远会有罪恶在黑夜滋生的城市，也安静得针落可闻。
    他们看见，那“镜像”之中，无数的人影从家中、从小巷里、从大厦里、甚至从桥洞从草丛从垃圾箱里冲到街道上。
    来回奔走、振臂嚎叫、举枪射击、连滚带爬……
    他们开始抢劫，开始杀人，有疯子开始狂欢……
    但很快，杀人者突然开始惊慌失措，子弹穿心的被杀者站在原地一脸懵然，抢银行的劫匪捞着钱币却徒劳的一次次穿过，狂欢的疯子用身躯撞上尖刀却什么事都没有。
    荒诞？很荒诞。
    然而这一切荒诞都像那条被分割成两半的奔腾河流一样，无声无息。
    ——仿佛一场阴森森的默剧。
    ——次元按下静音键。
    ——剧本不让人走完。
    ……
    镜像维度，哥谭。
    克拉克只觉得自己处于一个无尽延伸的切面中。
    事实上，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感觉。
    仿佛从腰腹开始，平齐的透明界面向四面八方延伸，他们像是被套在平面上的人，无论如何走动，都只是像一只只漂浮在水面上的浮标。
    仰头，可以看见无限上延的阿卡姆监狱，低头，可以看见无限下延的土地。
    哥谭之外，人们只能看见一片广阔无垠的“投影”，哥谭之内，他们则是成了这维度的水平线，嵌在一个个无形的萝卜坑中的萝卜。
    克拉克和他周围同样震撼的英雄们对视一眼。
    他克制速度、试探着往上飞去，却发现无论他怎么“飞”，披风被流动的“空气”吹得鼓起抖动，甚至楼层在他眼中都往下移了，脚下是“空气”而不是土地了，他也依然在其他人的同一个水平面上。
    眼睁睁看着超人跟个傻子一样飞了半天还自带起飞特效的超英们：“……”
    然后能飞的猎鹰钢铁侠蝙蝠侠万磁王绯红女巫幻视都试了一下。
    坐在轮椅上看他们瞎几把飞的查尔斯微微一笑。
    明明飘在半空却和地面上的查尔斯平起平坐的飞人们：“……”
    彼得仰头又低头，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肥啾——刚好摸到他肚子上的一层软肉，忍不住捏了捏，换来巴三岁的一个白眼。
    彼得尴尬一笑，然后又伸手去摸了摸他身边的钢铁侠。
    ——他的手从盔甲中间穿了过去。
    众人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
    ……
    “看来不在可触碰的高度差上的人不能相互接触。”查尔斯若有所思。
    埃里克就伸手把查尔斯的轮椅抬到了他的水平高度——虽然不管肉眼怎么看他们之间都没有高度差。
    然后他又伸手扶在了对方的轮椅上，确定可以触碰之后，再顺手把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昏迷但没有大问题的北极星也捞到了手里，鼻腔里发出一个哼音。
    其他超英：“……”
    “所以西娅和阿娅现在在哪里？”彼得伸手将地上恢复了正常身躯但什么动静都没有的“白皇后”捆起来，一边忧心忡忡。
    超人在空中用超级视力搜索了一圈，摇摇头：“看不见她们。”
    查尔斯将食指和中指放在额角，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表情很古怪，斟酌了一下形容词说：“她们哪里都在。”
    科技挂的斯塔克和韦恩很快就抱出一大串关于磁场什么的数据，互相瞥了对方一眼，鉴于托尼背后还站着贾维斯以及幻视，斯塔克此局胜出。
    “整个哥谭都处于这种磁场屏障中，目前信号无法传出哥谭之外，外界的套路应该压不住了。”贾维斯抬眼，指了指哥谭上空的无人机。
    “要出去有两种方案，我们当中有几位的力量足以冲破空间屏障，但此举不确定会对西尔维娅小姐产生什么样的伤害。”
    托尼从和韦恩的瞪视中收回视线，摆摆手：“老贾，另一种方法。”
    “另一种方法是想办法唤醒她们。”
    一手教授的轮椅一手女儿的老万冷哼：“她们不是哪里都在？”
    ——如果不是查尔斯制止了他，他早就不顾会不会伤害到对方而破界而出了，万磁王对于这种可能威胁到他的能力和行为半点容忍度都没有，尤其对方并不是变种人。
    贾维斯钴蓝色的眼眸中并没有什么被怼了的情绪，优雅的英伦腔调半点不变：“磁场并不是处处相同，在一定阶段内某些地方有不同的能量起伏，规律不定，根据监控记录，西尔维娅小姐似乎在无意识的阻止一些案件发生。”
    蝙蝠侠的脸色瞬间要黑不黑，不上不下。
    超人瞥了他一眼，在内心暗戳戳补了一句“滚出我的哥谭”，这才觉得强迫症得到缓解。
    娜塔莎的关注点则不一样，她艳丽的眉眼微微一动：“哥谭的信号依然有效？”
    “不……”似乎是西尔维娅小姐自带的[网络]。
    贾维斯话还没出口，突然被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打断：“噢！天啦噜！珍藏版的盾冬小黄漫！哦还有盾铁萌系番！真【哔——】的带感！果然有个同样跨破次元壁还自带cp技能的小伙伴就有了粮吃！西娅么么哒！”
    捧着自己的机械臂站在角落里的冬日战士：面无表情。
    脸上五花八门伤痕的史蒂夫：“……”
    铁罐儿：啥玩意儿？？？
    ……
    来人自然是满嘴跑火车的死侍。
    他手上捧着个类似平板的东西玩得走路不看路，两把长刀挂在背后，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血，一副刚从凶案现场出现的样子。
    认识死侍的复仇者们以及经历过死侍荼毒的超人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布鲁斯十分戒备不喜——毕竟让他忍受这堆超英跑来哥谭也就罢了，居然又有个一看就不是好人、打扮得还很反派的紧身衣变态跑出来他还没有发现。
    但鉴于此刻还是哥谭的事情比较重要，而且周围一群人看起来都认识对方的样子，黑暗骑士浑身黑气，没有说话。
    很快，黑蛛和钢力士也跟在后面出现了，他们一出现就对着查尔斯喊了一声“教授”，并没有询问情况，仿佛看见查尔斯在他们就有了主心骨。
    查尔斯冲他们点点头，然后客气的询问死侍：“你知道西娅在哪里？”
    “噫！”腰带上绑着一只彩虹小马的死侍从平板上抬起头，歪着脑袋发出一个单音。
    “她们刚刚才把阿卡姆那群家伙弄♂晕♂惹~但是很快又走了~好像往哥谭河那边去了吧~”
    “虽然爸爸刚把刀插进阿贾克斯的胸里他就晕♂过去这实在【哔——】很扫♂兴~但看在西娅的网络资源如此丰富多彩的面子上，爸爸就很宽容大度决定原谅她！”
    查尔斯：“……”微笑。
    查尔斯：“我们去哥谭河。”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请假通知：
    由于蜻蜓要期中考了……2月6号到2月10号缘更（比如隔日更一章）……更新时间不定
    等考完了尽量加字数(づ￣3￣)づ╭
    然后bilibili视频要来了√
    第77章 过渡章节
    #
    哥谭河。
    环绕哥谭市一周，供水、供电，也与跨海大桥那边的海水相连。
    同样的，作为哥谭市的一员，它也成了这镜像世界的一部分。
    当你的双脚踏入河水，你会看见无限往下蔓延的深渊。
    当英雄们带着昏迷的黑袍人们、通过闪烁的空间门过来的时候，他们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哥谭河，以及河面上无数的金色光点。
    ——闪烁的空间门在哥谭内部依旧有效，只是不能往远离哥谭的地方传送，这是他们之前就实验出的结果。
    当看见河里大气里的这些暖金色，他们意识到，西尔维娅和阿娅在这里。
    背着昏迷过去的小狼女劳拉的蜘蛛侠吸了口气，下意识开口喊了句：“西娅？”
    没有人应。
    河水哗啦啦的流，像无尽空间里流淌的无限循环，光点娉娉袅袅，像自带的雾气一样漂浮在整个空间，像哥谭内突然多出的星辰。
    “噢~这个场景有点点小浪漫~”一路上都死活要贴着彼得走路的死侍发出一声少女心的赞叹，“这种时候贱虫视频和场景更配哦~”
    说着就想一出是一出，眼看就要打开平板搜索不知道什么东西。
    彼得一脸黑线的用蛛丝把平板糊了一圈。
    没等他出言警告，手跟平板黏在一起的死侍突然瞪圆了那双熊猫眼：“信号满格了哎，果然越靠近路由器速♂度♂越♂快嘛？这可【哔——】的不是爸爸的风格。不过女主角你高兴就好了啾咪~”
    没有人听懂他在讲什么几把玩意儿，但所有人都看见了哥谭河上方的变化。
    无数悬浮的金色光点仿佛被无形的风吹过，收敛在一起，汇聚成银河一样的光流，看起来愈发璀璨。
    光流统共有两股，一条往西北方蔓延，一条往东南方伸展。
    它们在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刻突然亮得朦胧，直直延伸到无尽的“河底”，随后是沉闷的水声，光流尽头出现了两团黑黢黢的阴影，随着光流的上升，阴影越来越大，好似巨型的水怪即将现世。
    英雄们顿时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