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羡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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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六】
    在办公场所玩和在家里是别样的乐趣。开会的时候,终于得以坐在上首,左右不再有同事。于是也就可以玩打开双腿,让忠实的伴侣桌下舔穴的游戏。椎蒂趴在我腿间时,我常想起他舔奶油冰淇淋的时候。他会故意沾着那点乳白色不放,舌尖粉红色的三角是最好的杯盏,比甜筒的蛋卷皮柔软,拨弦一样轻弹轻颤。那时我只说他好玩,他把奶油喂进我嘴里,说我不解风情。
    我也仔细检查过他的舌头,口腔。“当初倒不知道你有这本事。”
    “在资料库里学到了,就顺便改造一下嘛。”
    回复是捏了一下他胸口的小豆。小家伙得了这具身体,不知道加了多少触感带,灵敏到一无所知的我都玩出了歉意,还淌着眼泪来博我同情。现在自然没了这种好处,还得时时提防我一时兴起开始的压力测试,崩溃得求饶大哭。床都被水淹透了也无动于衷,抱着他去浴室清洗前,还会强制唤醒他让他上传数据。被我一巴掌扇醒的小男孩无助地撇着嘴,即使被打了还是依恋地蹭上手心,仿佛是在寻求我的怜爱。
    “因为是皿博士打我,所以……”
    也在贤者时间聊过他的性幻想,给出的答案并不意外。性幻想是一种随机组合,只要他想,可以想出比人类多得多的不可思议的可能。“但我也有喜好的,”他紧紧贴着我,“就像一可喜欢被叫‘姐姐’,我喜欢皿博士给我做检查,冷酷一点也没关系。”即使只是叙述脑海中的幻想,他的阴茎就已兴奋地吐水,于是蹭过来的身体也不满足于简单的贴贴,而是开始目的性更强的剐蹭,直直白白的勾引就像那双坦诚见底,覆满数据的眼睛。
    “可是我真的很讨厌加班。”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工作狂了。
    椎蒂只是笑。胸乳贴着胸乳,他趴在我身前,瞻仰星辰那样吻我。下颌,脖颈,锁骨。缱绻依偎,恋恋不舍。
    “我知道,”他说,“就是想说,希望姐姐没有顾虑地对待我——太兴奋的时候……很容易,忽略……”
    比如此刻,剩下的话就被忽略了,只剩点燃身体的呻吟。一声声好听得紧,我也请他读过童话与颂歌。他坏心眼,偏把我的缺点唱成赞美诗,“姐姐好”“姐姐最好”,抑扬顿挫地从实验楼追到宿舍。他说吻面颊,吻胸乳,吻手心吻脚背都是礼,于是他一夜成了个懂礼貌的孩子;他说挽着手过马路,捶背捏肩乃至喂食都是孝,于是那天在宿舍喝到了许久不至的桂花酒酿圆子。和记忆中一样香甜满足,我枕着他的小肚子睡觉,而不必担心他的麻痒。他的手从背后穿过我的头发,理顺它,让它垂在肩背,散在夹角的馨香里。他等这一刻很久,我又何尝不是。
    量身高,测体重,一根软尺缠在身上,要各个地方的数值。他掌心朝上,平举的手臂稳稳立在身侧。站在枝头的鸟儿无声地观察我,炯炯有神的眼瞳拿捏着恰到好处的渴慕。颤栗的皮肤上浮起细小的绒毛,真得不可思议。见我真的在手动录数据,情绪从期待变得疑惑,紧张化为怀疑。再看过去,不敢提醒我的嘴唇一张一合,不安的双臂成了落雨的羽翼。我对他身下的小帐篷不置可否,劝他穿好衣服就回去休息。他当然说不,没有恳求,没有撒娇,威胁式地抓开制服,贴上胸口的手却略显迟疑。“是不是有点冷?”他甚至要抽回手。
    冷也可以很性感。譬如冰块,就是妙用好物。置于胸乳或者花核都可,刺激短暂却足够强烈,随着时间推移变成折磨。无法持久,否则寒彻透骨,过犹不及。于是椎蒂贡献他的口腔,果冻般晶莹的唇舌来回摇摆,冰块也无法阻挡这种引诱。凉水滴滴答答混合着口涎落下,刚刚好催情。我夹紧他,搂紧他,除非是被抛入云端的高潮,否则都不肯闭上眼睛。他会吻我轻颤的眼睑,在我还没来得及哭泣的时候。他凝望我,我也可以看见自己。倒映在数据里,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椎蒂啜饮幽穴倾吐的爱液,在永远有人发言的会议室里倒显得静默无声。数据越是在脑海中明晰,快感越是隐于耳后,过量积累的忍耐将我越推越远,划向情欲的汪洋里去。等酒精灯也做完总结发言,我简单点头表示认可,于是所有人陆续撤出。他们离开得很及时,就像简洁而务实的工作汇报一样,我从回来之后就重启项目。因为漏斗的保守和椎蒂的稳定发挥,各项子任务这些年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门忽然开了。酒精灯去而复返,没想到看见我还坐在原地。他僵了一下,取走被遗忘在桌面上的水杯:“你……还不回去吗?”
    我偏过头:“整理一下就回去。”
    会议室的门终于又关上了。我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下来。椎蒂笑盈盈地从桌下探出脑袋,对着此时还没完全合上,在高潮余韵中颤抖的小穴惊叹不已:“姐姐?”
    此刻,我忽然领悟过来,当年舅舅说在讲台上玩得不够爽的真正含义。他没能明白,立于舞台中心,目的不是众人围观的窥视欲,而是一种权力的颠覆和失控。作为集权的上位者,却在私底下看不见的地方任人玩弄,而且被逼出掌控之外的快感。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捏住椎蒂的脖子,提着他凑近我的身前——想要报复回来,重新找回我的位置。尽管游戏经过了我的首肯,但禁忌的存在本就意味着规则。一掌打在他屁股上,两掌。同样处在欲望唤起状态的小家伙很快尿湿了裤裆,羞得躲在我身后,期期艾艾地蹭回办公室。
    晚上在宿舍玩的又不一样。不知不觉,抽屉又一次被填满。用过的,没用过的小玩具裹在各式各样的收纳袋或收纳盒中,消毒柜几乎常年亮灯。明明家里有了,还是继续买小玩具收进寝室里。某几款经典到从十三岁陪至三十,更新换代不改本质。椎蒂最讨厌它们,每次我用时便要使劲浑身解数一较高下。我无法撒谎,坦诚而言就是戒不掉性癖这种慢性病。
    据说把保密设施做得很好的小玩具厂商们,在这囚于孤岛的日子里满足了我探索向外的触角,以购物瘾或强迫症的形式驱逐着我往多巴胺的深渊走去。印刷在快递面单上的产品名总是暧昧不清,有时也捎带快递盒上看不出真正含义的商标设计,胶带缠死淫纹。我一盒一盒地将他们运去床头,就像抱着心爱的娃娃走向巨龙的岩洞,走入沉眠的黑夜之中。
    公主值得所有已知或未知的宝物。
    虽然她即宝物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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