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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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冥点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题:《叱咤天魔诀》的危险,并非指功法本身,而是指修炼它的人,若不能正确理解功法真正的含义,便会把此功法修炼成邪功,并且为达修炼目标,便会做出极其残忍之事。
    细数曾经天圣教发生过的事情,于某年,发生了一件极为惨烈的屠城案。那是此功法被创造出的下一任教主在位之时,当时那教主是一位武学绝世天才,觉得如此优秀的功法不应该被埋没,便不顾上一任教主的嘱托,把功法直接摆放到了功法阁内。
    之后,圣教弟子修炼,一个个被功法影响,不是炼的迷失了心智,就是走火入魔,其中有一批人对心法中的某一句解读错误,以为修炼要用到活人的鲜血,几十个疯子闯入人群密集的城内开始屠城。
    最后,是教主亲自出手诛杀所有迷失的弟子,奔走大半生毁去流到外面的心法,在寻找到合格的新的教主之后,自尽于上任教主坟前。
    张阑钰听完,好奇问道:那句心法说的是什么?
    陈叔也看过来。
    苍冥对两人摇头:此心法于你们说了无益,若不能正确解读它,甚至有害,不如不说。
    张阑钰也无所谓,他本就对什么武功心法不感兴趣。
    陈叔也理解苍冥的顾虑,便也放弃了。
    陈叔沉吟片刻:所以说,是有人偷走了《叱咤天魔诀》,不仅偷学,还学错了,这才酿成牛角村惨案?
    说着,抬头看向苍冥:教主心中可有关于偷窃之人线索?
    苍冥想到在禁地里伏击他,并拿走傀儡虫的邵风元:应当是邵风元。
    他对陈叔说了自己被偷袭走火入魔,以及傀儡虫之事,说道:禁地的出入口只有教主才知晓,想必是邵风元从前任教主那里偷走了禁地机关布置图。
    陈叔眉头紧锁:那个畜生。
    苍冥眼神闪过犹豫,最后轻叹一声,说道:其实,前任教主的死,我怀疑与邵风元也有关系。
    什么?陈叔震惊到大惊失色,前任教主可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怎会教主确定吗?
    苍冥摇头:我并无确切证据。只是,当年我得到教主身死的消息,杀入神医谷,在那里发现了圣教禁地存放的邪术,我猜测是邵风元从禁地里偷出来,与神医谷的神医做了什么交易。
    陈叔还是不敢相信:他!他怎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
    苍冥想起那位美丽强大的教主,同时亦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与自己,亦师亦友,又仿佛似母子。
    回忆起那些往事,令他不由得晃神片刻。
    苍冥听着陈叔的咒骂声,说道:其实,邵风元并非教主亲子。
    陈叔惊愕道:不是亲子?
    苍冥点头:邵风元是教主身边的侍女怜秋的孩子。
    于是,又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从苍冥这里说出来。
    当年,怜秋为教主下山办事归来,遇见了进京赶考的书生,那书生不慎从山崖跌落,幸而被山坡上的树绊住,这才捡回一条命,只是腿却摔骨折了。
    怜秋救了书生,把书生送到天圣教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并在那里照顾他。
    相处过程中,两人日久生情,互许了终身。
    书生还以为怜秋是村子里的姑娘,当时便在村里与怜秋成亲了。
    当时成亲的一切花销都是怜秋出的,只因书生说他的盘缠在摔落山崖时遗失了,怜秋也没多想,银子之于她根本不算什么。
    成亲之后,书生进京赶考,怜秋为他准备盘缠和马车,还雇了好几个人同行,生怕他半路遇到危险。
    后来,书生中了个探花。
    虽说不是头名的状元,但探花也着实不错,某位大人家的千金对之一见钟情。
    书生隐瞒了自己成过亲的事实,与那千金成亲,攀上她的家族,仕途平坦,步步高升。
    怜秋回到了圣教,不久后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高兴地向教主禀报,并求了个很长的假期。
    后来怜秋顺利生下孩子,是个男婴,便是如今的邵风元。
    怜秋生完孩子后养好身子,抱着孩子上京去找书生。
    只可惜,怜秋一腔真情在见到陪着千金小姐买首饰的书生后,被浇灭了。
    怜秋当即上前给了那负心汉一巴掌,书生却大骂她是泼妇、疯子,并让家丁把人抓住要送官府。
    怜秋担心伤到怀里的孩子,当即便逃走了。
    只是事情却没完,书生担心两人曾成过亲之事败露,引来岳父大人的不满,便暗中派人暗杀怜秋。
    只是,书生所以为的村里的姑娘,其实是伺候天圣教教主、武功高强的侍女。
    不仅如此,京城内有天圣教的势力,怜秋当即借助教内势力,把书生从他府里掳出来。
    怜秋看着跪地磕头求饶的书生,只觉自己当初瞎了眼。
    怜秋冷笑:饶你一命?
    第57章 地宫秘密
    次日的上京城城门外格外热闹,只见那城头上挂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下面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多时,守城/的士兵过来,把人解救了下来。
    被挂城头的人正是书生,他此时已羞愧到想一头撞死在城墙上,只可惜缺了那么些勇气,最后双手掩面,不让旁人看出来。
    士兵给了他一件衣服遮羞,书生连忙避开众人,匆匆回了府。
    一路上,他又羞又怒,发誓一定要把那女人千刀万剐。
    只可惜,书生却没想到,被挂城头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他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霉运连连,不仅负责的事务出现大问题,还被查出了贪污。
    彼时,皇帝正在查举国上下的贪污官员,凡贪污者,一律从重处罚。
    书生贪污金额不小,被判了个流放三千里。
    至于他攀附的千金小姐,对方家大势大,比书生提前得到了消息,当机立断决定放弃他,让千金小姐与他和离,因此流放之罪并未波及小姐。
    最后,书生在流放途中生了病,药石无医,最终一命呜呼。
    临死前,他看着站到自己面前的秀丽女子,对方冷漠地俯视着他,最终冷笑一声,完全释然。
    书生却是到临死前悔不当初,竟是死不瞑目。
    怜秋盯着那书生的尸体看许久,最终释然。
    她的人生里,不应该只有爱情,她还有美好的未来,还有一腔抱负等着她去施展。
    怜秋回到了天圣教,向教主请辞。
    你决定了?要想清楚。
    怜秋跪在教主面前:想清楚了。
    教主笑了笑,从头上拔下一根紫玉簪子,那簪子通体清透无暇,乃是最上等的紫玉,是教主最爱的一件发饰。
    教主把紫玉簪子插在怜秋头上:既然你想清楚了,我也不好拦你,只是你照顾我多年,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支簪子便留给你做个念想吧!
    怜秋一愣:教主,这可是你最喜欢的
    教主摆摆手打断她:算不得什么,对了,临走前记得去宝库挑几样喜欢的东西带走,还有,若是若是以后想回来了,随时可以回来。
    怜秋顿时热泪盈眶,俯身叩拜,额头触到地面:教主大恩,怜秋无以为报,还望教主恕罪。
    行了,赶紧起来吧!
    怜秋走了,她把自己的孩子留了下来,不过她并没有让教主照顾孩子,只是拜托教主找个人抚养,将来为天圣教效力。
    怜秋虽明白稚子无辜,但是那孩子却也是背叛了她的人的血脉,她实在不想放在身边,平白给自己添堵。
    当然,将来某天,若是有必要,她倒也不介意与孩子相认。
    不过届时相隔多年,她也不会不现实地奢求什么母子亲情。
    后来,没多久江湖上兴起了一个新门派,名为玉女门。
    当然,虽说名字是玉女门,但门内弟子并非全是女子,也会收一些对女子格外善待的男子。
    不过,若是被门内发现,男子善待女子是假象,只是为了亲近美色混进来,便会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
    其中,便发现过数例色/欲熏心之人混入门中,最后被当众剥了衣服,废了武功装在囚笼里,整日游街示众。
    如此丢人的法子一使出来,即便再贪色的人,也要掂量掂量。
    苍冥说完怜秋的事:这才是邵风元的身世。
    陈叔和张阑钰不解:既是如此,那你家上任教主为何要把那邵风元当亲自对待?
    张阑钰说着,心中生出不满,若非如此,那邵风元哪里会有如今的地位和势力,又怎能与自家阿冥抗衡?
    还险些害的阿冥失去了性命,真是该死!
    果然,有些人坏是刻在骨血里的。
    苍冥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不过,我倒是有个猜测,教主她怕是对怜秋太过重情重义,想着万一将来孩子与母亲相认,若是邵风元活的不好,或许会怨恨母亲。
    张阑钰冷笑一声,十分气愤:他倒是活的好了,却把你害的这么惨。
    说完,想起什么,又扭头看向陈叔:听说陈叔当年就是为了这么个无情无义的废物,反了我家阿冥?
    陈叔尴尬地掩面咳嗽:这公子,都陈年往事了,陈叔这不是已经知错了吗?您就莫要再翻旧案了。
    张阑钰轻哼一声。
    苍冥拍拍张阑钰的肩膀,张阑钰仰头看他,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一顿,接着开口:看在阿冥的面子上,就算了吧!陈叔,你可要谢谢阿冥。
    陈叔笑了笑:多谢教主大度。
    苍冥随意摆了下手,他其实并不在意当年陈叔的谋反,反而是因着陈叔之故,让他在教内锋芒尽露,为后面教中大变,他迅速登上教主之位铺了路。
    说了一路,不知不觉中,他们很快就到达了牛角村。
    苍冥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同驻守在这里的官兵聊了几句,知晓了一些更清楚的情况。
    之后,众人继续上路。
    马车并未停在天圣教上山的路上,而是绕了些距离,到达了另一边的山脚下。
    苍冥扶着张阑钰跳下马车,看向陈叔说道:陈叔,便劳烦你照看一下了。
    陈叔明白,教主是让自己注意着周围来人,害怕万一附近有邵风元安排的人发现他们,星垂他们几个几乎不懂武功,若是遇上高手,只有引颈待戮的份儿。
    教主放心,一切有我。
    张阑钰把银蛇蛊鞭取来放进陈叔手中:陈叔一切小心。
    陈叔心里熨帖极了:公子也要小心,务必紧跟在教主身边。
    虽说教主没了内力,但也不是好对付的,更何况还有蝶蛊相助,哪怕是江湖一流高手在教主面前怕是也讨不了好。
    分别后,苍冥带着张阑钰进入了天圣教的密道里。
    密道之内不知多久没人走过了,有一股尘土的味道,但是却没多少腐臭味儿。
    越往深处走,张阑钰就觉得越冷,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恰在这时,一件厚厚的大氅披在了张阑钰的身上。
    张阑钰摸着毛茸茸的领子,看向苍冥:你既然知道这里冷,也记得带厚衣服,为何不带两件?
    苍冥给张阑钰系好大氅的带子,然后牵着他继续走:我不冷。
    张阑钰摸着苍冥温热的手,嘴角弯了弯,侧头瞧着阿冥那纤瘦的身材,突然把人往自己怀里拉了拉:这大氅够大,不如为夫搂着夫君走?
    苍冥无奈地在张阑钰头上点了一下:你搂着我,我怎么带路?
    你给我指路呗。
    这里有机关,好了好了,别搂那么紧,跟着我走。
    两人的声音在密道里逐渐远去,在两人未曾注意到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一个土包,泥土蠕动,从里面钻出一只通体银白的小蛇。
    小蛇晃着白玉一样的小脑袋,看起来灵气极了。
    它朝着苍冥和张阑钰走过的方向探头望去,接着完全从泥土里钻出来,蜿蜒着顺着墙壁游走到密道顶部,朝着更深的地方爬行过去。
    越走越冷,直到两人停在一扇深黑色的大门前。
    张阑钰打着哆嗦,仰头望向那高大宏伟的黑门,最上面雕刻着不认识的兽类,神秘的花纹遍布整扇大门,一股洪荒古朴的气息迎面压下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张阑钰往苍冥身边靠了靠:地底下怎么还建了这么大的一扇门?
    苍冥寻按下机关,大门发出轰隆的声音,在缓缓打开之时,苍冥转过身,大门里面冒出的寒气与幽幽光线自他身后展开。
    飘逸仙气的纱裙在气流之下舞动,绝美的人与背后神秘的景色勾勒出一副视觉冲突极强的惊人画卷。
    张阑钰看着眼前的景色顿了顿,思绪僵持片刻,才发现苍冥正在回应他的问题。
    苍冥抓住一把被气流吹得飞扬起来的长发:不知是多久前修建的,天圣教中的典籍中只记载了寥寥数句,似乎与某任教主的爱人有关。
    苍冥拉住张阑钰的手,一片冰凉,关心地看向他:里面会更冷,你没事吧?若是受不了,就不去了?
    张阑钰摇头: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进去看看。
    他心道:不仅仅是要从这里进入天圣教内部,还有,这可是来见长辈,怎么能临到头退缩呢?
    天圣教总坛下面,埋葬冰封着自家夫人兄长的尸骨,张阑钰还打算去看看呢。
    等见到人,他一定要替自家阿冥好好骂对方一番,给自家阿冥出气。
    不过,张阑钰还没见到那位兄长,倒是先被苍冥带进了一间特殊的房间。
    说是房间也不太准确,这里极为宽阔,大概与好几个大厅连在一起那么宽敞,中央放置着一副冰棺,他站在门口,只能隐约看见里面一个人影轮廓。
    整个大厅地面全是复杂繁复的阵纹,里面看不见照明的油灯,却不知为何,整个房间极为明亮。
    张阑钰疑惑地看向里面,侧过头问苍冥:这里是?你兄长沉眠的地方?总觉得感觉不太对。
    苍冥盯着大厅中央的冰棺,神色之中透出几分不知是思念还是伤感的神色,眼眸垂下:前任教主的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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