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谣言

    开学以来的这大半个月，宋澄瞋和穆辰的床伴关系就这样处着，宋澄瞋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是好是坏，好的是她享受和他在一起的美好，怀的是有时候无法抛开伦理和道德的准测。
    距今年中秋节和国庆节连放的小长假，还有四天就要到了。
    今天是周一，第二十中学的李副校安排了八位今年有资格评选市里优秀教师的老师去参加州城教师学研究协会办的“优秀教师是怎么样炼成的---优秀教师的成长故事”。其实这活动无非就是邀请十位之前被评选为“优秀教师”的老师来分享教学经验而已。
    可谓是无聊，宋澄瞋和梁苗苗坐在一起，手里拿着小本本和笔，听着台上的老师侃侃而谈，但宋澄瞋其在是困得不行，梁苗苗给她打掩护地让她睡了一会。这个研讨会分很多个环节，有演讲环节、游戏环节、交流心得环节等等，从上午十点开始到下午五点结束。研讨会的结束对于这群来听讲的老师们来说，其实是迎来不少于几千字的学习心得报告。
    傍晚六点准，载着他们去参加研讨会的校巴驶进了第十二中的停车场，八位老师和跟随过去了两位主任陆陆续续地下车了。有的老师一下车就匆匆忙忙地赶回宿舍洗漱，因为等会要上晚自习，比如说梁苗苗；有的老师则慢悠悠地去取车回家；而有的老师住学校宿舍又不用上晚自习则悠哉游哉地闲逛在校园里头，比如说宋澄瞋。
    借着晚霞映照出来了火红，宋澄瞋想独自在校园那幽静的植物艺园里散步。
    难怕已经将近十月份，州城的树木上挂着的叶子还是油绿油绿的，艺园的南边栽有五六棵凤凰树，树上盛开的大红花，花瓣随着秋风散落遍地，一眼望去尽是鲜红。宋澄瞋落座于这几颗凤凰树下的木板凳上，时而有落于怀中的红花瓣，穿过实验楼和体育馆的大缝隙，她抬眼望去，一大片火烧云在整个州城的上空笼罩而下。
    油然而生的放松和舒适，宋澄瞋的脑袋里居然尽是：要是他在就更好了。但他今天出差了，可惜我们没有看到同一片幽美的天空。
    于是她拿起手机去捕抓这美景，连续拍了十几张，各种构图和匆忙，生怕在夜幕来临之前，她还没有拍好。
    终于拍好了，宋澄瞋左思右想要不要发给他呢？剩着最后一点霞红，艺园里的路灯快速地亮了起来，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分享这片美景给穆辰的宋澄瞋陷入了发呆状态。
    不料，这片安静被同一办公室又在追求宋澄瞋的实习老师朱黎给打破了：“宋老师？”
    “嗯？”头未抬起，宋澄瞋先应了一声。抬头的一瞬间，一盏路灯的白光直照进她的眼里，晕染了视线，停了半拍，适应了一下这光线，那逆着光的脸庞是朱黎，于是她立马露着齿，微笑着说：“原来是朱老师啊，你也来看晚霞吗？”
    “不，我是来找你的，听梁老师说你今晚不用看晚自习。那个澄瞋有空聊一下吗？”
    “我都听说了。”  朱黎坐得昂首挺胸地看着自己对面的宋澄瞋说道。
    “哈？听说什么？”满是疑问。
    “你在学校里被传的事。”这一句话一出，这间位于第十二中后门的奶茶店里的某个角落的氛围突然尴尬了起来。
    其实宋澄瞋与朱黎单独的聊天和相处是完全没有过的，和他从今年年初开始共事到现在，都是被偏到了一个办公室工作。平日里大多是在工作上的交流，以及与同事聚餐时的接触。
    但此时的宋澄瞋内心是开始后悔刚刚答应了朱黎的‘聊一下’，因为眼前的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显然不太懂得聊天，一开口就让她不知道怎么接话。宋澄瞋没有看他，也没有去接他的话，只是跟刚来送饮品的店员道了一声谢，然后注视着手里握的这杯奶茶，冷笑了一声，再摇了一下头。
    “难怪宋老师就像大家伙说的一样吗？就喜欢这些有钱人，看不上我这种刚出来社会的？”语气是愤怒的，但声调是很低的。
    “朱黎老师，其实你想说什么？”面对这番话，宋澄瞋还是一如既往地客气。其实宋澄瞋的言外之意是：你跟我很熟吗？是什么身份来和我聊这些呢？显然他不是穆辰，当然读不懂宋澄瞋的双关语意。
    “宋澄瞋，我其实是想来提醒你现在做的事是会被世人唾弃的！”朱黎咽了一下口水，似乎再鼓起勇气：“澄瞋，我不会在意你的过去，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相信我能给你未来的。”
    “所以呢？”宋澄瞋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着这位义愤填膺的男人，眼神里带有不解和轻视，不急不慢地说道：“现在的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吧？”
    不同于刚刚的轻松口吻，这一次的宋澄瞋回话有点带着攻击性和讽刺的趣味，一句‘所以呢’一下子击倒了刚刚满身正气的朱黎，脑子里的措辞挣扎了好几秒，语气比先前的刚烈和不愤，要缓和了一些：“我觉得你这么做是会成为你的人生污点。”
    “污点？”宋澄瞋立即开启自我保护模式，“怎么说？”语气完全不带好的。
    “澄瞋，难道你不知道吗？”朱黎像似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再次开口：“像学校这种地方是没有秘密的，大家都在暗地里都在传你傍上了丰锐集团的穆总，什么被包养了，还有更加难听的，我就不多讲了，反正越难听的越是传得厉害。”
    宋澄瞋怎么会不知道，谣言一开始流传的时候，梁苗苗一回到宿舍都很气愤地辱骂那些造谣者和传播者，其中确实带有一点点真实性，但更多的是在小篇章的基础上添油加醋。后来，梁苗苗看到自己越是在宋澄瞋面前说这些，她越难受。再往后，苗苗就尽量不在她面前提起这些事了。
    “还有，网上都在传顾芷芝的男朋友是穆总。我想你不会不知道的吧？”朱黎观察着宋澄瞋脸部的表情，特别想捕抓点什么，声调和情绪都是压着说的，但语气丝毫不减严肃感：“而且如果我们学校哪个老师将你这些事给你传上网的话，不止是顾芷芝的粉丝，就连社会上的网友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你想想啊！要是到时候被舆论迫使你辞职了还好，要是被网友人肉搜索，然后网络暴力你和你的家人，你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谢谢你和我讲这些。”可能是感觉出了朱黎话中的关心之意，所以这话是宋澄瞋发自内心说的。话毕，宋澄瞋紧握着怀里的手提包起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