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2.一场闹剧

    前两次的比赛巴萨惨败于拜仁手下，之后不久，巴萨主帅瓜迪奥拉就转会至拜仁；
    时隔半年后这两支队再度在安联球场重逢，尽管并非什么正式比赛，却也足足赚足了眼球和关注度。
    所有人都想知道没有瓜迪奥拉的巴萨会是什么模样，同时又在期待拜仁在他的带领下会是什么样子；
    而Estela作为观众席上的一员，则是感到左右为难，她既不想巴萨输给这群德国人，又不想瓜迪奥拉因此被质疑；她觉得她像个即将精神分裂的躁郁症患者，烦躁又不安。
    这里是慕尼黑，这里是安联球场。红蓝色的巴萨球衣寥寥无几，只有刺目的鲜红色拜仁球衣在汇聚成翻涌起伏的波浪。
    观众席上的Estela听着身后德国人的高歌与欢呼，整个人显得郁郁寡欢。她垂眸扫过那群时不时对她亮起闪光灯的媒体，心想着自己估计又要因为“臭脸”上头条了。
    念及此处，她干脆就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默默在心中对镜头竖中指。
    因为昨夜的冲突加上过往的“宿怨”，哨声刚一吹响，两队便像发疯的非洲水牛群一样开始你死我活的追赶搏斗。
    那颗黑白色的皮球变成了被奥林匹斯神坛上被众神争抢的金苹果。
    Estela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拜仁球员将球踢向巴萨的门框。就在她心脏一坠时，皮球被巴尔德斯倒地扑出，巴萨成功化解了拜仁的第一波攻势。
    然而足球比赛瞬息万变，很快赛场上就出现了新的变化。
    拜仁球员右路送出传中，巴西裔球员丹特于禁区内头球摆渡，穆勒火速跟进之后小角度头球破门，拜仁1-0巴萨，安联球场内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比起场边的愉快气氛，场上的巴萨、拜仁球员则没那么轻松了。
    先是一名拜仁球员犯规铲倒梅西，哈维等人上前理论时却被对方回以“拉玛西亚影视学院”的侮辱称号。
    于是一向温吞沉默的加泰人终于忍不住动起手来，而施魏因施泰格护着队友将其一把推开，随后皮克和其他巴萨队员也叫骂着加入战局。
    一片混乱之中，菲利普·拉姆试图叫停两方，但还是引来了裁判的出手。
    好不容易结束这场混战之后，新一轮的比拼很快开始。
    场上两队人马你来我往，足球几次险些落入对方门框，但都被拦截或化解。
    就这样一直僵持到下半场，哈维于右侧角球开出，禁区内巴尔特拉脚背捅射被诺伊尔摘下。
    就在观众席上的拜仁球迷稍松一口气时，仅仅是两分钟后，身为后卫的皮克忽然就宛如上帝附体一般带球跑至拜仁门前，他与梅西以近乎狡诈的配合一起戏耍了拜仁众将，在他们一团忙乱时，皮球被梅西推送入网，巴萨扳平比分。
    得意的西班牙人围着安联球场疯跑，他用挥舞的胳膊回应全场的倒彩声和骂声，同时还不忘跑到博阿滕等人面前嚣张的挑衅。
    “胜利不会永远眷顾拜仁，”
    皮克不顾伊涅斯塔的阻拦，笑嘻嘻的凑到施魏因施泰格面前道:“尤其是‘幸运之星’并不属于你们的时候。”
    “等你们赢了再得意也不迟，”高个子的德国人冷冷的回应:“最起码我们不把胜利的期望寄托在一个女孩子身上。”
    “hey！注意儿你的嘴巴，”
    皮克皱着眉打断了他，“如果你们必须输得一塌糊涂才不嘴硬，那我们可以成全你们。”
    “别和他们吵了，杰里。”
    梅西走过来拉住了皮克，决心将他们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比赛上。
    受到挑衅的拜仁众人开始进行反击。
    一番争抢后，他们终于候到时机。阿拉巴左路接里贝里直传后送出传中，门前的穆勒已经恭候多时，他抢点捅射破门，再度将比分拉至2-1。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随着哈维的一记头球入门，比分扳平至2-2。
    以梦三为基的巴塞罗那银河战舰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声，他们带着新仇旧怨闯进安联球场，可刚建立起三冠王朝的德意志战车同样坚固顽强。
    这是一场一点儿也不“友谊”的比赛，因为所有人都对它抱着过高的期待。
    观众席上的球迷们期盼着主队能像以前一样挫败宿敌；
    场边的瓜迪奥拉背对着所有人注视着这场比赛，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VIP看台上的拜仁高层也在全神贯注，他们试图用这种比赛来审量新的教练、展望球队的新未来；
    所有人都对这场比赛的结果翘首以盼，只有Estela是一个不期待输赢的旁观者。
    比赛直至尾声，当拜仁球员们略显疲态时，场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哈维、伊涅斯塔、梅西组成了经典连线，足球在他们三人脚下变成了游弋跃动的精灵。小白与梅西的连续撞墙配合直接撕破了拜仁的防线，随着阿根廷人的一击精妙射门，皮球穿过诺伊尔的腋下应声落入门框，全场唏嘘声大作，巴萨3-2拜仁慕尼黑。
    安联球场的鲜红色球衣被染上一层灰翳，此时此刻，他们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是一场“友谊赛”。
    像是为了示威或是证明些什么，原本被队友们簇拥环抱着庆祝的梅西忽然挣脱他们，朝着安联球场的南看台跑去。
    在无数闪光灯的照射下，阿根廷人张开双手、敞开怀抱，像老鹰拥抱群山一样的跑到了南看台前，对着观众席上的Estela，做出了心形手势。
    「这是为了你。只是为了你。」
    身后是德国人铺天盖地的嘘声与骂声，而Estela却什么都听不到，她只能看到梅西开合的嘴唇，读出他在万众喧嚣下宛如哑语的沉默爱意。
    她看着他高高扬起左臂、亲吻手上的那句「我永远不会对星星说谎」的纹身，视线忽然变得模糊，眼眶里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正在里面聚集。
    Estela红着眼睛，微笑着看着场上的阿根廷人，在嘘声中用力为他鼓掌，清脆的掌声与球场中的所有声音逆行，显得格外抓耳。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所有人都在唏嘘。可她仍在疯狂鼓掌，因为无论发生什么，她一直都会是他的支持者。一直。
    「赫内斯杯–拜仁3–2憾负巴萨」
    「瓜迪奥拉是否值得期待:拜仁3比2输给巴萨」
    「莱奥·梅西当众示爱瓜迪奥拉养女」
    「瓜迪奥拉爱女与前爱徒梅西疑似恋爱」
    「梅西新纹身曝光–疑与瓜迪奥拉养女定情」
    ……
    赫内斯杯过去的两周后，整个德国足球圈都飘荡关于这场比赛的新闻。除去那场激烈且精彩的比赛，人们讨论得最多的，是瓜迪奥拉和Estela。
    前队伍战胜了现在的队伍；
    拜仁球队主帅的女儿与巴萨球星传绯闻；
    所有的一切都如此戏剧化。
    在这两周的时间里，Estela的社媒主页已经被“爆破”，所有的评论都在质问她与梅西的关系、质问她到底是站“德国”还是站“西班牙”。
    而这些近乎癫狂的辱骂和攻击让她无动于衷，甚至是想笑。
    瓜迪奥拉和公关经理都提议过她暂时私密化账号，但是Estela选择了拒绝。
    她冷漠的看着自己鼓掌的照片被人们放大p成各种乱七八糟的丑照、贴上五花八门的辱骂字体，不给予回应，也不生气，以近乎反叛的态度去漠视一切。
    又过了几天，瓜迪奥拉收到了拜仁高层的谈话邀请。
    得知此事的Estela表面平静，内心实则充满担忧——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是不能不在乎瓜迪奥拉；她一点儿也不想瓜迪奥拉因为自己而被为难。
    于是她不顾瓜迪奥拉的反对跟着他来到拜仁训练基地。在训练场上布置完今天的任务后，他和弗罗因德一起前往会议室，徒留Estela一个人忧心忡忡的坐在场边发呆。
    “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曼朱基奇面露不悦，“她不是应该回巴塞罗那了吗？”
    “你听谁说的？”
    穆勒抖了抖鞋面上的露水，悠声道:“我们教练一看就不会放她离开；毕竟谁愿意看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前队球员恋爱呢。”
    “我只是听别人闲聊时说的，”
    曼朱基奇压低了声音，装作不经意的说:“听说高层已经不太想让她留在德国了；因为她给球队招徕了很多负面信息。”
    “有这么严重吗？”
    诺伊尔一边整理手套一边皱眉道:“她确实有点麻烦……不过似乎还没到那种程度。”
    “她如果能回巴塞罗那，于我们而言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施魏因施泰格冷静的发表着自己的观点，“最起码不会再有人干扰我们比赛和训练。”
    ——他显然对两周前的比赛心有不甘，并且觉得如果不是那个女孩儿，他们一定不会输给巴萨。
    听得此言，场上几人不由得纷纷看向场边的Estela。
    在盛夏的清晨里，女孩儿只穿着一套简单的白色运动服，那一头蓬软的羊毛卷发也被干净利落的束在头顶。她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的将一颗球顶在足尖上颠来颠去，看起来很是娴熟轻松的样子。
    穆勒叉着腰欣赏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咧着嘴角笑着说:“她看起来像个足球宝贝，而且还是可以上杂志封面的那种。”
    闻此，其他几人就不禁发出戏谑的起哄声，他们用露骨的言语调侃着穆勒，直到里贝里笑着打趣说:“听说她在巴萨的时候，经常和他们一起踢球……看样子她确实学到了一些把戏。”
    “那我们也可以和她一起玩玩儿。”
    穆勒突发奇想，一脸兴致勃勃的提议，“就当逗一下猫咪？我还挺好奇她在巴萨时是怎么和他们相处的。”
    “很无聊，托马斯。”
    施魏因施泰格毫不犹豫的拒绝，“与其花时间陪她玩过家家，还不如多花点时间训练。”
    “拜托，巴斯蒂安，来点儿幽默感！”
    穆勒搭上队友的肩膀，无奈的笑着说:“万一她真有点儿本事呢？说不定你还会对她改观呢。”
    “她如果真有本事的话，就不会待在这里、而是去加入女足队伍……”
    虽然口头上不太情愿，但是在穆勒的撺掇下，施魏因施泰格还是同意了这个“恶作剧”提议。
    “咳咳……你好啊，Estela。  ”
    穆勒走到女孩儿面前，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
    Estela停下颠球的动作，抬起头，谨慎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邀请你一起来踢球而已。”
    “踢球？邀请我？”
    “是的。”
    面对女孩儿满脸狐疑的样子，穆勒淡定的耸耸肩，道:“听说你在巴萨可是梅西的陪练……要来给我们露两手吗？”
    “……”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邀请，Estela怎么看都觉得十分反常。
    正在她要开口拒绝时，博阿滕将球踢到了她脚边，挑衅般的冲她大声道:“如果害怕的话也可以拒绝，毕竟即使是巴萨，也曾在我们面前输得很惨。”
    “这没什么可害怕的，”
    Estela站起来，用力的将球踢回训练场，冷冷的看着他们说:“反正这不过是你们想玩的游戏而已，我的输赢无所谓。”
    说完，她就抬步走向了他们。
    见此，拜仁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露出了得意又狡黠的笑。
    他们一本正经的商量着游戏规则，其中包括他们不能铲球、不能触碰Estela身体；门将诺伊尔也只能在几步范围内活动等等一系列。
    在这以外，他们约定好，只要Estela踢进一个球，他们就集体拍摄道歉视频、且完成她的一个指令——任何事物都可以。
    巴西球员丹特在这场“比赛”里充当了裁判，当他吹响手指做成的口哨后，这场堪称幼稚园级别的比赛正式拉开序幕。
    Estela其实并不喜欢足球，因为她不喜欢健身、更讨厌运动。可是她在巴塞罗那时，经常因为触犯和瓜迪奥拉的“家法三章”而被罚去和巴萨众人一起训练，久而久之，她也逐渐从那群顶级球员身上学会一些基本操作。
    时至今日，她知道这些德国人只是想恶作剧她，可她不想低头，更不想认输。于是她笨拙的盘带、过人，一次次的将球踢向对方的球门，却又一次次的被穆勒等人拦截。
    这群出身世界上最顶级球队的球员几乎不需要出力气就能把她耍得团团转。
    他们放任Estela将球踢到门前，然后在她即将“赢”得胜利时，嬉笑着将球踢回原地。
    一次次的靠近，又一次次的回到起点。
    看着女孩儿跑得满脸通红、不停流汗的样子，穆勒和诺伊尔等人只是觉得可爱，甚至有种想要把她弄哭的冲动。
    ——比起那只作臭脸、给他们敌人鼓掌的坏猫咪，他们觉得还是这只气喘吁吁的笨拙小猫比较可爱。
    抱着玩闹和报复心思，他们一群人玩得非常起兴，可Estela就完全不这么想了。
    她累得要命，也狼狈得要命。喘着粗气汗流不止，可仍咬牙着不肯认输，因为，她知道这群家伙都在看她笑话！
    又是一次短传，皮球从博阿滕脚下轻飘飘的滚到了施魏因施泰格脚边。
    Estela冲过去试图抢断，结果身材高壮的德国人却以灵巧的动作转身躲避，同时脚上的球也跟着他一起，挑衅般的转了一圈。
    “……”
    Estela抬起头，咬唇怒瞪着面前的男人。
    施魏因施泰格低头望着面前的女孩儿，垂下眼睫，无动于衷。
    随后Estela再次不甘心的想要抢夺球，但是施魏因施泰格就像逗弄一只跳脚小猫般的逗弄着她。
    黑白色的足球在他双脚间转来转去、跳上跳下，Estela无论怎么追赶都碰不到半分。
    周围的人被这一出“逗猫”戏码弄得齐齐笑出来，而在这哄笑声中，恼羞成怒的Estela直接踢向了施魏因施泰格的裤裆。
    施魏因施泰格脸色一变，急忙闪躲开来，而失去落脚重心的Estela则是整个人一滑，以斜歪的姿势摔在了训练场中央。
    夏季清晨的训练场上还有未干的露水，Estela以极其狼狈的趴地姿态摔在了地上，青草的涩味和泥土的腥味扑面而来，同时耳边还响起了男人们的哈哈大笑声和掌声。
    羞耻感和愤怒感让她死死揪住了草坪。她咬牙，极力忍耐着不要哭出来，结果却被右脚踝处的剧烈肿痛感刺激得发出一声痛苦呻吟。
    Estela忍着喉咙里的哽咽，撑着胳膊想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却发现脚踝已经痛到根本动弹不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拜仁众人才反应过来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们急忙围过来查看情况。
    “你还好吗？是伤到哪儿了吗？”
    穆勒一边询问，一边试图伸手将Estela扶起来，结果却被她狠狠推开，用泥土砸了一头一脸。
    “你们都给我走开！！”
    “你们赢了！你们现在满意了吗？！——”
    Estela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大叫着朝这群德国人扔草皮、扔泥土，然后抱着膝盖，埋头放声大哭。
    ——这下子算是完蛋了。
    刚才还在捧腹大笑的拜仁众人，变成了一群手足无措的傻狍子。
    他们面面相觑，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诺伊尔试图跑去叫队医时，一个人穿过他们的包围圈，径直走了过来。
    “你可真是个笨蛋。”
    克罗斯弯下腰，一把将Estela从地上抱起。
    他面无表情，语气冷淡，但是却将她牢牢实实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托着她的膝弯。
    Estela被这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得伸手抱住对方的脖颈。她呆呆望着眼前的冷脸男人，楞楞着问:“你、你……”
    “你就非得自讨苦吃吗？”
    克罗斯一边抱着她往医疗室走，一边无语道:“都已经这么久了，怎么脑袋还没灵光起来。”
    “……”
    Estela委屈的抽了抽鼻子，靠在他怀里一言不发。
    来到医疗室，当队医沃尔法特看到他们这组“意外来客”时，表情颇为惊讶。
    “她估计是不小心扭到了脚踝，麻烦您处理一下。”
    克罗斯自顾自的将怀里的女孩儿放到诊疗床上，仿佛根本没看到队医的惊讶表情。
    “哦，那当然没问题。”
    沃尔法特平复下心情后，就蹲下来查看Estela的脚踝。
    经过一番检查后，Estela确诊了脚踝扭伤。
    在沃尔法特去隔壁房间拿冰块和冰敷袋的时候，克罗斯就低头看着医疗床上的Estela，皱眉问:“你明明知道他们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要答应比赛？”
    “……因为，不想认输。”
    Estela不敢与他对视，只能垂下脑袋，嗫嚅着回答。
    “……”
    比起以前每次出现时的光彩照人，此时的她，真的狼狈极了:
    一头原本整齐利落的马尾如今潦草凌乱，甚至还沾着草屑；身上的白色运动体恤也被绿色草汁和黄褐色泥土染的邋邋遢遢；
    一张原本神采奕奕的小脸如今满是泪痕和泥土，整个人就像一只刚被人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流浪猫，让人又可怜又好笑。
    克罗斯没法儿再说重话，只能无奈的沉沉叹气。
    “你没办法让所有人都爱你，”
    他按着她的脑袋，用衣袖粗鲁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和泥土，“所以与其讨好别人、向别人证明，不如让自己强大起来……”
    Estela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脸呆滞，她瞪着那双残留着泪光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因为当你够强大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你；也不需要向别人进行莫须有的证明。”
    收拾好那张花猫般的脸，克罗斯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不知道Estela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睛在某个瞬间闪过非常温柔的光芒；转瞬即逝，快到让她来不及捕捉。
    “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吧。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德语有所长进。”
    说完，克罗斯就转身离开了医疗室，徒留Estela呆在原地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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