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等人终于出现了，李勉立刻拿起望远镜，拨通手里的电话。
    “致恒，嘿嘿。”
    “你倒是比我们员工还准时。”韩致恒接起电话说。
    “昨天睡得好不好？胃还疼吗？……你干嘛拉百叶窗！喂！”
    韩致恒把办公室挡严实了，才拿着电话坐在椅子上，语气不耐的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婆妈的劲儿！”脸上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笑意却泄露了此时说话人的心情。
    “真小气！”李勉放下偷窥用具，不甘心的坐回椅子上：“我问我妈了，他说胃不好要吃面食，你知道吗？”
    “知道，不过叫外卖送来的面都没法吃，软了吧唧的没胃口。”
    “你不会自己做吗！”
    “那我宁愿吃药片。”
    “哎，你这什么人啊！”
    “对了，李勉，别忘了今天下午五点，去电台报道，今天你第一次做节目，好好准备一下。”
    “恩，我记着呢，要穿西装吗？”
    “把你嗓子保护好就行了，也没人看你，穿什么西装。”
    “那边的同事呢？”
    “……随便你，去个一两次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恩！那你忙吧致恒，不打扰你了。”
    李勉打开邮箱，接受了程浩发给他的邮件，给打印出来。
    上边是程浩所谓的“圈出来”的话题。
    简直是包罗万象，不看了。
    他只看了看上边禁谈的一些话题：实事政治、国家政策、民生民意、黄赌毒、个人隐私等一些不需要告诉，李勉就知道不能说的事。
    李勉还是很好奇，他会遇上什么样的听众呢？
    程浩跟他说，他第一期节目，很可能会冷场，所以已经安排了托跟他聊。
    下午五点，他准时到了广播电台，跟他印象里电视台差不多，很多忙忙碌碌的后勤，实际明面干活的就那么几个人。
    路过的有好心问他找谁的，李勉说他是“勉勉俱道”的主持人，新来的，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
    等他问好了路，走了之后，后边几个人才议论出来。
    “这就是拿钱走的关系啊，多少年的科班生都没机会，这么一个空降兵就直接去单独主持。”
    “人有钱人也不怕赔，没人听都不怕，一直拿钱请托呗。”
    “程台也真是的，太不照顾咱们情绪了。”
    “行了，在这说再多也没用，就是这个世道，看着吧，要是真碰到难缠的听众，他还未必能坚持几期呢。”
    想到“难缠”的听众，几人都释然了。真要是碰到，那真是不胜其烦。
    李勉熟悉了他的播音室，工作设备，还有一些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时间就过了十点钟，李勉开始忐忑又期待。
    内线电话响起，李勉差点跳起来，这么快就有电话了？
    他戴上耳麦，接起电话，里边传出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先是低低笑了两下，然后说：“这么紧张？”
    “致恒？”
    “恩，我在窗外。”
    李勉转头看到韩致恒站在外边，悬起的心突然奇怪的落了下去，慢慢变得很安心。
    “别担心，砸了也没关系，你又不指望这个赚钱是不是？而且我在这陪你呢。”
    “你一会不走？”
    “不走，还紧张吗？”
    “好多了。”李勉像个傻瓜似的笑了，“你太好了。”
    “不说了，你静下心来准备吧，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韩致恒这个电话，让李勉没之前那么忐忑了，心情意外的很荡漾。
    十一点准时的时候，他听见了节目开始的提示音，捏着潮乎乎的手心，开始对着麦，念他的开场白。
    “这里是fm99.9,勉勉俱道准时与您相约，我是主持人李勉，很高兴能主持这档谈话节目，希望以后的周二周四，我们都能有一个美好的午夜时光。”
    李勉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为了声音从收音机放出时能有更好的效果，他特意把声线提高了点。
    接下来，李勉说了些这档节目的特点、互动方式，参与热线。
    然后开始等待听众打进电话。
    意料之中的安静，电台导播马上示意找好的听众打进电话，两人就这期节目的开创、策划、经历的波折还有以后可能的发展方向聊了很久，几乎相当于一次栏目知识的普及。
    半小时之后，知识也普及完了，听众电话依然冷清，李勉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话题，一个个当笑话讲起来。
    虽然最开始声音听着有些有气无力，可讲着讲着，他就忘了自己在干嘛，就跟平时聊天一样，叨叨个不停，等导播放出提示音的时候，他才发现，节目时间马上到了。
    他需要跟“听众”告别了。
    李勉从播音室出来，韩致恒走了过去。
    “感觉怎么样。”
    李勉耸耸肩：“还好，虽然没听众挺尴尬，不过自言自语也挺好玩，我就看看我能白唬成什么样。”
    韩致恒听出他的失落，伸手去揉了揉李勉的脑袋，说：“也不是没听众，只是你现在还没能挑起听众打进电话的欲望，回去没事了可以想想该说什么，怎么说，能让听众喜欢你，想要参与进来。”
    李勉点点头，感觉瞬间被治愈了，原地满血复活。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开车了。”李勉拒绝，“而且你家就在这附近，你送我还绕那么远。”
    “这么晚开车李叔放心？”
    “半夜车少，我又不敢开快车，他放心着呢。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胃还那么不好……”说着说着，李勉就觉得这话题怎么……越来越……诡异了呢。
    这明明是男女朋友要分别之前，分分钟的废话啊！
    韩致恒也没再坚持，看着李勉开车走了之后，才驾车走了。
    李勉到家，吃了点东西，又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翻出手机，才想起怕电话干扰，他关机了。
    打开之后，进来两条短信提示，是半小时前韩致恒给他打电话来着。
    韩致恒今天可真出息，居然主动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了！李勉喜滋滋的想，然后就回拨回去。
    “到家了？”对方声音低沉，好像已经睡下了。
    “恩……你睡觉了？”
    “梦都做了好几个了。”
    “额，那你睡吧，我之前关机了，才看到你打的电话。”
    “恩，早点休息。”
    “致恒，晚安！”
    “……晚安。”
    李勉激动的意识到，他跟韩致恒的关系真是越来越好了！
    “越来越好啦啦啦，越来越好啦啦啦……”
    边哼着歌边入睡，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想起编导跟他说的，下期节目主题是圣诞节，让他想想都聊什么。
    圣诞节快到了，今年要怎么过呢……
    该给韩小三送点什么呢……
    好像有点什么事给忘了，是什么呢……
    21、第六招：学厨艺
    “啊！！！妈！你为什么不叫我起床！！”
    李勉捧着指针指向八点的闹钟，摇来摇去：“你骗我，你肯定是走快了！！”
    “小勉，怎么了？”张琴在外边问。
    李勉来不及解释，胡乱擦了把脸，套上衣服，登上鞋就开门跑了出去。
    “我看你昨晚回来挺晚的就没叫你，对了，你爸早上……”
    李勉已经跑老远，他妈在后边说啥他都听不见了。
    到了车库赶忙提车。
    昨天他进播音室之前接到了他老子一个电话，让他早九点之前去新区帮他把一份合同送过去。
    现在已经八点多，去公司帮他老爹取文件再送去新区，时间妥妥的不够用了。
    这又是要挨鞋底子的节奏。
    亏他还数着自己挨揍的次数，惦记着这辈子势要跟鞋底分道扬镳，还要好好表现，多赚点小钱，以为重生是个挂呢，搞了半天是挂定了！
    李勉心里着急，手上脚上都没了准头，在路上没注意就蹭到中间花坛上了。
    他拿起手机，垂头丧气的跟他老爸汇报。
    本来已经做好挨喷的准备了，谁想他爸的态度还算不错：“听你妈说你昨晚回去挺晚，一天天也没个正事！我还能指望你吗？我一早找人去帮我把文件取过来了，等你黄花菜都凉了！”
    “您老英明……”
    他爹哼了声把电话挂了。
    还好没耽误正事，李勉放心了，等着保险公司来出险，不过这流程应该是什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