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盛宴

    可怕的灾难已经降临了，而我们唯一的希望，只有联合起来。
    “所有人听好了，上山，上山！”埃斯加洛思？巴德大声喊道，招呼麾下士兵往左边山上而去。而精灵王瑟兰迪尔也将自己的军队派驻到另一边的山坡上。
    这就是梭林和他们临时讨论出来的方法――占据山头，诱敌深入，然后居高临下夹击敌人，只有这样才会有一丝胜利的可能。
    敌人没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当他们还在半山腰时，兽人的大军就已经赶到了。
    从山上望下去，甚至可以模糊的看到兽人那丑陋的面貌。
    他们叫嚣着，嘶吼着，像野兽一般席卷而过，杂乱却如同潮水般汹涌冲向埃雷博的大门，在黑夜的掩护下，这股由兽人形成的潮水充满了死亡的意味。而在他们头上，则是一大群蝙蝠组成的黑云，就是这片黑云将明亮的月光遮掩得一丝不漏。
    远远望着正不断逼近的敌人，任博握住矮人长剑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他从没面对过如此宏大的场面，这是战争，真正的战争，不是那种逼真的电影、电视，或者是在电脑中玩过的游戏，这是货真价实，稍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的战争！
    他在心里不停地自责着，如果不是自己的粗心大意，不是自己的自私作怪，提前将关于“五军之战”的消息告诉梭林，那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呢？可是，话说得容易，梭林会相信他的话吗？尤其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一定会问自己是从哪里听到消息的，而自己呢，又要怎么解释呢？
    分明就是一个死结啊！
    尽管现在还是夜晚，可无数兽人点燃的火把却把山谷映得通红，从那一张张绿色的丑陋的脸上，任博只看到了嗜血的残忍，还有他们胯下的座狼，锋利的尖牙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着烁烁寒光。
    “准备――”在一个金发精灵的指挥下，守卫在简易掩体后方的精灵们首先进入了战斗状态，他们张弓搭箭，一个个眯着眼，瞄准了冲近的兽人。
    这些精灵士兵是精灵王瑟兰迪尔王特地留下来协助矮人们防守的，足有二百多人，个个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有他们在身边却是能让人觉得安全一点。不过，说实话，任博自己感觉很是别扭，因为前一刻双方还在争执对峙，差点没先打起来，可是现在却要一同并肩战斗，对抗蜂拥而至的兽人大军，不得不说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啊。
    任博咽下一口唾液，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就等着兽人冲近后，来一个反冲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领头的则是梭林本人。
    在这临战前的些许空闲中，他查看了自己的资料，在完成了埃雷博之路的任务后，得到了5000点数，加上以前剩余的，共有5017点。为了能在这场九死一生的大战中尽量提高生还几率，他将这5000来点数全数用掉，直接把属性加到了力量：42敏捷：40耐力：60精神：3，比起那时得到精灵双剑后还要高出一截，高耐力可说极大的提升了他的战场存活率，高力量和敏捷则提高了对敌人的杀伤力，至于精神，现阶段还没看出有多大的作用，就没有加。加完后，点数就只剩下37点了。
    现在的他，只要不是遇上什么特别厉害的敌人，或是自己冲进敌群中送死，基本是自保有余了。
    当然，前提是他们能打赢这场战争。
    “近点，再近点。”他紧张的咬着嘴唇，希望精灵的第一波攻击能杀伤大量的敌人。
    精灵们也没有令他失望，随着敌人的逐渐靠近，他们终于发动了攻击，在“唰唰”的箭支破空声中，两百多支长箭直接穿透了最前排的兽人，巨大的力量甚至带得兽人直往后退，然后又命中了后一排的。这些被射中的兽人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成了一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倒在队列的前方，又成了冲锋路上的障碍物。顿时，兽人大军出现了一丝混乱。
    而精灵并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片刻后，第二波攻击就到了。
    “射――”还是在那个金发精灵的指挥下，瞬息而至的箭雨继续疯狂地收割着兽人的生命。
    鲜血喷溅，夹杂着重伤未死者的呻吟，令任博打从心底深深的畏忌。
    在战场上，生命是如此的廉价，还不如一支射出的长箭。
    两波攻击后，兽人军队拼着大量的伤亡，终究还是靠近了防御工事。
    这时，梭林高举起大斧，喝到：“听我的――冲锋！”然后毫不犹豫地翻过工事，冲向兽人。
    “跟在我身后，至少那样安全点！”巴林在向任博简单交代了一句后，紧随着梭林第二个冲了出去。
    在向天空抛射了一阵箭雨后，精灵们也拔出随身武器，冲出防御圈，朝敌人杀去。
    两股颜色截然不同的洪流，在那一瞬间，终于冲击到了一块，拍击出的却不是浪花，而是片片飞溅的血渍，以及临死前的惨嚎。
    紧跟在巴林身后，任博依靠自身的高敏捷，尽量闪避着从身边突然出现的攻击，伺机反击一下，每次都能砍翻一个漏网的兽人，而更多的却会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杀之不尽似的，着实让人有点灰心。
    他们的敌人，并不只是兽人，还有来自莫利亚的座狼。那些做狼一只只都要比迷雾山上的大上一点，也更加凶残，对待敌人往往是群起攻之，用它们锋利的牙齿将敌人撕得粉碎。任博就看到一个精灵士兵在斩杀了周围的兽人后，不小心被座狼扑倒，然后活活咬死的情景，尽管他也想上去解救那个精灵，可是力有未逮，而且，每当看见座狼那尖锐的利齿，他都会忍不住一阵害怕。
    “集中精神，别去想其他的！”巴林大吼道，顺手杀死了一头不长眼的座狼“这是战场，不是你家里！注意力不集中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这是战场――只有死亡存在的战场！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报应就到了，一头座狼从他右边猛地扑来，以迅雷不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右臂咬住，趁机扑倒在地。从手臂上传来的剧痛令他瞬间反应过来，用力一挥手，把狼摔到一边，然后举剑向其反击。而座狼狡猾地闪开了他的攻击，又从另一边扑来。
    一篷鲜血雨一般洒在任博脸上，睁眼看时，却是巴林在关键时刻劈死了座狼，帮助了他。
    “谢谢。”任博感激道。
    “别再犯这种错误了，我救得了你一次，但未必救得了第二次！”巴林说完就不再搭理他，重新向前冲去。
    前方激战正浓，兽人的大军正源源不断的从北方赶来，在夜幕的掩饰下，远处影影绰绰，人头涌动，全是敌人，但是代因的援军却还没赶到，占领了两边山头的人类与精灵联军在兽人全数进入埋伏圈之前也不能随意行动。
    在这种情况下，坚守埃雷博正门的矮人们和留下来的精灵士兵可谓处境艰难，组织的反冲锋并没有收到预期效果，兽人军队那庞大的基数把他们的杀伤效果降到了最低点，举目望去，全是面目狰狞的兽人，正朝他们这边快速的移动着。
    “梭林，快退回来！”见事不可为，巴林一咬牙，冲前头的梭林喊道。
    既然他们所做的达不到应有的效果，那就只有退回阵地，见机行事了。即便只是依托防御工事，他们也能坚守很久。
    一片混乱中，梭林勉强听到了巴林的喊声，恨恨的挥舞着斧子，且战且退，带领矮人们回到了靠近工事的地方。
    他们的第一次反冲锋，终归以失败告终。
    虽然杀伤了大量的兽人和座狼，可自身的损失也不能算小。梭林身上裸露的地方到处都是伤口，虽然并不深也不大，可流出的血和溅上的敌人的血混在一块，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些血肉模糊；其他矮人们也多多少少受了点伤，连最爱偷懒的包波也出人意料的冲上了战场，还砍死了几个兽人，尽管身上的伤口疼得他脸上不时的抽搐，可他仍忍不住向众人炫耀着战绩。
    但精灵一方就没这么幸运了，承担了主攻任务的他们承受了来自敌人的绝大部分攻击，两百多的精灵勇士有三十多人永远留在了战场上，另外差不多一半的人都带着伤，不过他们也让兽人付出了更大的代价，那些阵亡的勇士哪怕在临死前也不忘拖上一个同赴黄泉。
    现在的阵地外围摆满了兽人的尸体，掉落的火把四散在尸堆中，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味浓得根本化不开。伤者的惨嚎，未死者的呻吟，生者的喘息，构成了一幅充满绝望的画作，无边的黑暗填充了这个狭长的山谷。
    停歇了半晌之后，兽人开始了他们的第二次冲锋。
    梭林灭掉了烟斗的火星，小心翼翼地收回口袋里，随后拄着大斧站起身来，面对着正在疯狂冲锋的兽人。
    “大家准备好了吗！”他高举起右手，斧刃在火光下烁烁生光。
    “准备好了――”十三个人一起高呼道，回应着他。
    论人数，他们永远也比不过兽人，甚至连留下来的精灵士兵都比不上，但是，他们是紧密的团结在一起的，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他们的呼喊声远远传播出去，在身后的通道，以及整个山谷中源源不绝的回荡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响，而十四个人爆发出来的气势似乎也在随着回音的宏亮不断的高涨。
    兽人的冲锋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瞬息之间几乎已经可以看清他们脸上的伤疤。
    “跟着我――”梭林用尽全力呼喝道，拿着大斧的手往前指去。
    “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