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叁 第一张单子

    张信彦和他幕后的那些人对这种高密度的金属已经窥视很久了，奈何洛炎摆明了这是超能力搞出来的，根本没技术，他们又没办法对这种金属做二次精加工。于是，变成了他们心中永远的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而洛炎现在笑，是笑这些人被他们耍了还不知道。他们确实没技术可移交，不过他跟烟头却是可以对这种金属做再加工的。
    从电脑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把两指宽，全长16公分的小刀，样子是仿g1的双刃匕首，两毫米厚的刀身却是由二十毫米的铁条压缩而来，洛炎用类似电镀的方式在刀身和刀柄得地方合成了一层橡胶与金属的混合物。刀身合成的一层黑色覆层比较薄，只是为了防止反光，刀柄上的一层比较厚，是为了防滑。两边刀刃是烟头现在能压缩出的密度最高的金属，也是烙炎合成上去的，但是合的天衣无缝，完全没有接口。一把看似轻巧的匕首却有着非常不成比例的重量，估计也只有他们这些怪物才能运用自如吧。
    想起混合，忍不住又是一声轻笑。如果说烟头的高密度金属已经让他们痛苦不已，那自己混合后的这把刀足够他们集体自杀了。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想试着改变一块金属时的样子，那时候他一手伸在插座，一手只拿了一个金属球，在没有别的东西可合成的情况下，那只金属球只能跟空气合成，结果就变成了表面那厚厚的一层氧化物。后来洛炎想通了这个道理，又试了次，果然让他弄出了个比高密度金属更神奇的东西——铁和橡胶的混合物。保留了铁的大部分特性，却有了硬橡胶的质感，粗摸上去就像块硬橡胶，不过谁都没见过能通电的橡胶吧？
    又把玩了会儿，洛炎又微微眯起了眼。他是不是也该出去赚点零用钱了？总该为自己的“钱”途考虑一下了，游戏里再拽，到底不能当饭吃。
    “烟头，我出去下。”打定主意，洛炎就在无限进化里跟烟头打了声招呼。
    “要不要我一起去？”
    “不用了，你在这慢慢收集元素，帮我多找点电系的。”元素能储存了还真不是一点点的方便啊。
    得到烟头的回应后洛炎就关了电脑，换了件衣服带上面具就直接离开了四喜院。
    现在他都没有坐公车的习惯了，一到没人的地方就一步十行，不过真的跑起来了，就算身边突然有人晃过也来不急刹车，不然还是去买辆车吧……洛炎一边想着一边已经来到了西梅大街，还好现在已经傍晚，一路上貌似没人，等快接近西梅大街的时候洛炎才放慢了速度。
    西梅大街上还是霓虹闪烁，打扮妖艳的女人和中年发福的男人到处可见。褐色音区也是老样子，门口穿着嬉哈风格制服的侍者站在斑驳的墙脚下，顶上一块巨大的褐色音区的霓虹灯招牌一闪一闪。
    洛炎刚走上去，四周就有几个人突然定格，侍者看见他先是一愣，然后朝迪厅里面飞奔。
    默……现在是什么状况？洛炎皱着眉朝里走去，刚走到隔音走廊，那个站在门口的侍者又迎了出来。
    “先生里面请。”
    洛炎瞥了他一眼，估计他刚刚是去里面通知什么人去了。往里走去，里面还是那种让他讨厌的噪音。跟着侍者随便找了个座位，点了一打啤酒后就坐那等着看有谁会来。过了一个月，貌似这里还有人认识他，那个dj看见他的时候整个人一顿，手上的唱片都掉地上了。
    大概坐了两分钟，洛炎就看见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小弟穿过舞池朝他这走来。男人看上去不大，才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整个人给人一种刚猛厚实的气息，跟他的年纪很不相称。
    男人径自坐到了洛炎这一桌，笑问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洛炎狐疑的看着他，没有开口的打算。其实他来这是为了等皮条，上次他们走出褐色音区后皮条就跟着他们，所以洛炎猜想皮条也应该是这里的长客，才会来这里等他。
    男人也不尴尬，接着说道，“我姓坤，大家都叫我坤哥，这家迪厅现在是归我管。我没有恶意，只想跟你交个朋友。”
    “别人都叫我疯子。”
    “那疯子兄弟，你现在在哪做事？”
    “问这个干吗？”
    “没别得意思，我看你是个人材，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
    默……又是个黑社会……
    看洛炎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坤哥不自然的笑了笑，“我知道我现在的势力是弱了点，不过整个广海市的黑道老大都老了，用不了几年，我就会取代他们成为新的老大。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够义气，有酒大家喝，有肉大家吃，我不敢说我能给兄弟们最好的，但是有我的，就有兄弟们的。”
    坤哥的声音显得有点激动，迪厅迷乱的雷射灯光下他的眼神坚定、正重，就像在发誓般直直的看着洛炎。看他的神情很有雄心大志，看他的身板也按得起砍，貌似是个混黑道的好材料。
    “你是这一条街的老大？”洛炎只是淡笑着问，他对广海市的黑道一无所知，也压根不知道这个坤哥是个什么人物。不过他记得皮条说过，这条街都是他的老大管的，只有这家褐色音区不是。
    “是，这还要谢谢你干掉了许飞南，我才这么顺利的接管了这家迪厅，现在这整条西梅大街都是我们天海帮的势力范围了。”
    许飞南？大概就是他们上次干掉的那个男人吧？洛炎没觉得那男人有多强，这个坤哥连他都搞不定？不过也难说，他们现在的衡量标准跟普通人已经有一段很大的差距了。“那个许飞南很利害么？”
    “你不知道他？”坤哥一愣，转头看身后的一个男人，用眼神确定干掉许飞南的是不是洛炎，男人点点头，坤哥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回过头，“他在道上是个出了名的狠角色，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枪法和拳脚功夫都很利害，再加上他背后还有某种奇怪的势力在支持他，跟他做对的人都死得很惨。”
    呃……就那个被他用火烧得嗷嗷直叫唤的家伙？洛炎实在想不出他会利害到哪去。
    坤哥看他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接着解释，“一般我们黑道都是按范围划分势力，敌对的人很难在对方的势力范围内单独的吃掉一个场子，就算砸场子也会马上离开。但是许飞南就是能在这开着这家褐色音区。”显然这对坤哥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短短一笔带过，“这条西梅大街上全是酒吧、迪厅、俱乐部，是整个广海市最让黑道眼红的一条街，我花了两年就把这整条街都吃了下来。我就不信还有谁能做到，怎么样？跟不跟我干？”
    “你误会了，我不是混黑道的，杀人也是因为别的事。”
    坤哥听出了他的意思，马上转了话头，“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勉强，大家相缝就是有缘，有缘就是朋友！”然后转头叫来了一边的服务生，“以后疯子就是我朋友，在这的酒水全免费。”
    “谢啦！”洛炎只是笑着说了句谢。
    “坤哥！”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洛炎转头一看，正是他今天要等的人。
    “嗯？”坤哥转头看他，正想问他有什么事，却看见皮条的眼神一直在朝洛炎这飘，“你认识疯子？”
    “嗯！”皮条点了点头，一脸尴尬的笑。
    “你小子，倒是谁的皮条都敢拉！”坤哥笑骂了句，知道他是这一块出了名的拉皮条，谁的皮条都敢拉，什么皮条都敢拉，“疯子是我兄弟，你小子别看走了眼。”
    “那是，我宰谁也不敢宰疯哥啊！”皮条应声一脸**的笑了起来。
    “那好，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坤哥也不多留，干脆的起身离开，把地方让给了洛炎和皮条。
    “大哥，我的亲大哥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一等坤哥走远，皮条就开始大声哀嚎。
    “怎么了？”洛炎八风吹不动的喝了口啤酒，他才一个月没来，用不着这么想他吧？
    “你知道么，许飞南一失踪，整条西梅大街都乱套了，天天都有火拼，这两天才算太平下来。坤哥真的让你害惨了！”
    “我害他？”洛炎挑着眉觉得这简直是个笑话，刚刚看坤哥那付样子过得不知道多滋润，他怎么就看不出他哪里惨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黑道的情况？”反倒是皮条让他的态度弄得差点跳起来，“坤哥虽然胆子大、身手好、够义气，简直就是当代黑道老大的楷模，想当年他带着两个兄弟就敢抢地盘，刀里来血里去才有了现在的地位，是广海最年青、最有前途的老大，虽然地盘不大，却是各个老大都眼红的地盘……”
    “停、停、停！拜托你说重点。”洛炎受不了的打断他，真看不出皮条这么崇拜他那个老大。
    “重点？噢，重点。”皮条吹得连重点是什么都忘了，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其他几个老大不是不想吃掉坤哥的地盘，他们是顾忌许飞南。两年前这整条街都是许飞南的地盘，说起许飞南也算黑道里赫赫有名的人物，想不到就这样让你给整成失踪了。各帮的老大顾忌许飞南后面的势力才没进西梅大街，这个时候坤哥却冒了出来。说来也奇怪，别的势力只要一进西梅大街，不到十分钟就会被许飞南赶出去，只有坤哥，抢了整条街区许飞南都没出声，只有这间褐色音区他说什么也不肯让出来。这样一僵持就僵持到一个月前，你干掉了许飞南，坤哥就顺势占了褐色音区，但是各帮的老大也开始不安份了，坤哥顶了一个月，现在手下兄弟已经损伤的差不多了。”
    洛炎倒是没想到他随便干掉一个人就引起了黑道新一轮的火拼，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他也就当听故事了，“说重点，有我要的单子么？”
    “单子？”皮条为难的看着洛炎，“虽然许飞南失踪了，不过谁也不能确定他已经死了，你们也只是有关系，也没人敢说就是你们杀的。老实说，现在想接这样的单子还是有点难，不然我这有几份十多万的单你先赚点零用？”
    洛炎冷冷看了他眼，没再说什么，最后灌了口啤酒起身就走。
    “老大，你别走啊！”皮条没料到他会来这招，情急下只能扯住了洛炎的袖子，“不然这样，先做dmd？”
    “dmd？”
    “就是double more double，悬赏叠加的单子。”死拉活拽的把洛炎按回原位，皮条才接着说，“有些人呢就是做人太失败，想杀他的人不止一个两个，所以为了更快的达到目的，就有了这种重复加赏金的单子，不过这种单子敢接的人很少。”
    “为什么？”
    “一方面是因为这种单子没有订金，如果没完成，一切损失都是自己的，就算死了也是白死。再来能引起共愤还让人拿他没办法的，都不是好惹的，难度也大。”
    “价钱方面呢？”
    “价钱方面倒是有几张上百万的，不过没一个是好惹的主。”
    也没差了，“价钱最高的是哪个？”
    皮条一脸“大哥你不是吧”的神情，“你不用这么猛吧？我看你也不像道上混的，做人不要太狂啊，你还真以为你天下无敌了？”
    “你的佣金还想不想要？”
    皮条又上上下下的对着洛炎打量了阵，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立刻收起了玩笑的神情，“现在叫价最高的是明叔，整个广海市的抗把子，叫价820万，不过这个价码已经叫了三年，没人拿到过。”
    “在哪能找到他？”
    “大哥，你懂不懂规矩？”皮条已经苦了一张脸，这家伙摆明了是个寸头，一点规矩都不懂，“我能告诉你的只有名字和价码，所有资料都是要收钱的。”
    “你的佣金有多少？”
    “dmd单的佣金是5%。”
    “这不就结了？41万买个地址还不够？”
    “你、你、你……”皮条被他气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黑道的事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似乎那个明叔一死，你老大这边就能轻松点不是么？”没见过猪走路还没吃过猪肉么，黑道老大死了，黑道大乱，然后就是轮翻的黑社会火拼，也就没人来找那个坤哥的麻烦了。
    皮条想了想，觉得洛炎这话有道理。他大概是真的很崇拜他那个老大，一拉洛炎，两个头凑在一起，“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好像很喜欢去山海楼吃饭，他的坐车是辆改装过的大奔，车号xxxxx，你只要看见那辆车停在山海楼的停车场，明叔就肯定在山海楼里。另外明叔身边还有两个很利害的保镖，他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这两个保镖，他们是24小时跟在明叔身边的，听说不是一般的利害。”
    “长什么样子？”
    “你说明叔？70上下，白头发白胡子，看上去很仙风道骨的样子。”
    “你在这等我消息吧！”
    “等等！”见洛炎要走，皮条又一把拉住了他，“这种单子因为完成的人没一定，所以一定要带点证据回来证明是你干的。”
    “你不会是要我带人头回来吧？”想到自己提着个老头子的人头到处晃悠，洛炎就感觉背后一股恶寒。
    “靠！你把人头带回来了怎么证明死的那个是明叔？一般都是切根手指。”
    “好吧！”洛炎点点头，然后离开了褐色音区。
    走出褐色音区，门口的侍者看见他都改贴墙站了，洛炎摇摇头，打消了跟他们问路的念头，随手拦了部出租车就直奔山海楼。
    山海楼算是广海市很出名的海鲜酒楼，而且是以贵出名。洛炎先溜进了车库，没用几分钟果然看到了皮条嘴里的那辆大奔。回到正门口，还没进门门口的迎宾小姐就微笑着迎了上来。
    “先生几位？”
    “找人，明叔在哪间？”
    小姐一听明叔脸色都变了，立刻引着洛炎上了三楼的vip包间，包间外还有两个一身黑衣的保镖像两樽门神一样立在那。
    “你不能进去。”看见洛炎走近，两个人一人一边拦住了他。
    “没你的事了。”洛炎微微一笑，把迎宾小姐赶走了，看着她走过转角应该走远了，洛炎才突然出手，一人脖子上一记手刀，两个男人立刻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拍了拍手，洛炎打开门，门内正在吃饭的人大概是听到了刚刚两个男人的阻拦声，现在都抬着头看着门口。
    70上下，白头发白胡子，看上去很仙风道骨的样子……洛炎一边回忆着皮条给他形容的明叔的样子，一边恨不能现在回去掐死他。眼前的三个人不但有人附合那些条件没错，而且是三个人全都附合。
    “你是什么人？”坐在左边的老头厉声喝问。
    “你是怎么进来的？”坐在右边的老头慢声慢气的气。
    “你找明叔什么事？”中间的老头低声问。
    三个老头长的并不像，头发胡子也是有长有短，但是偏偏皮条给他的三个条件这三个人都附合。而且三个人都是一身中式长衫，看上去都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默……再如果，里面有一个是真正的明叔，那传说中两个很利害的保镖，也是两个70来岁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