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伍 疯狂的幻想家

    门外警报在低哑的长鸣，赵子强一身黑衣，右边带着耳麦，手上拿着*，一付刚从前线回来的样子。一见洛炎立刻大步夸过去，“跟我一起去抓人。”
    “这次来的什么人？”张生问到。
    “来找老教授的，有点麻烦了。”
    “老教授？”洛炎听着觉得耳熟，用力想半天，突然想起来自己带着烟头他们来闯四喜院的那晚，两个守卫说话的时候提到过。不过还没等他问这老教授是什么人，赵子强已经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他往外拖了。
    洛炎一动，烟头也跟了上去，后面莫苦、阿米巴也跟了出去，贝尼刚想一起跟去，结果被张生一把拉住，“你还是别去了。”相处了一个月，洛炎他们的底细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贝尼这个普通人还是留在这比较安全。
    一群人走到门外，赵子强一人给了他们一个无线耳麦，“这次来的一共12个人，只清理掉两个，你们看见蒙面的或者身形特别巨大的，直接干掉别留活口。”
    “帮忙是可以，不过算不算钱呢？”嘿嘿，弄坏他面墙就让他做白工，现在不坑回来简直对不起自己。
    “一个人两万。”
    “还真是扣门！”洛炎叹口气，对烟头他们使个眼色，五个人全部散开找人。
    洛炎虽然在这住了很久，不过内圈到底长什么样子他完全不知道，一个人在林墙草坪间穿梭，晃惚间竟然会有种自己真的走进了室外桃园的错觉，而且这里面大的超出他的想像。
    “b07东北角解决一个。”
    晕，b07？什么鬼代号？洛炎根本听不懂他们疗养院内部的编号，只在里面乱转。突然眼前冒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月色下，那黑影巨大的就像传说中满月时的狼人。
    只是一个照面，洛炎只来得急看清一双在黑暗中幽幽发亮的眼睛，面前劲风而来，急忙闪过一边。几乎同时，身后传来野兽般的吼声，还有重物捶击地面的声音，洛炎甚至能感到脚底下的草地像地震般的颤动。心下骇然，洛炎一个回踢向身后扫去。
    “呜！”一声低呤，洛炎的脚感觉就像踢在了铁板上一样，随后就是一只有力的手牢牢抓住了自己的脚。风驰电掣间，洛炎两手打起响指，脚下盘起，两只燃着火焰的手伸向了对方的脑袋。
    火光接近照出了对方的一张脸，洛炎猛得一愣。刚刚月色昏暗，对方又是背光而立，整个人都漆黑一片看不清样子。现在借着火光，洛炎看见的竟是一张近似兽族的脸。从鼻子开始的整张脸的下半部份明显前凸，粗黑的毛发一直覆盖了半张脸，一双如野兽般青灰色的眼睛中是橄榄形的瞳孔。
    对方也被突然出现的火焰吓一跳，低吼一声后就放开了洛炎的脚。洛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过神后第一件事，洛炎按住了耳麦上的通话键大声的吼道。
    “先把他们清理掉，回头我再给你解释，你也不想这种东西大量出现吧？”耳麦里，赵子强的话说明他们早就知道了。
    操他妈的，这帮子恶棍！这简直跟他在那幢小洋楼清理掉的15具傀儡一模一样，当时的感觉到现在都让他想吐，现在竟然又冒出来了。
    “吼！”那个兽人虽然怕火，但是显然只是野兽的部分本能中的反应，回过神后大吼一声又扑了上来。
    “我日！这群人渣！”一股说不出的恶心夹杂着一冲而上的愤怒让洛炎现在只想杀人，顺势闪过兽人的扑击反身从后面掐住他的脖子，牢牢的把他按在了地上。手上带着的青白色的火焰一点点的烧焦了兽人后面的皮毛，兽人吃痛的开始巨烈挣扎，洛炎眼看要按不住他，心一横狠狠一拳砸在了兽人的太阳穴上。
    手下的兽人终于安静下来，也永远不会再动了，洛炎爬起身，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他们肌肉的抗击打性本来就远超常人，现在又穿上了一层坚固的防护衣，这也是为什么刚刚洛炎第一脚像踢在铁板上一样。衣服上还有一个奇怪的标志，一个五角星各个角上各有一个不同颜色的圆形，中间是一行英文：j17-a04
    “解决了一个。”确定那个兽人是真的死了，洛炎按下通话键说道。
    “好，还有6个。”
    一直闹腾到早上四点多才算完，12个人跑了两个，其余的全歼。等一群人在外圈集合的时候洛炎吓一跳，张着嘴，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架直升机。迷彩机身上还画着跟那个兽人衣服上差不多的标志，想来应该是他们来这的交通工具。
    “他们是什么人？”地上排成一排的十具尸体里有四具兽人，死法各不相同，只是没一个是中枪死的。
    “他们是美国一个秘密组织派来的，他们身上的编号j17就是那个组织的代号，来这是为了找一个人。”
    “谁管他们，我是说他们！”洛炎火大的一指那四具兽人的尸体。
    “很明显，这是j17新一代的生化兵，是他们正在研制的秘密武器。”赵子强脸不红气不喘的接着说道。
    “那为什么一个月前我在那个邪教的屋子里也看见过一样的兽人？你别告诉我那个邪教就是j17在这里的掩护。”
    赵子强的眉毛突然一跳，然后竟然像模像样的说，“你真聪明，这都让你猜到了，没错，就是他们在这里的分部。”
    “我靠！”知道在这要不到真话，洛炎对着他竖了根中指带着烟头他们往回走，一边走一边低声道，“这群人渣，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回到别墅，昱立正绕有兴志的等着他们，看洛炎怒气冲冲的回来，笑道，“他们不肯跟你说实话对不对？我告诉你事实，有没有兴趣？”
    洛炎怀疑的看向他，这家伙回来才老实了一个月，现在又想搞什么鬼？
    “张老头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你，不可能告诉你真相，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吧！不过只能你一个人。”说完，昱立自顾自的朝门外走去。
    洛炎看了看烟头，随后就跟上了昱立。
    内圈很大，这点洛炎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不过昱立带着他一直往里走，路过很多幢别墅，最后才停在了一间不太起点的两层小楼前。昱立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跑上去就敲门，“开门，李大叔，李二叔，开门。”叫了有十来分钟，那扇门才总算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40上下的男人，锐利的目光，石刻般的脸部线条，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军人的味道。男人开了门后就发现了站在几步外的洛炎，审视的目光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然后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昱立。
    “他是新来的工作人员，昨天晚上就是他帮着抓的兽兵。”不等对方开口，昱立很乖巧的解释道。
    男人冰冷的目光又扫视了洛炎几遍后才说道，“教授在工作。”说着，男人往边上退了步让出门，警惕的目光又在洛炎身上来回看了半天。
    “我十次来他九次在工作。”昱立无奈的翻着白眼走了进去。
    洛炎跟了进去，开门的男人跟在他身后，三个人走进客厅。客厅的正中间有根四、五个人合抱粗的石柱，现在这根柱子上正开了道门，敞露着里面貌似电梯的东西。走进电梯，里面只有两个按钮，男人按了下下面的那个按钮，电梯门关上，然后开始缓缓下降。
    “像这样的地下室这里有四个，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几个老教授都喜欢关在地下室里做试验。”一边等着电梯下降，昱立一边无奈的跟洛炎解释。
    “这是因为怕试验失败，那些有危害的东西会扩散。而且这也不是教授们的意思，是张信彦的意思。”开门的男人在边上不带感情的回答。
    “张老头跟王老头台面上虽然都是主任，不过实际上张老头才是这的付责人。”
    “那副院长和院长呢？”洛炎记得当初只在住院时见过副院长一面，至于院长，貌似没人见过。
    “副院长只管擦屁股，不管这里出了什么麻烦都是他在外面协调，四喜院里面的事他不管。”
    呃，就像他上次住院？
    “至于院长，只是挂名的。”
    “不只是挂名吧？”男人冰冷的眼神瞪了昱立一眼，“你再这么闹下去，院长早晚把你和谐掉。”
    昱立只是哼哼了两声，不说话了。
    电梯终于停了，打开门，眼前的竟然又是一道金属门。男人在电子锁上输入密码，银灰色的门朝两边打开，出现在洛炎面前的是一间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实验室。
    “别吵教授，注意安全。”男人低声的在他们耳边嘱咐了句，径自朝一个头发花白又凌乱的老头身边走去。
    房间的光线很明亮，所以洛炎一眼就看到了另一头上几个长排的书架，上面一排排放着很多放标本的玻璃瓶。
    “轻一点噢，疯老头生起气来很吓人的。”昱立也在他耳边小声的嘱咐了句，然后带着他朝里面走去。
    试管、实验日志、没见过的仪器，竟然还有冷柜。洛炎一边走马一边观花，不知不觉就跟着昱立走到了放着架子的地方。一点点的好奇让他豪无防备的望向了那些瓶瓶罐罐，下一秒，一种强烈的震惊伴随着一种本能的胃部扭曲让他差点当场吐出来。转头看了看边上笑的灿烂的昱立，一种自己又被算计了的感觉让洛炎恨不能掐死他。
    瓶子里装着整瓶半透明泛黄的液体，沉在底部的是一个跟老鼠差不多大小的生物标本。但是那东西长着老鼠的头，鸟一样的身体，还有翅膀，四只爪子，一根又细又长的尾巴。
    “看来我们的小朋友不太适应啊！”
    就在洛炎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当场吐出来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回过身，一个中等身材的老头正笑望着他，虽然他一身邋遢的样子，不过笑容和善，让人忍不住就会有种亲切的感觉。“这个是……”一种极度的厌恶让他不想转头再看一眼，只能大概的指着身后的瓶子问道。
    “这是我早期的研究成果，虽然是不怎么成功，但是让你这么不舒服吗？”
    “这是你弄的？”洛炎就像被雷劈了一样，一个看上去这么慈祥和蔼的老人，竟然会弄出个这么恶心的东西？
    “是啊！不过我能理解你的惊讶，像我这么伟大的科学家，竟然也会做出这么失败的作品，不过没办法，人总是从愚蠢走向智慧，这些失败的作品给了我很多宝贵的经验。”老人十分认真的说着某些搞笑片里搞笑台词，而洛炎竟然一点都笑不出来。说完，老人突然转了话头，“昨天晚上杀了两个兽人的就是你？”
    “嗯！”洛炎点点头，决定还是少开口为妙。
    “哈哈，好样的！”老头突然哈哈大笑的拍起了洛炎的肩膀，一改先前稳重成熟的形象，也把洛炎拍的莫明其妙。“那些该死的，全都该去地狱下油锅，要不是他们，我的研究进度至少能提前两年！你知道两年是什么概念吗？你知道两年我能完成多少伟大的实验吗？竟然就这样被那些混蛋给毁了！”
    洛炎茫茫然的转头望向昱立，后者在他耳边说道，“一年前，那些人闯进了他的实验室，抢了很多资料，实验室也差点毁了。”
    昱立解释的时候，老头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似乎他只要一进入状况，四周的事就都跟他自动隔绝了。
    “现在还是刚开始，你先定定神，对普通人来说，疯老头是这最恐怖的一个，你见过他，别人基本上都吓不到你了。”
    强忍着做呕的感觉参观了部分标本，洛炎才发现过去的二十多年里，自己看的那些恐怖片有多小儿科。而且最最让洛炎难以接受的是，他最后看的那个标本上面，很明显的有着某些人类的特征。看到这，要不是洛炎累了一晚上胃里已经没东西可以吐了，他一定会把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操他妈的，这老头子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而且听这老头的说法，这些东西还不是人为嫁接的，至少不是直接把身体某个部分切下来跟另一个部分拼接的。老头子的解释太专业，他听不懂，昱立的解释简单易懂的多，却更让人寒毛直立：就是改变基因后的克隆体。
    就算吐不出来，洛炎也对着水池干呕了半天，教授站在他身后很疑惑的看着他，“你身体不舒服？”
    洛炎对着他那张脸看了半天，不得不相信这老头子是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吐。再看看他身后似乎对这些标本已经习以为常的三个人，洛炎认输的摇了摇头，“没事。”
    老教授好像很高兴有个陌生人能来陪他说说话，一把抓住了洛炎的手，“孩子，你喜欢神话故事么？”
    洛炎被他问的莫明其妙，不过还是点点头，大部分的孩子小时候都喜欢听神话故事吧？
    刚点完头，洛炎好像在昱立和另两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同情，正茫然的时候老教授竟然一路把他拖到了实验室的另一头，洛炎都无法想像这么大年纪的一个老头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房间的另一头是一长排的书架，仔细看过去上面放的竟然是很多神怪故事的书。老教授随手抽下一本看了看书名，然后塞到洛炎手上，“这本是写天使的，美丽的天使有着小鸟一样的羽毛翅膀，她们不但有翅膀，还能飞。”
    “是啊！”洛炎还是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单纯的应道。
    “还有这本！”洛炎点头的同时老教授又从书架上抽了一本，“这本是写中国古代的神话故事，女娲和伏羲是一对夫妻，他们有着人类的上半身，蛇一样的下半身。”
    洛炎刚低头看了眼，老教授已经又塞了一本书到他手上，同时说，“这本是写狼人的，他们有着人类的体形，却有着狼的脸、狼的爪、狼的牙齿。”
    “对……”洛炎刚想点头，却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兽人。
    狼的脸……狼的爪……狼的牙齿……
    难以至信的抬头望向眼前的老人，对方却满脸兴奋的回望着他，苍老的脸上因为兴奋而染上红晕，一对老人独有的灰暗的眼睛现在也好像在发光一样。洛炎转头望向昱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转向看着昱立，但是昱立却对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好像在说，“没错，你所有不好的猜想都是真的。”
    “这些神话……是……”洛炎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干涩，连发音都很困难。
    “这些是神话，但是这些也是真实存在的！”老教授兴奋的接过他的话说道，“其实一年前我已经成功了，如果不是那些该死的混蛋，我就能让这些传说中的生物全都再现。西方的天使、狼人、人鱼，还有中国的女娲、伏羲、牛头马面，他们都是真的存在的。”
    “这些都是神话！”而对眼前这个两眼发光，完全分不清神话和现实的老头，洛炎突然感到一种恐惧，反抓起他的手大声的吼了起来。
    “不，这不单单只是神话！”老人也大声的反驳，突然带着洛炎朝一间密室跑去，“你跟我来，我已经用事实证明了，这不只是神话！”
    令身体颤栗的莫明的不安让洛炎连抵抗都忘了，一路被他拖进了一间密室。
    密室里的灯光很昏暗，洛炎跟在教授的身后，有种被恶魔拖进地狱的错觉。就在洛炎想退缩的时候，老教授突然停住，然后面朝一个方向说了句，“到了！”
    那是……洛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大脑陷入空白，然后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